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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记忆里,大多数都是晴空万里,蓝天白云的天气。也许是雨天和雪天都在屋子里。因为下雨下雪的,大人也不让小孩出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在院里的黄土堆上玩,自己用土围了一个“院墙”,用几根小木棍儿支起来一个纸壳子,就是“房子”,还有一小块砖头,就是我的“四轮车”,玩的像过日子似的,远一点的位置还有一块“黄豆地”,“垄沟”是用小木棍划的道道儿,还挺像那么回事。玩着玩着听见有四轮车声,我当时能听出来姥爷家的车声。十次有九次都是对的,因为左邻右舍的车都不一样,发动机的功率和新旧也不一样,发出来的声音自然不太相同。
我就放下手里的“砖头车”,跑进屋和姥姥说:“姥,我姥爷他们回来了,我听见车声了!肯定是!”
“嗯,听着像,也应该回来了。你洗洗手去,别玩了,一会儿吃饭了。”姥姥已经做好了饭,热在锅里,等大家回来一起吃。
果然是!不一会儿就慢慢的开进院子里,一平板车斗的木头,上山砍得烧火柴。十月一就收忙着收黄豆了,收完了半个多月,进了十一月份就冷了!所以都趁着收黄豆之前,就准备好过冬的柴火。
这个时候老舅先跑进屋喝水,是大舅开的车,他把车停好,还在车都周五转着看,把上面拢着的绳子解开了。一旁姥爷看着这一车柴火,说:“明啊,先别卸了!一会儿吃完饭再卸吧。”
“嗯,我知道啊,爸。那不还有那啥呢吗!我先解开,把绳子收仓房去。”大舅一边缕着绳子,一边说。大舅说的“知道”和“还有那啥呢!”我也在院里,不远处听见了。
“嗯,等会天黑的。进来吃饭吧!”姥爷说完了往屋里走去了,我等大舅一起都进屋。
“大舅,还有啥啊?”我好奇的问了一嘴,不就拉的柴火吗,还能有啥。
“走,进屋吃饭吧。晚上你就知道了。”他也没告诉我。
“谁下的夹子呢?我看边上不远还下的套子呢。”老舅不禁随口一问,还在那想着。饭桌上,好像他们都知道什么事,姥姥也知道了,应该是姥爷进来就小声和姥姥说了,我没听到吧。就我不知道。
“谁道呢,那溜儿上,没准四坤他们家谁下的。他家地头进。”大舅猜着说道。
“没准,备不住是。”姥爷和大舅、老舅说完了又和姥说:“我说,咋拿这个碗呢?啥碗啊,在给我拿一个去。”说着就把碗在炕沿的木头上磕碎了:“扔它。”
姥姥知道咋回事,也知道姥爷啥意思,就说:“扔吧扔吧,那玩意就掉一点碴,一天的啊,就这么穷讲究啊。”说着姥姥去给姥爷又拿碗去了。
姥爷是这个习惯是他小时候家里就有的规矩。因为和当年闯关东过来有关。虽然日子穷,但是有一些还是很讲究的。靠双手劳动能挣来的,家里用的家伙式儿,是过日子人的脸面!要么“来人去妾”的,在不在家吃饭,就是来串门看着了,也不好。家里的碗坏一点都不要,还有只要是熬粥,粥太稀了也不行。用坏碗像逃荒要饭的人,粥稀了也是像逃荒要饭的人。
吃完了饭,老舅在炕上躺着歇着,大舅看姥爷出去了,也跟着出去了,知道要卸车。老舅是累了,休息会。老舅干活还没有大舅有长劲儿,干一阵儿挺猛的,就累了。大舅是慢腾的一直干。
“天儿也快黑了, 先把浮上的卸了吧,卸会儿天就黑了,完了拿着扔仓房里边,这会儿应该也不能来人串门啥的,吃完饭都歇着呢。”姥爷和大舅说完,大舅和姥爷两个人开始卸车了。都是大粗木头,整根的树。粗的一般可以拿锯断成段,然后用斧头劈。细的一般都是直接拿斧头劈,劈成木头绊子。
不一会儿老舅也出来了,跟着一起卸。
“哎呀?啥玩意啊?猪啊?哎呀喔!真大啊!这家伙!”随着木头快卸完了,紧底下、中间放着呢,我看到惊讶的问。
“那傻玩意,那不野猪吗,不认识啊,带牙的。”老舅在一边笑着说,说我傻。我哪见过野猪。
“他哪见过这玩意!”一边大舅帮我说道。
“别吵吵,赶紧卸完拿仓房去,别让人看着。”姥爷说着停下了,不干了,省点让大舅和老舅卸。姥爷岁数大了,跟着干点,也累。但是姥爷恨活儿劲儿,就愿意干活!姥爷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他一直都是:干活厉害!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野猪,也是至今唯一一次,纯野生的!
后来我到了晚上,躺被窝里他们说的,我才知道,别人下的夹子。姥爷和大舅、老舅一起上山砍柴碰上的,别人下的夹子。碰着了就偷着给拿回来了。
突然想到,之前我也还记得,姥爷家墙上还挂着猎枪!那种双管猎!爷爷和姥爷他们那代人,是骑大马挎大枪!内蒙的一些村子里,应该是一九九八年前后才被政府收缴的。那个时候村里还有人家有土地雷,罐头瓶子里面放“炸子儿”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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