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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伊岢正在锻造房里进行锻造练习,距离山洞事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伊岢的伤势也完全好了,为了捡起这段时间缺少的练习,伊岢每天都会在锻造房里面待上一整天,一直到伊恩从市集上回家都还没停止练习。
伊岢一遍打造着武器,一边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似乎那次山洞事件后,一切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首先是莎琳和诺伊,过去她们都会一起出门打猎,太阳落山之前都会回来,而从那次事件之后,她们经常是半夜才回来。
其次是山洞,事实上,伊岢曾偷偷回到过山洞一次,他发现,巨石被移开了,但是里面已经没有了怪物的气息,伊岢拿上火把小心翼翼地回到之前怪物出现的地方,那里的裂缝也消失不见了,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最后则是伊岢家的后山,伊岢现在所在的锻造房就建在后山,山洞事件以后,伊岢总是能在锻造房里听到后山里传来像是金属碰撞的声响,伊岢很好奇那是什么声音,但是有了山洞事件的前车之鉴,他也不敢轻易上去。
伊岢正聚精会神地打造着猎刀,后山的声响再次传来。
“那究竟是什么啊?”每一天都会响起这种声音,而且似乎只有自己因为听力好能听到,父亲伊恩是完全听不到的,老实说,伊岢的好奇心已经非常大了。
“妈妈和诺伊姐姐都说过,后山没有怪物,也不会有野兽,是绝对安全的,也许……我可以去看看?”
思索再三,伊岢还是决定去看看声响的来源。
打开锻造室的门,伊岢朝山上走去,一边走着,他还一边感受着山里的气息,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偶尔他能感受到诺伊的气息,但是晚上询问时,诺伊都是说她追着野兽追到了后山,因此伊岢也没多想。
后山从山腰处就是一片竹林,伊岢记得莎琳有说过她在竹林里面留了片空地养了一些小植物,原本莎琳是打算把后山改造成种茶的山的,后来在伊恩的劝说下才放弃了,伊岢记得莎琳有说过那片空地的位置,而自己现在似乎正朝着那片空地走去。
随着伊岢不断深入,碰撞声也越来越大,伊岢还隐约听到女性的喘气声。
“妈妈?”伊岢扒开一片草丛,第一个看见的人便是莎琳,只见莎琳手里拿着一把剑,表情严肃地看着她的前方,而她的身边是用竹筒以及巨石搭建的像是训练场地的地方。
顺着莎琳面对的方向看去,伊岢看见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举着剑对着莎琳,喘着粗气,身上伤痕累累的诺伊。
“妈妈,还有诺伊姐姐?她们在干嘛?”伊岢往草丛里藏了藏,看着不远处的二人。
“师父,我上了!”诺伊简短地说了这句话后,一个踏步就冲向莎琳。
莎琳站稳脚跟,抬手便用剑挡下了诺伊的攻击,随后趁诺伊的注意力全在莎琳的剑上时,突然往前半步,猛地一掌打中诺伊的胸部,将诺伊击飞出去。
“不要光顾着敌人的剑,要留意敌人的全身!”
“哈啊……是!”喘了口气,再次冲向前。
诺伊以堪称完美的连击让莎琳只能防守,但这也是问题所在,诺伊的攻击堪称完美,换成一些弱一些的对手甚至是换诺伊自己来都不一定招架得住,然而莎琳却将诺伊的招式全部防了下来。
抓住诺伊的一丝空当,莎琳发起进攻,再一次打中了诺伊,诺伊露出了疼痛难忍的表情。
“不要光顾着攻击,在攻击前就要做好进行下一步的准备,你很强,但是不代表没有比你更强的人!”莎琳说道。
“是!”
