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事态演变(1 / 2)

20X3年6月15日，前往交通市的支援部队从市内运出了五只新的血液样本，即便是加上先前的十只，数量也远远不及全国各地的医学实验室开动研究。

因此，面对复数种疾病的疫苗研发以及少量的抗体样本，即便是小批量的单一特效药生产也怎么都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

“两个多月，交通市恐怕已经变成一片死城了，没有办法再压缩了吗？”

南河省会议室内的其余人们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医疗负责人回答了提问者的问题：

“两个多月，已经是跳过了所有能跳过的审核和安全步骤，这罪责放在以前，足够枪毙你我三十几回了。”

“我们医疗部已经是尽力了，除非能够找到那名样本的提供者，否则没得谈。”

会议主席的十指交叠，拄在绝望的双眼面前，转头向一旁的公安部长。

“代号‘胤’的样本提供者、身份调查的怎么样了？”

公安部长抬头，语气带着坚定：

“已经有了眉目，通过对比两名相关人士的问话记录，以及驻守军队提供的信息，我们得出胤的身份，可信度至少在八成以上。”

不止是交通市，这次的事件使得整个南河省都在第一时间被封锁了。

省界线上驻扎着无数的士兵。

未知的疾病，已然在交通市及其周边地区内蔓延开来。

这疾病不是单单一种，病症繁多到难以计数，传播方式多到防不胜防。

那些躺在医院或是营地隔离点中的病患，有的高烧不断，皮肤溃烂，皮下组织融解，化成浓水。

有的腹泻不止，全身盗汗，脱水的身体干瘪的如同行尸。

更多的，则是数种症状共同发作，撑不了几天便去世了。

整个交通市，俨然一副人间炼狱。

17号营地的情况要数最好的了——那天精壮汉子回来，说什么都要自我隔离，为首军官拗不过，只好让整个营地都疏散了许多。

谁说乡下人没见识？

就是这股认死理的劲，才保出了营地里现在不少能动的。

汉子带回来的口罩和消毒水救了不少人的命，但他自己却没能活过多久。

一名皮肤溃烂的士兵艰难地挥动铲子，把坟包堆好，给汉子立了个碑，整个人趴在坟包的面前失声痛哭。

医院中的医护人员们看着一个个病患逐渐不成人形的身子，趴在水池边上呕吐，胃里翻腾出来的秽物全隔在了防护服里，站起身，顶着恶臭的气息和黏糊糊的不适感继续工作。

顾往平躺在一个单独的隔离建筑内输着液、带着呼吸面罩，身上贴着各式各样的电极，头上的头发枯如杂草，掉了个七七八八，下面的头皮露出来，像是一潭沸腾的岩浆。

四五个专家教授围在他身边一遍遍分析着病情，不断试图延长他的生命。

一人开门进来，防护服上的标志显示着他军人的身份。

他走到床前坐了下来，对着床上的顾往平道：

“顾医生，事到如今，你也该松口了吧。”

“血液样本的投放地点究竟在哪里，提供者是谁？交通市一千多万人的命，难道都不如他一个人的秘密重要！”

顾往平笑了起来，即便这令他的身体极度不适，他也是一直等到自己笑够了之后才开口。

“我从医十几年了……早就看透了人性。”

“现在全国上下的民众，恐怕都巴不得把样本的提供者抓起来切片研究吧……咳……”

面前的军官抿抿嘴角，没能拼凑出反驳的话来。

“是，但你知道我们ZF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他话一落，床上的顾往平就又想笑，好在最后还是忍住了。

“人啊……”

“如果研究一直顺利还好。”

“一次。”

“两次。”

“三次。”

“四次……”

“真到了灾难扩散，生死攸关的时候，即便不是上层，也会有人这么做的。”

军官：“绝不可能。”

顾往平盯了他许久，而后才缓缓道：

“地点就告诉你们好了，反正这也是最后一处了……希望你们此后能放弃针对他的行动，不要错付了真正的英雄。”

军官没有应诺，而是出口反问：

“既然是英雄，就更应该站出来，但凡他站出来了，又怎会落得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