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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沉霜驱车赶到百里景的小屋前时,他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了。

天色已经深沉,他手中捧着个火炉,眼底的神色有些不明,他看着上官沉霜和木髓两人将一只蚕蛹搬了下来,眼底闪过震撼。

上官沉霜不好意思道:“抱歉了百里先生,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来找你了。”

百里景叹息一声,笑了笑:“我原本想,你们能否苟活到祭祀之后,没想到,却在前一天夜里,将圣女给杀了。”

上官沉霜问:“您怎么知道圣女死了?”

百里景摇了摇头,让开了路:“先把人抬进来。”

木髓将人扛进百里景的屋子里,他看向百里景:“要怎么救?”

百里景手中腾出焰火:“自然是用火。”

天音草仍然在蠕动,将木髓的手绞得通红,青筋毕露,他有些担心:“会不会烧到他?”

百里景将天音草点燃,看傻子似的瞧着木髓:“当然会。”

木髓嘴唇碰了碰,坐在一旁却没有说任何话。

上官沉霜想着刚才百里景提到的圣女已死的消息,不由得咄咄逼问道:“这里距离万丈悬崖很远,根本听不到动静,你是怎么知道圣女死了的?”

天音草此时受热蜷缩,异常缓慢地消成灰烬。

“因为瑶台。”

上官沉霜:“瑶台?”

百里景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对着瑶台的方向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祷告:“瑶台在发怒,神灵就要现世……”

上官沉霜与木髓面面相觑。

木髓:“我听白聿说,这天音草是一个叫百里的人种的。”他狐疑的看着百里景:“你一个昆仑深山之中的人,种下这样的东西,他们能留的下你?”

百里景:“天音草是圣物,他们敬畏又岂敢冒犯。”

“我还有一样不解。”上官沉霜问道:“昨天下午百里先生说的那句,如果我们能活过今天,就说明你成功了,这是不是与瑶台之中所谓的神灵有关?”

木髓也补充了一句:“问月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位百里景看似是个虔诚的信徒,却逃避与圣女的婚约,同时对圣女的死毫不在意甚至是冷漠。就好像一个将自己置身事外,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明哲身保的幕后之人。

“天音草的精魂,是昆仑狐族世代都梦寐以求的,增长其媚术的宝物。不过,只是损耗其精血的东西罢了。他们越追求媚术上的登峰造极,便越依赖天音草,与此同时,整个狐族的血脉便会越发脆弱。我种下这个东西,不过就是让他们能够人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这个世界。没有痛苦,没有呼救。”

听了百里景的发言,木髓与上官沉霜都有些惊惧。

“你!……”

百里景淡淡笑道:“不用害怕,我对你们并无恶意。”

“只是因果报应,我来替他们收尸而已。”

木髓脑海中疑云渐生,百里景又含笑瞧着他:“你说的问月人,便是每一任圣女的丈夫与圣女结婚后的统称,是要被送到那瑶台池底做活死人的。”

木髓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他们要把老白送去那做活死人!”

上官沉霜:“恐怕不止吧,除了问月人,还有其他祭品又是怎么回事。”

“不错。”百里景点点头:“问月人不过是个引子,若要祭祀礼成,还需要七人,每天一人作为祭品献给瑶台。”

“而在你们到来前的每一年,我们百里一族的人,至上而下无一不被昆仑狐族的媚术给迷惑,自甘堕落为了他们而跳下瑶台。我杀他们,合情合理。”

上官沉霜很是怀疑:“这媚术当真有这么厉害?”

百里:“你们不受媚术侵扰,当然是有天音草的庇护。自我生下来,每三年一祭祀,我的族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这天音草为昆仑之外的东西。是十五年前一次意外,有人将其从外界带来的。”

木髓听了心头一动:“ 外人把它带来的?是什么人?”

百里景:“不大记得了,那时的我也被这群狐狸所迷惑,只记得被人拿去试药……”

“试药?!”

“就是试这天音草所做出的药。当时九死一生,最后还是挺了下来,还恢复了神智,他们见天音草对他们的媚术有功效,我便成了他们用来种花的工具,常年住在这里。

但他们并不知道,这天音草,除了能直接将他们置于死地,其中的精魂,也是一种慢性毒药。”

“对了。”

百里景又想起来什么东西:“后来这十多年,偶尔会有普通人被送到山里,只是狐狸们觉得他们血脉不纯,不配作为祭品献祭给神明,便将他们直接丢弃到山崖之中。”

上官沉霜感觉到百里景自从说了这句话之后,木髓便开始有些不对劲。

“那你说的神灵现世……”

百里景:“他们每三年都要祭祀,哪怕差了一秒,那群狐狸都会勃然大怒。神灵降罪,便是他们惧怕的理由。而现在,圣女身陨,祭品不到位,瑶台异动。我也不知后面会发生什么。”

——

巽司将昏迷不醒的三人从冰窟里边带了出来,他们个个面上布满了冰霜,呼吸微弱,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了。

他用火给几人驱寒,且将天音草塞混着冰块塞进了他们的嘴里。

将人带出了一点距离,发觉他们有人清醒了过来。

第一个醒来的人是赤青川,他刚一睁开眼,朦胧辨别清醒后,大吼道:“敕加勒要崩塌了!大家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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