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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志刚,北方人,出生和成长在一个很北很北的地方,再北都要出国了。
闻志刚大学毕业后回老家某市,进了一家曾经声名赫赫的国企。
只是这家国企辉煌的是过去,闻志刚入职时,恰好是这家国企走下坡路的时节。
闻志刚当年的女朋友楚芳琳,在当地另一家国企工作。
曾经俩个人情比金坚,但贫贱夫妻百事哀,贫贱恋人也很哀。
当楚芳琳的一个亲叔叔在另一个遥远的城市高升了某部门局长后,他在他们的城市给侄女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楚芳琳接受了。
在艰难的现实面前,闻志刚的女朋友就此先撤了。
虽然他们在分别的时候,俩个人几度抱头痛哭,发誓这只是暂时的分别,未来的人生,他们终将重新再一起。
只是那时候,他们不知道爱情最大的杀手,不是压力,而是距离。
牢固的爱情不只是依靠语言,更需要耳鬓厮磨,缠缠绵绵。
爱情需要肌肤的接触来分泌令人快乐、安宁、振奋的因素。
短时间的分别,再见会产生小别胜新婚的感觉,但分别的时间长了,只依靠见不着面的电话,没有身体的接触和身体的亲昵,恋人之间的维系就脆弱了。
因为距离远,因为工作不能请假,所以楚芳琳到了另一个城市工作后,一年才回一次。
第一次回来,楚芳琳都没有回自己父母家,而是先到闻志刚家,俩人激情澎湃,整整缠绵了三天,女朋友才依依不舍回了自己家。
一周后,楚芳琳再次离家到那个遥远的城市工作,这一次开始出现了变化。
楚芳琳主动打来的电话开始少了,他们通电话时,俩个人的对话也开始平平淡淡了。
很快闻志刚发现如果他不打电话给女朋友,女朋友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闻志刚感觉出不对劲,但打通的电话里,楚芳琳也没有和他说分手。
只是楚芳琳的语言和态度都很平淡,甚至是冷淡了。
爱是双向的,如果一旦其中一个不爱了,语言和态度马上就会传导给另一个人,另一个人也马上会觉得不对劲,觉得俩个人在一起或者是联系时出现了别别扭扭的感觉。
这是人类亘古以来就有的本能——预警状态。
开始提醒人们有危险了,要注意了,得赶紧想办法处理了,否则很快就会大难临头。
闻志刚的本能感觉出了女朋友不对劲。
当闻志刚再一次和楚芳琳打完一次索然无味的电话后,他毅然请假去了女朋友所在的城市。
闻志刚知道楚芳琳住在叔叔家,是她叔叔的单位家属楼。
闻志刚知道那个单位的名字。
闻志刚去了那个城市,顺利找到了楚芳琳叔叔单位住房的地址,他在大门口遇到一个大爷一问,大爷就准确地向闻志刚报出了楼层和房号。
楚芳琳的叔叔是那个单位的局长,大爷看闻志刚一脸书生相,以为闻志刚是楚局长的外地穷亲戚,大爷很热情地把闻志刚带到楚局长的家门口。
敲门后,家里有人出来开了门,是楚芳琳的婶婶,一位看上去精明干练,衣着体面的中年女士。
闻志刚礼貌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
楚芳琳的婶婶虽然没有见过闻志刚,但是知道自己老公的侄女在老家有一个交往了几年的男朋友。
楚芳琳婶婶礼貌地请闻志刚进屋,请闻志刚坐,然后给闻志刚倒了茶,告诉闻志刚,楚芳琳和她叔叔已经去上班了。
但她可以给侄女打个电话,让侄女回来。
楚芳琳婶婶打了电话后,大约半小时,楚芳琳带着满脸吃惊的表情回来了。
楚芳琳用尴尬的语气在她婶婶面前,问闻志刚:“你怎么来了?”
闻志刚看着毫无热情的女友,他回答:“我联系不上你了,来看看你到底是怎么了。”
楚芳琳不咸不淡地说:“忙呗。”
楚芳琳婶婶站在一边,冷眼看这一对处于情感漩涡的青年男女,不知道是去上班?还是给两个年轻人留一个独处的空间,好让他们方便处理他们之间情感纠纷?
最后她实在是看不得俩个年轻人之间尴尬了,她对楚芳琳说:“芳琳,你今天不用去上班了,我给你去请假,你们俩在家里聊聊。”
她对闻志刚说:“不好意思,我得去上班了,你和芳琳在家,中午让芳琳带你吃饭,晚上我们回来一起吃饭。”
闻志刚急忙站起来说:“谢谢婶婶,我下午就得回去。”
楚芳琳婶婶一边穿外套一边说:“来一次不容易,多住一天吧。”
然后她推门出去上班了。
现在楚局长家,诺大客厅只剩下闻志刚和女朋友楚芳琳,俩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客厅里弥漫着难以承受的难堪气氛。
楚芳琳先打破了这难堪的沉默,她从茶几上拿起一盒香烟,抽出一根,叼到嘴里,又拿起旁边的火柴,抽出一根划出火,点燃香烟,哆哆嗦嗦吸了一口。
闻志刚不抽烟,楚芳琳之前也不抽烟,闻志刚看着女朋友突然开始抽烟,很奇怪,但此时此刻,闻志刚心情沉重万分,他根本无心也无力出言阻止。
闻志刚只好像看戏一样,看着过去从未抽烟的女朋友,当着他的面突然开始抽烟。
楚芳琳之前是真的不抽烟,她只是因为心情使然的缘故,想找点不一样的事情来打破沉默,给自己将要说出口的决定增加一些勇气。
所以楚芳琳只抽了一口就不再抽了,她把手放下来,任由香烟在她的手指间悄然燃烧,飘出一缕缕淡淡的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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