诺伊又一次冲上来,又再一次被莎琳打回去,两人之间的对决,莎琳看起来占有着绝对的优势,平时光气息就能把伊岢吓住的诺伊此刻却如同与猛虎对抗的小猫一样。
“握紧你的剑,如果没法握紧,那就逼着自己握紧!”随着莎琳的话音落下,诺伊手中的剑,也被莎琳打飞到一边。
尽管诺伊一次也没伤到莎琳,但是每次莎琳将她打回去后,都会指出诺伊的错误,而诺伊都能够在下一次攻击里改正,因此诺伊的失败并不是致命的失败,恰好相反,这些是非常成功的失败,能够帮助诺伊更加接近莎琳。
在一边看着两人的伊岢,完全看入迷了,此时此刻他的眼里没有其他风景,只有两人对战的画面,只不过,在他的眼里,诺伊是能够与剑配合得非常完美的一个人,而莎琳就像是一把剑。如此美妙的对战画面,仿佛开启了伊岢的新世界,他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有如此有力、如此美妙的动作,和这些动作相比,其他的一切,哪怕是世界上最尊贵的淑女的优雅的行为,都不过如此。
随着莎琳和诺伊之间的对战结束,莎琳给诺伊泡了杯茶,伊岢却久久无法忘怀,他站在原地,脑海里不断浮现刚刚两人对战的场景,这是何等的美妙啊。
“这就是战斗吗,好美……”伊岢感叹着,眼角不禁浮现出泪花,他之前只能通过关于瑞利恩的故事书来想象战斗,而现在,他亲眼看见了战斗的景象,美到令他目瞪口呆。
“谁在那?”或许是伊岢看得太过入迷,以至于他忘记了自己是在偷看,而刚刚那句话的音量不算小。
“糟了!”看着往这边走过来的诺伊,伊岢往草丛后方躲了躲,尽管就算被诺伊和莎琳发现他在偷看,估计也不会怎么样,但是偷窥总归是不好的。
就在诺伊越来越逼近伊岢时,另一边的草丛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诺伊和莎琳被这窸窸窣窣的声音吸引,借着这个机会,伊岢立马逃离了现场。
逃回锻造室后,伊岢靠在门边坐下,内心止不住地激动,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大米的老鼠一样。
“这种感觉,这就是所谓的喜爱吗?我居然,喜爱着战斗!”欣喜之余,伊岢也有些担心。
欣喜是因为伊岢终于找到了自己最想做的事,而担心,一是担心自己身为厌恶战争的艾留斯人在喜欢上战斗后是否会被周围的人抛弃。二是担心自己的母亲宁愿把她会战斗的事告诉诺伊,甚至教诺伊战斗,也不肯跟伊岢提到这件事,是否说明她不希望伊岢学习战斗,如果得知伊岢偷看她教诺伊战斗,并且还喜欢上了战斗,她会不会责备伊岢。
“要不要去问一下父亲?他这么温柔,就算知道我喜欢战斗,应该也不会失望的吧,但是……这样的话,不就证实了我偷看母亲和诺伊姐姐战斗这件事吗?不仅违背族群规矩,还干起偷看这种小事,父亲说不定真的会生气啊……”伊岢纠结着,最终,他还是决定,先暂时不说出这件事。
“喂,你们说啊,战斗真的是一件很令人厌恶的事吗?”伊岢抬头看着天,对着另外四人问道。
听到伊岢的发问,另外四人都看向伊岢,露出一副“你今天又吃错什么药了”的表情。
“那还用说吗?战斗会引发战争,而战争只会带来血腥和死亡,你想象一下,满地的内脏和肉块,不够恶心吗?”泽尔说道。
奇牧也点头同意了泽尔的观点。
“战斗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以战斗为生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没记错的话,引发战争的,大多都是些喜欢战斗、喜欢剥削他人的家伙。”奇牧说。
听完两人的话,伊岢露出一副“是这样吗”的表情,随后看向奇栗。
“战斗吗……我记得好像是谁说过,打猎也算战斗,如果真要这么说的话,战斗就不能算是完全令人厌恶的东西了,不过战争绝对是这个宇宙最恶心的东西,引发战争的战斗也是。”奇栗说。
最后,伊岢看向茜菈。
“战斗吗……我不知道伊岢你是因为什么才会问这种问题,不过就我个人来说,我非常讨厌战斗和那些战斗的人,他们很粗鲁,而且大多都是吓人的狂人,感觉他们的脑回路不是我们能理解的,所以,如果有一个会战斗的人站在我面前,我大概会离他远远的,并且叫他不要靠近我吧。”
“是这样啊……”伊岢点了点头,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怎么了,伊岢?是遇到那些会战斗的人了吗?”奇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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