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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怀胎在娘身,头发深了扎娘心。
八月怀胎在娘身,上坡下坎娘担心。
九月怀胎在娘身,娘奔死来儿奔生。
自从女儿生下地,洗屎洗尿尽操心。
一天喂奶七八道,儿哭一声痛在心。
白天抱儿不离手,夜晚为儿不熄灯。
儿有病痛忙煎药,求神拜佛请医生。
带儿带到十四五,你叫女儿学用针。
浆洗衣服煮茶饭,样样讲给女儿听。
齐麻纺线我学会,勤俭持家牢记心。
带儿带到二十二,爹娘为我操碎心。
穿起新衣离爹娘,颗颗泪珠湿衣襟。
爹娘见儿要分离,难舍难分泪淋淋。
儿劝爹娘莫伤心,定报爹娘养育恩。
身嫁爱郎成家去,体会父母抚儿辛。”
季菲菲歌喉婉转,唱的情真意切,句句心酸,就连太爷爷陈长兴,伯公陈幼甲和爷爷陈幼武都双眼含泪。一群女人更是哭的稀里哗啦,泪湿衣襟。
陈爱卫的一群小姐妹更是哭得哽咽不止。抽抽搭搭中,季菲菲递给陈爱卫两把筷子,在跨出堂屋门槛时,先前甩出一把,跨出门槛后向后又甩出一把。这里的风俗叫“甩筷子”,前面甩出的由父母捡起,后面的由哥嫂、兄弟姐妹捡起,意味着从此丢下了娘家的筷子,要到新家庭去成家立业开枝散叶去了。
出门后由舅舅卫国勇背起外侄女,放到花桥里,陈家的堂哥们把花桥抬到院坝外,交给了接亲的人抬着离去,新郎骑在一匹扎着红花的云贵矮脚马上,跟着花轿而行。
男方接亲的锣鼓唢呐,吹吹打打,奏着欢快的《迎新娘》乐曲,已经带头远去。
陈华宇和季彩霞作为哥嫂带着一群弟弟妹妹作为送亲客也跟了上去。
哭嫁的季菲菲依然跟上花桥,开始了风格转变的骂架,一半为了新娘子,一半为了自己口嗨,喜庆的日子,怎么高兴怎么来!媒人是自己老公的堂嫂,能不能骂看心情;押礼先生是是堂嫂的二哥,可以骂,但是人家德高望重,骂了,过不了心里那一关。那就先骂抬轿的:“一顶轿子四角方,四个龟儿抬你嬢。长长杠子颤悠悠,回家奶奶敲你头。”
几个抬轿的也不生气,唱歌的嗓音好听,清脆婉转的声音如山谷里鸣唱的画眉鸟,能被点名骂的反而有些欣喜:哎!这是唱我的,这是在说我也。
可是抬轿子的男人们也不是善茬,既然你都在唱两根杠子颤悠悠呢,那不颠两下岂不是对不起党和人民?几个家伙一眨眼就进两步退一步的颠起轿子来,黄承柱作为傧相,连忙取出红包,笑道:“兄弟伙些,要红包就明说嘛,千万别把新娘子颠散架了,要不然抬回去,给我兄弟交不了差哟。”说归说,闹归闹,红包立即到。
这边刚搞定了抬轿子的,前面担挑挑的遇到一块石板桥,立即把箩筐放下堵住了路口,说是没得红包壮胆,脚杆打闪闪,小桥过不去。一般担挑挑的都是十几岁的半大男孩,黄承柱上前骂道:“你们几个狗日的小崽子,莫赚活路扣背,等几年轮到给你们过礼的时候,不怕人家还席啊!”
那几个堵在桥头的小子笑嘻嘻地接过红包,说道:“我都在结堂客了,还怕发那几个红包?一个不够,就两个!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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