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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归见秦余恨跟了上来,也没说什么,以他此刻的心境,还犯不着跟一个毛头小子计较。

但是,还说清楚的事情还是要说清楚才行。

“不惑,前面铺子的百花糖糕很有名,据说由一百种花蜜为馅,再调和上好的水糯米粉蒸成,你去买一点,我有话要跟秦公子说,晚一点过去。”

姬不惑对于这种男人间的对话不感兴趣,便兴冲冲移步去买糖糕了。

“秦少楼主,我与不惑想做之事天下皆知,楼外楼向来秉承中立,你已将机密资料送到,也算是你尽了一份心,我们承这份情。但你若有所顾忌,今夜便可离去,我将派人护送。”

言明利害,再徐徐图之,其实秦余恨在此对林春归的计划有利无害,但他愿意给他选择的机会。

“在这上离城,我只是秦余恨,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只代表我个人意愿,跟楼外楼没有任何关系。”

秦余恨并非全无考虑,否则依他的性子,早就要将九如酒楼闹得天翻地覆,让他老子因为不想丢脸丢大发而由着他去,不管他了。

他转头望着远处在箬笠白纱下坦然吃着百花糖糕的姬不惑,眼神执迷,仿佛只要这么注视着她,都让他觉得心里无比满足。

“既然你决定要留下来,我就必须跟你约法三章,否则,你要留在上离城无所谓,但不能跟在我们身边。”

秦余恨本想出言反对,但他也明白林春归能有一千个法子甩掉他,更有一万个法子让他“安全却又无声无息”的呆在这上离城中。

“行,你说,我先听听看!”

“第一,我会让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你必须服从,我也没有必要带着一个闲人是吧,当然,我能保证这些事对楼外楼没有不利影响。”

“可以。”秦余恨听到“闲人”两个字之后就像触动了某根敏感神经一般,咬牙一口答应下来。

“第二,不要故意甩掉楼外楼的暗卫,你的安危是大事,我可不想某天因为你引得楼外楼与正义盟兵戎相见。”

“没问题,我等下就给老爹飞鸽传书,若我出事,与他人无尤!”

“第三,我不管你之前与不惑有何交集,她既然已与我订婚,我希望你不要做逾矩之事。”

“可……不可以!你没有听说这世间还有“退婚”二字吗?我不管你因何目的哄骗她与你订婚,只要她一日还没有正式跟你成亲,我就一日不会放弃我的追求!”

秦余恨此时倒是一点不怵了,理直气壮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若真要论先后,他才是最先下聘的那一个,虽然与林春归相比,他确有一些不足,但他的这份心,谁也不可阻拦。

姬不惑将手上一份糖糕吃完,咽了咽口水,决定不动手上拎着的这两份。

她见林春归二人还没有要谈完的趋势,打算先在附近逛逛,正好不远处有人玩杂耍,似乎还挺精彩,观看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不时有惊呼声与叫好声响起。

姬不惑找了个最外层的空隙,朝里看了几眼,原来是几只小猴子,在杂耍艺人的指挥下钻火圈、打醉拳、摘竿花、翻筋斗,甚至还模仿人的姿态求偶、送花、亲嘴,虽然笨拙,但确实有些好笑。

“姑娘,你挡着我了。”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姬不惑一回头,见到一张病恹恹的大叔脸,面色褐黄,眼神无光,双眼之下还有厚重的黑眼圈。

她看他的视线不自觉居高临下,因为他不止看起来病恹恹,而且有点矮,比她矮了小半个头。

自己戴着箬笠,占的地方本来就大,确实将他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发现你,这就让开。”

她连忙往旁边挪了挪,奈何看的人着实太多,让了半天也没有让开。

“怎么办,好像让不了。”

这倒是句大实话,现场的人位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到表演结束,谁也别想挪动半步。

“你蹲下去就可以了。”

病大叔翻着一双没有感情的死鱼眼,提出了一个非常具有建设性的建议。

“你真是提了一个不错的想法”

姬不惑瞪着比自己明显矮了一截的病大叔,抵不过他坚持的眼神,在默念了三遍不要生气的清心咒后,姬大教主从善如流地蹲了下去。

这一蹲,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了,除了前面大娘的肥臀,她还得抓好自己的箬笠,以免不小心“非礼”了人家。

一根黑色的细线搭上了她的手腕,她侧目一看,正是站在身后的病大叔,似乎正在闭目诊断。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最像病人的人,居然是个医生, 从能够凭线诊脉来看,还是个厉害的角色。

“姑娘,我看你算是个好人,既然有缘,就免费为你诊一次。”

“可我身体好得很,没什么异常呀。”

陌生人的好意总是盛情难却,尤其是帮人掐算吉凶的算命先生,拉人住店的客栈老板,推荐神药的江湖骗子,不知这病大叔是不是第三类人。

“非体质特异之人不得修炼无相神功,姑娘还算是没有偷懒,但也不算勤奋,这些年的汤药没有断吧?”

“没有断。”姬不惑下意识答道。

既然能看出她修炼无相神功,想必不是寻常人物,至少不可能是江湖骗子之流了。

“当年那个方子算起来还是我开的,当年水平拙劣,光考虑效果,没有讲究口味,真是苦了你了。”

“居然是您开的?老实说,这些年来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何我必须要喝这个药,仅是因为练功的缘故吗?”

“是,也不全是。”

姬不惑无语,这个回答,跟不回答有什么两样?

“那两个年轻人中,可有你的情人?”

病大叔指了指仍在针锋相对的林春归与秦余恨,他们之间气氛紧张,看起来聊得不太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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