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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诺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能力者们固然能使用能力，但也必须冒着会有神堕发生的风险，同时还要处于教会的控制之下。
毕竟能力者是教会对外展示神的力量的重要途径，也可以说是保证教会存在的基石之一。
而技术联合协会的狂热者们，竟然妄图以普通人的身份，掌握和控制神的力量，不管他们成功与否，单单是他们的理念，都会动摇各大教会的统治地位。
试想一下，教会一直宣称能力者是因为虔诚的信仰而被神赐予能力，但一群普通人却在那里高喊自己可以用技术与知识，让所有人都可以使用能力。
那么一些底层的信徒，势必会怀疑自己所信仰的神是否真的存在，或是怀疑所谓的神到底代表着什么。
毕竟作为神存在最明显证据之一的能力，如果都能轻易被人为掌控，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人真的要高于神？
“原来如此，看来他们也是一群疯子，简直比渎神者和邪教徒还要疯狂，他们这根本就是在否定神。”
心脏砰砰直跳的克诺维，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对着梅尔说道。
他根本没去考虑过神究竟存在与否的问题，毕竟谜这位神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与谜的几次接触，可以让他肯定，神是真实的，而且确实是远高于人的存在。
但与此同时，他又不得不承认，技术联合协会的疯狂想法，确实很吸引人，甚至比起普通人，像他这样的能力者更容易被这种想法触动。
毕竟正常来说，能力者只能拥有一位神的能力，得到多位神的能力，不仅会被各大教会认定为渎神者而遭到追杀，而且自己本身发生神堕的可能性也会大大增加。
在克诺维看来，如果技术联合协会真的成功做到了他们的想法，那么自己又何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成为能力者？
就像能直接从市场上买到肉，又何必要靠自己拼命去猎杀野兽？
“我现在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被认为是渎神组织了，说句实话，在知道了这些以后，我很惊讶他们竟然没有被各大教会剿灭，甚至看起来他们现在过得很不错，和各大教会的关系似乎也很融洽，像你这样的中高层，都是他们的会员。”
克诺维用手指了指胸针，他现在的脑子其实已经有点混乱，但他唯一清楚的是，既然技术联合协会现在还能存在，那么他们的疯狂想法肯定没有成为现实。
“你是不是认为各大教会联合起来，将他们的狂热分子们清除后，让自己的人渗透进技术联合协会中，使它成为了各个教会的附属组织？或者说，成为了各个教会联合控制的公司，不仅为教会提供技术和产品，还可以赚取金钱？”
梅尔笑着说道，克诺维闻言一愣，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但梅尔的语气代表着事实并不是那么简单。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教会确实消灭了他们中的狂热分子。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真的做到了控制神的能力。”
克诺维如遭雷击，但他还是很灵敏地捕捉到了梅尔用的是“控制”，而非“得到”神的能力。
梅尔又将桌上的两样东西摆在一起。
“我想经过这段时间的事件，你应该也在心里清楚，成为能力者，并不是如教会所一直宣称的那样。”
梅尔没有直接点明，但他的话还是让克诺维心跳直接漏了一拍。
能力者的能力来自神，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但到底获得能力的条件是什么，克诺维还是一头雾水，渎神者自不必去说，单是他自己的情况就很混乱。
如果真的如教会宣扬的，虔诚的信仰是获得能力的必要条件，那么对母神并不虔诚的他显然不会成功获得自愈能力。
更别说他还从谜那里获得了来自于林莱身上的，源于欺诈之神的思维混乱能力。
还有杰森，他的能力来自恸哭，但他本人却是个虔诚的母神信徒，他可能都不知道有恸哭这样一位神的存在。
“技术联合协会的人，用他们的技术，做到了固化能力。”
梅尔用手指向克诺维。
“简单地说，以你的自愈能力为例子，他们能靠自己的技术，将你的自愈能力具象化为某种神奇的药水，可以让并没有自愈能力的普通人，在喝下药水后，短暂地拥有自愈能力，来治疗受到的伤。”
“真的有这种药水存在吗？”
“有的，但成本很高，并且效果也并不是特别好，只能治疗一些并不严重的小伤。”
克诺维闻言又是震惊又是松了口气，刚才他都要觉得，如果真的有这种药水，那么自己的自愈能力岂不是就毫无意义了。
“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教会又怎么会允许他们做到？”
克诺维问出了心中最大的困惑，按照他的思路，教会根本不应该允许技术联合协会继续存在。
“他们怎么做到的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他们的核心秘密。至于为什么会允许他们这样，是因为教会需要他们的技术。”
梅尔扶了扶眼镜，看着陷入思考的克诺维。
“我想你应该能明白，能做到固化能力的他们，对于所有教会来说有多大的价值。这样的东西，根本就是没有副作用和使用条件的‘封印物’。”
克诺维点点头，他已经反应过来了。
固化能力，意味着各大教会能在一定程度上，很方便地使用彼此特有的能力，而这，显然是各大教会都无法忽视的便利。
何况他们只是通过能力者来固化对方的能力，并不是凭空获得能力，大批量创造能力者的方法，依然掌握在教会手里，这就给了两者之间回旋的余地。
“所以说，各个教会与他们达成了合作？或者说是某种协议？”
“是的。各个教会与当时的技术联合协会进行了一次秘密谈判，当然，说是秘密，其实主要针对的都是些普通信徒和群众，绝大部分能力者对此都或多或少有些了解，毕竟他们也是属于谈判的一部分。”
梅尔拿起胸针，轻轻别到自己胸口。
“谈判最重要的成果就是，教会认可技术联合协会的存在，并且会让部分能力者与他们进行合作，让他们通过研究，创造出更多固化了能力的产品。而技术联合协会，则必须与所有教会共享他们的成果，同时，不能否定神的神圣不可侵犯，所有成员必须信仰某位正统神灵， 并只能研究与其相关的能力。”
“技术联合协会也不得向未经教会允许的对象提供固化了能力的产品，这类产品都必须严格受到所有教会的管控。”
“对于当时幸存下来的技术联合协会成员来说，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对于他们来说，通过研究能力而获得的满足感远大于实际利益。”
“所以，像我这样的会员，就是与技术联合协会合作的对象，或者说是他们的小白鼠也不为过。而这个胸针，正是我这样的能力者的象征。”
“他们的会徽，一半代表着神的能力，微握的那一半，代表着掌握着技术的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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