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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若拖着疲倦的身子进屋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晚餐，她微微仰头，一脸陶醉地将弥漫满屋的香气吸入鼻中，让自己放松地沉醉在其中，然后才开口道：“好香好香，呜呜是烤鸭，我要一个腿！”
白也拍拍旁边的空位，笑道：“就等你了。”
姚琳则是用力地夹住一个撕好的鸭腿放进白若的盘子里，然后快速地把另一个鸭腿据为己有。
白也揉揉她的脑袋，脸上的笑容近乎宠溺。
再多的问题也不急于一时，吃饭要紧，这可是难得的晚餐时间。
白也喝了一口白菜豆皮鸭架汤，汤液入口，温热又不失清淡，然后才夹了一块片好的烤鸭皮，油腻脆香。
这才是活着的乐趣啊！白也不由得感慨，他控制着自己的下筷速度，慢慢品味菜肴，不时还给姚琳多夹些肉，等到白若跟姚琳快吃饱了，吃饭速度降下来后，他才开始扫荡。
白若满足地把筷子一放，瘫软在椅子里，嚷嚷道：“啊，完美的周末，从一顿完美的晚饭开始。”
姚琳点头应和，手里还拿着烤鸭骨架细细嗦着，看得白也直心疼。
她在福利院这些年，肉能吃上几次，以至这样的饭菜在她眼中就像过节一般？
“哦对了哥，”白若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们科老师让我告诉你下周一去科里干活，一周你至少要去一天，不然教务那边不好交代。”
白也脸上表情一阵扭曲，行吧行吧，万恶的教务。
“看在我告诉了你这么重要的消息的份上，今晚的碗，我就不刷了！”还没说完，白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椅子上窜了出去，十分熟练地开门就跑，留下白也跟姚琳目瞪口呆。
姚琳呆呆地说道：“我以前，好像从没见过白若姐姐这么快过。”
白也无语地说道：“这是你来了她收敛了，这不，一周而已，原形毕露。”
“那碗？”姚琳开始明知故问。
“我刷，我刷行了吧？你们两个啊，做饭是我，刷碗也是我，简直太坏了！”白也哭笑不得，起身开始收拾，不过还是很贴心地绕过了姚琳面前的鸭骨头。白也毫不怀疑，如果他真去抢，那么姚琳绝不会放过一次血虐他的机会。
姚琳乖乖地啃完最后一块骨头后，洗干净手，然后使坏地贴在白也后腰，一阵凉意刺激得白也龇牙咧嘴，白也自然不会就此罢休，不留痕迹地把手洗干净后，转身一个冲刺抓住准备开溜的姚琳，毫不客气地挠她痒痒。
“别，别，咕咕，我错了，我错了！”姚琳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连连求饶。
白也这才心满意足地放过她。
等到姚琳缓过来后，她开口道：“你吃饱了吗？”
白也摇摇头，他最近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吃不饱，无论多少食物，吞入腹中后不消片刻就会被吸收，化为丝丝缕缕的血气储存在体内，而那点血气很快就顺着循环进入心脏，被盘踞在那的一团粘稠的血吸收。
“那，我们再去吃一点。”姚琳拉住白也，一步踏出，白也面前景色变幻，两人回到了时空神殿。
“我看看哦，她又挑选出了不少人，罪行也调查清楚了，嗯，跟之前那个凑个整，刚好一百个......”
“停停停，”白也连忙喊住一脸兴奋的姚琳，他大概猜到了“再吃一点”是要吃什么了。
“怎么啦？”姚琳歪头看向白也，对于喊停有些迷惑。
白也深吸一口气，严肃地说道：“姚琳，我知道你挑选这些，是为了我好，但我还是有些好奇，你是这么挑选出来的？”
“就是看啊，我在这里可以看到他们的过去，他们做过什么我都知道。”
“那你需要一个人一个人的去看才挑出来的那些人？”
“哦，那倒不是，我有一个筛选的过程的。”姚琳拉了拉白也的手，示意他蹲下来，然后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右眼，一只手遮住白也的右眼。
白也恍惚间来到了整个城市的上空，这座城市中生活着近九百万人，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鸡毛蒜皮，他们的远大志向，在这里统统看不到，白也目光中所见，是大片大片的灰白色，整个城市高楼林立，却死气沉沉。
“这......”白也被震撼得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然后他的视角被猛地拉近地面，拉近到大街上。此时已过了晚高峰，但街上行人车辆依然不少，有背着书包的青少年，也有拎着塑料袋的中年人，哦，在那里暴走的是一群退休的大爷大妈。白也这才注意到，灰色的是不动不变的死物，马路，街道，高楼，这些构成了刚刚鸟瞰下画面的底色。
而行走的人，乃至欢快的狗，身上则散发着光彩，大部分人身上都是白光，只是光亮程度或明或暗，不少人身上缠着黑色，黑白两色相互碰撞相互抵消。偶尔有人的颜色与周围大不相同，有温暖的鹅黄色，有高贵的紫色，有耀眼的金色，也有粘稠如血的红色，跟死气沉沉的黑色。而这些人身上的光彩又向外延伸，化为一根根纤细却稳定的线与其他人相连，连成一片密密麻麻的网络。
“看到了吗？死物是灰色，他们对于世界变化的贡献微乎其微。绝大多数普通人都是白色，做了好事帮助别人，白色会更明亮，心怀恶意伤害他人，就会被黑色缠身，但慢慢会被白色磨灭。有人一生温柔和善，那他的颜色也会慢慢变化，白色变得更明亮，甚至变成鹅黄，变成金色。有人生来便荣华富贵，官运亨通，一身紫气，惹人艳羡。有人嫉恶如仇，打击罪犯，行走在刀锋之上，与血色相伴。也有人作恶多端，害人害己，一身死气。而他们这些颜色不同的人又与周围人紧密相连，有的人福泽深厚，就能荫庇子孙，而有的人黑气缠身，还会祸及家人。”姚琳悠然地跟白也解释道。
“这便是我看待天地的视角，或者说，这就是我的世界。”
白也苦笑道：“这就是你的能力？”
“是的，我一眼就能看出那些黑气缠身的，然后把他单独拎出来，深挖一下，就能顺着他的网络把跟他有关的坏人都抓起来，不用把所有人都看一遍，那多累啊......”
姚琳的声音止住了，白也紧紧地抱住了她，她别扭地想推开白也，却发觉自己的掌心多了一点湿润。
那是贴在白也眼睛上的手，白也，哭了？
“白也哥哥？你怎么哭了？”姚琳轻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心疼。”白也沉默着说道。
她才6岁，将将上小学的年级，本应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
姚琳笑了笑，不再维持视野的共享，伸手打了个响指。
在白也惊讶的目光中，又一个姚琳出现在白也面前。
“白也哥哥，有些事情我没告诉你，但我觉得你有必要了解一下，我是姚琳，而她，是‘零’。”
“这，这是这么回事？”白也懵了。
零开口道：“你好，主人的哥哥，我是零，本体是时空之书，当然，独属于你们这个世界的那本。”
“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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