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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气体从黑暗之中呼出。
亚度茵看到一根色泽粉红的舌头从黑暗之中探出，它的源头则在黑暗之中，如同凭空出现一般。
那根舌头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不断扩大，直至完全占据视野，这是在，舔舐眼球。
感受不到冷或热，只是感到一点点的压力缓缓覆盖在眼球表面，而眼眶内部的血管因为压力而鼓胀，就像长久的超负荷运动导致自己血管鼓动，那种膨胀的触感非常清晰。
然后是有意的，舌头从下眼皮开始舔舐，挤压，缓缓向上升，摩擦过眼球让后到上眼皮。
一些液体留在了睫毛上面，使睫毛黏在一起成为一簇一簇的，然后液体蒸发，睫毛微微弹开，刺痒，阴冷潮湿的触感如同蝮蛇之吻。
舌头整个覆盖在了亚度茵的眼球上，如果不用力抵抗，自己的眼球就会被肆意拨动，像是地球仪一样被把玩，但是如果用力抵抗，舌头摩擦眼球的触感又会更加明显。
而亚度茵冷漠的看着这一切，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是自己却意识不到，就像你记不起来你忘记了什么，只能感觉到一个缺失。
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但是下意识的，亚度茵用右手捏住自己左手食指，以一个违反生理结构的方向缓缓用力，好像要把自己的手指掰断才罢休。
但是奇怪的是随着不断用力，亚度茵的手指非但没有掰断，反而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和自己的小臂黏连在了一起，就像是穿模了一般。
.......
.......
布满黑色瘢痕的腐朽天花板
墙缝之中挤满了细密的乳白虫卵
昏黄的灯罩上布满污黄的蚊蝇排泄物
霉菌如同芥藓一般遍布在家具之上
熟悉的景色让亚度茵稍稍放心，但是亚度茵还是下意识的绷着一口气。
“莉娜，莉娜！”
亚度茵敲着门板，发出笃笃的声音，呼唤着自己的学生兼仆人。
太阳还未升起，整座小镇在蒙蒙光亮中依旧开始运作，按照这里人的作息，莉娜应该已经醒了。
刚才掰手指，是一个触发动作，就像盗梦空间里的陀螺，亚度茵为数不多的爱好是做清醒梦，为了防止迷失在梦中，更为了维持清醒的稳定，所以必须要一个触发动作。
在自己有情绪起伏的时候，在自己觉得疑惑的时候，亚度茵都会主动掰自己的手指，这样养成习惯，然后在梦里，一旦遇到了与现实生活不符的地方，自己就会触发关键动作，然后醒来。
不过这次不同，亚度茵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自己睡醒之后总是会莫名流下一点眼泪，但是这次没有任何眼泪。
好像噩梦成真...
不过自己的住所是侍奉上主的教堂偏殿，而这里因为五年前的事情至今还有两位骑士驻守，要说是恶魔之类的东西...可能性很低。
“您好，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门外传来的询问声音胆怯而又稚嫩，对于敬语的使用生硬无比。
“进来吧，这是你分内的工作，以后不必向我征求意见。”
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小孩端着一个盛满了水的木盆走了进来，将头低着，整个肩膀绷紧，握着盆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亚度茵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禁想到，如果她的手空闲着，她肯定会拧衣角，或者抠手指来缓解自己的不安，自己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是沉默都能对她造成伤害，可怜的孩子。
这就是莉娜，自己的学生兼仆人。
这个时代，学生，学徒，和奴隶几乎是等价的，在一些家庭孩子众多，但是家境却并不富裕的情况下，最好的情况就是让自己的孩子去做别人的学徒。
即使没有工钱，但是至少有吃的，运气好，熬上十几年，熬到长大了甚至可以自己独立生存。
当然这是比较好的情况，大多数情况是被当牛做马的使唤到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写作学徒读作奴隶罢了。
而亚度茵作为小镇为数不多的文化人，而且还和小镇上唯一一位神父，索罗拉关系密切，拥有一份相对体面的工作，就是当本地领主孩子的授课老师。
而莉娜的父母祈求神父让莉娜可以为亚度茵服务，嘴上虽然说着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更好的服侍神明，因为亚度茵一直在教堂偏殿住着，在这里工作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很光荣的。
但实际上他们不过是想甩掉一个包袱罢了，老神父索罗拉无所谓，亚度茵也无所谓，不过自己确实需要一个照顾自己衣食起居的人。
至于薪水，则从教会给亚度茵的援助中提供，每月三枚铜币，但是是要交给莉娜的父母直到成年之前都要这样。
索罗拉自己给了那对夫妇一枚银币， www.uuｋanshu.com让他们承诺以后不再和莉娜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一枚银币，给亚度茵买来了一位学徒。
“莉娜，你有被人舔过眼睛吗？”
亚度茵冷不丁的问道，那个所谓的“梦境”过于...让人在意，就像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一定是存在某一种预兆和意义，只是自己还没有解读出来。
或许这是一个预兆，总之让自己十分在意，眼睛，视力对人来说极其重要。
莉娜听到之后极度惊慌。
之前就听说过五年前的猎巫活动似乎和这位有关，而前一阵他还把自己的鞋子叫做餐具，把自己的脚叫做食物...虽然没有实际行动，但是仍让莉娜极度不安。
“没有...先生...”
“嗯...那你可以舔我眼睛吗？”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自己并不知道被舔眼睛的真实感受，如果能复刻一次，大概可以证明是梦境还是其他什么的。
不过莉娜怎么一副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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