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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下,科尔夫在树荫下乘凉,远处的农奴们在烈日下收割麦子,这幅景象让科尔夫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也是这样工作的。
同样的黝黑粗糙的双手稳稳地抓着麦子,弯着腰,用镰刀把麦子整齐地割下来,科尔夫怎么也割不出来那么整齐漂亮的麦茬。
或许这些农奴从前也是农民,也有自己的土地,不过现在他们为领主收割麦子。
麦田很大,还有很多区域,这些农奴只负责收割一部分,更远的地方的麦子是由镇上的农户们收割的,他们向领主租借来种子,然后播种,等收获的时候缴纳相当一部分的收成作为租金。
领主只用在他的庄园里坐享其成,只有他的管家会出来告诉人们需要支付多少的农作物,用着人们没有掌握的算法,说出一个数目,一个足以让他们的腰身如同收割时弯下,但又不至于被摧垮的数目。
科尔夫没有当农民的天赋,怎么做也做不好,一有空闲就和其他人一起去玩,去河里抓鱼,去森林里摸果子,农忙的时候科尔夫才会来帮助家人。
但是游手好闲让他和镇上的其他年轻人关系不错,他听其他帮工说,上一位帮工,汉克大叔,一位嗜酒如命的老头,非常暴躁,曾经打死了一位农奴,但是他对管家说那个农奴是自己得了病死的,管家也没追究,只是扣了他的工钱。
后来汉克大叔确实收敛了一些,直到一年多前来了一位强壮的农奴,汉克大叔又开始鞭打那位农奴,但是不知为何,前一阵科尔大叔突然上吊自杀了。
现在空了一个人,于是科尔夫就被他的狐朋狗友叫上去见管家了,之后科尔夫顶替了汉克成为了新帮工,工薪微薄,每个月只有二十枚铜币,但是相当的闲。
科尔夫至今还记得老管家一直叮嘱自己,说那些农奴下贱又狡猾,所以自己要雇人来看住他们,共有两波农奴,西边的是干农活和杂货的苦力,有十四个,东边有八个,是伺候畜生的。
自己的几个伙子也说“你挑那个最大个的,找机会抽他一顿,其他的农奴就都老实了,不然他,他们能在你守夜的时候偷偷把你吃了!”
科尔夫被吓了一跳,将信将疑的准备试一试,于是上次在杂草看他的时候。
科尔夫找了由头抽打了杂草一顿,但是自己反而没建立气势,还被对方吓到了。
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哈哈大笑科尔夫才发现他们是在戏弄自己。
这几周下来科尔夫发现这些农奴明明就极为温顺和怯懦,自己提着鞭子往他们身边一站,他们就会下意识的发抖。
科尔夫不喜欢打人,但是自己的几个朋友喜欢欺负农奴。
农奴身上没有木枷或者锁链镣铐之类的,只有他们脚踝上绑的破布和他们憔悴的神情表明他们的身份,因为大部分农奴都很便宜,比镣铐还有木枷都便宜,他们长久工作的话把木枷磨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甚至领主乐于见到农奴逃跑,新来的农奴只要想要逃跑,农场的护卫们就会出动,把农奴们抓回来,吊起来打一顿。
多打几次,就不敢逃跑了,因为折断的骨头永远是最好的课本。
而抓逃跑的农奴也是护卫们为数不多的工作之一,他们还担负抓小偷和防止土匪入侵领土。
总之科尔夫的生活就是非常简单,每天来看着这些农奴干农活,有兴趣了就抽上几鞭子,管家不会来地里面的。
如果有农奴逃跑,就去庄园外面的一个小棚子里找护卫,里面有人站岗,之后就没自己的事了。
晚上留两个人,分别在东边和西边农奴的棚子附近的小屋里守夜。
既是为了防止农奴趁夜色跑走,也是为了防贼来牧场或者地里偷东西。
不过...科尔夫总觉得这一批农奴最近有点奇怪,但是到底是哪里奇怪,科尔夫也说不上来。
“呦!小科尔夫,你这么热爱工作啊!”
说话的是另一位帮工,蓄着大胡子,乱糟糟的鸡窝头冲天而起,腰间挂着一个小篓,背后还背着一根棍子。
“科曼,你来的太晚了,我还以为你们都去牧场那边了。”
科尔夫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日头让人昏昏欲睡。
“我不过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在工作,不然人跑完了就不好交代了。”
“跑完了?你们要干什么?”
科尔夫坐了起来,敏锐的嗅到了一丝气味,是有趣的东西。
科曼拍了拍小篓说:“我们去钓鱼啊,那点工钱换酒才能喝几口?下酒菜也没有,我们几个去钓几条鱼来吃。”
科尔夫才发现那根棍子是一个鱼竿,上面有铁丝制成的简易鱼钩,小篓应该是用来装鱼的。
“带我一个啊!抓鱼我在行!”
“小子,我们是去钓鱼,往下游走,到更深一点的河附近,你新来的你就给我们看住这些畜生,管家老爷说了明年要开垦一批荒地,到时候会找更多的帮工,到那时候你就可以使唤新人了。”
科尔夫只是认命般的耸耸肩,作为新人被压榨是应当的。
“对了,我总觉得最近这些农奴有点奇怪,牧场那边的倒还好,就是这边的,总是感觉有点不对。”
科尔夫望向正在卖力收割小麦的农奴们,小麦已经累积成了一个高高的麦垛,之后麦垛会被脱粒。
农场的磨盘不够,人力也不够,一部分小麦会直接被卖出去。另一部分则磨成小麦粉,烤成新鲜美味的面包,领主大人吃的白面包就是这些农奴劳动的产物。
科曼狞笑着抽出鞭子向农奴那边走去。
“你该不会是前几天被杂草吓破胆了吧,我告诉你,只有他很奇怪,其他的农奴都是猪猡罢了。”
“你,过来!”
科曼大声吆喝着,让一位本来在收割的农奴放下手中农活,原本的话,那些农奴都会瑟瑟发抖的走过来,用卑微而又乞求的目光望着自己。
但是今天那个叫不出来名字的农奴只是默默地走到科曼的面前,望着他。
这种眼神让科曼想到了杂草,也想到了汉克大叔,科曼还记得汉克是怎么拿杂草发泄的,简直是当做仇人来打,但是杂草只是默默地盯着汉克,慢慢的汉克好像是连魂都没有了,渐渐地也不打人了。
直到有一次几个帮工发现汉克好几天都没来,去了他家只发现一具上吊的尸体,而且奇怪的是虽然恶臭熏天,但是却没有蚊蝇落下。
之后帮工们尽量都避开杂草,不去触霉头,但是今天,好像其他的农奴都变成了杂草,他们的眼睛里有一种奇怪的东西在燃烧。
像是在无月的黑夜盯着黑暗一样,寂静,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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