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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外有一条街，因为离王宫太近的缘故，住在这条街上的人并不复杂，要么是王亲，要么是官员，最不济也是一些富商。
其中有一个独院，里面住着两母女，母亲是我的乳娘，原来是御医公孙家的小姐，后来嫁给了印家的少爷印天云，人称印夫人。
只是不知道为何，印天云在很多年前不知道去了哪里，留下了母女俩独立生活。
她的女儿印灵儿还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只是有好几年没有见到她了，倒是印夫人经常进宫来看我，有时候还住在我的东宫，因为她是我的乳娘，倒是没有谁会诽语。
这天，晨光照进了这座院子，院中有一张青石板的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铜匜，铜匜中盛着清水，里面放着一块青色的手帕。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房中走出来，她走上前去，俯身看去，只见铜匜中的清水，倒映着一张少女明净的小脸蛋，用“云鬓花颜金步摇”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她呆呆地盯着水中的脸看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伸出去一双芊芊玉手，捞起铜匜中的手帕，轻轻拧干了水，然后展开手帕，敷在自己那张俏脸上，一股清凉之意，从她脸庞上清晰传来，直落心头。
过了一会，她用力地用手帕擦拭着眼睛，不一会就洗好了脸，把铜匜中的水倒掉。
然后大喊了一声：“母亲，我饿了。”
这时，一个妇人从院子东厢的一间房里走了出来。，只见她应该是三十五岁的光景，身穿绫罗锦缎，外面还罩了一件麻纱衣。
她的额头方正宽广，正如古诗里说的“螓首蛾眉”，一口方正而洁白的牙齿，笑起来露出甜美的酒窝，美丽的眼睛黑白分明。
用'“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来形容她的美貌一点都不为过。
这妇人和小姑娘就是我的乳娘印夫人和她的女儿印灵儿。
印夫人微笑着对女儿说道：“我就知道你起来会饿的，我已经煮好了饭菜，快点过来吃吧。”
说完她就走进了天井旁另一间低矮一点的瓦房，印灵儿也跟着走了进去。
厨房不大，墙边砌着一个土砖的灶台，旁边的地面上摆放着一个大水缸，桌子上摆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
妇人坐在桌子旁，微笑地看着女儿。
印灵儿也在桌边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妇人。
她看着母亲的俏模样，不由得有点发呆，那妇人看见女儿呆呆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道：“灵儿，你今儿个是怎么啦？怪怪的。”
印灵儿赶紧收回眼光，拿起桌面摆放好的筷子，用拿着筷子的手掩住嘴巴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母亲今日特别的好看。”
那妇人笑得更是甜美：“难道我往日不好看吗？这孩子，快点吃饭吧，吃完饭我还要进宫呢。”
印灵儿问她：“母亲，你进宫去干嘛呀？”
“我好久没有见到太子了，去看看他。”
印灵儿不再说什么，只是就埋头吃起饭来，还差点被噎到了，不由得轻轻咳嗽起来。
对面的妇人见状，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急步走到灵儿的身后，用手心在她背上轻轻拍打了起来。
那妇人的手指呀，好像初生白茅的嫩芽那样纤细柔软，轻轻拍打在灵儿的身上，印灵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好像回到小时候，母亲拍打她哄她入睡的时候。
她突然说了句：“母亲，我想父亲了。”
印夫人的手停了下来，但并没有离开，改为轻柔的抚摸。
她什么都没有说。
不一会，妇人看见她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样子了，就停了下来，回到座位上。
印灵儿知道她要出门了，于是说道：“母亲，您先去吧，我一会自己收拾碗筷就好。”
妇人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乖孩子，下次我再带你进宫去，太子好久不见你了，他也想你啦，说起来，你们有好久多没有见过面了。”
说完，她回房收拾了一番，然后就出门进宫去了，这次见宫，因为我准备要出使胡国，所以她帮我收拾了些东西，晚上就住在了宫里，只是这一次，差点成了她与印灵儿的生离死别，这是后话。
印灵儿收拾好厨房后，走到院子，此时应该是还没有到中午时分，太阳已经在院子上空的一角挂着了，还不算太热烈。
她决定出去走走，于是，就在母亲出门后，印灵儿也出了门。
门前是一条青石板路，马路的宽度可以并排走两辆马车，对面就是一堵高大的城墙，城墙上露出的是王宫一栋栋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的屋顶。
城墙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是一些穿着盔甲的士兵，手中的长戈在阳光下闪着暗绿色的光。
也许是就在王宫墙脚的缘故，这条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过路的人多是形色匆匆，没有过多的停留。
灵儿站在门口，抬头望了望城楼上的士兵，又左右看了看街道，她决定往左边走。
和她家同在一边的是房子，都是一座座带着自己院门的，院门都关闭着，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也不清楚里面到底住着什么样的人。
她刚走出不到百步，猛然听见后面有个人喊道：“印灵儿，印灵儿，我在这，等等我。”
那同样是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印灵儿停下脚步，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被身后冲上来的人，用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搂住了腰身。
印灵儿的身体被那双手环抱着，所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一会，一张俏脸从她身旁伸了出来，一双眯着的小眼睛盯着她。
一张那么好看的脸，却长了一双小眼睛，白瞎了。
印灵儿一看，大声叫起来:“素素，你怎么也这么早跑出来啦，是不是被你母亲赶出来的啊，哈哈？”
“才不是呢”刚才那张原本充满笑意的脸，马上耷拉了下来。
“昨天你不是跑我们家去，磨着我母亲要学缝花边的，今天刀子问你还去不去学，人家好心来找你，你却取笑人家是被赶出来的，好心不得好报。”那姑娘气嘟嘟地说道。
印灵儿一看眼前的姑娘生气了，赶紧一把搂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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