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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飘零的时节,辛科城里开始变得寒冷起来,尽管因为环绕着城区的踟气炉管道散发出的热量,并未让辛科城如同荒野一般冰冷,但不可避免的温度还是降了下来,人们的呼吸都隐约带着白气。

今天的艾琳一如既往地起了一个大早,晨练之后,她赶在集合之前回到宿舍,换上了新发下来的作战服,和曾经钱德拉他们给她穿的那身一样。

今天是她告别训练生生活的日子,两个月的时间,她现在几乎看不出曾经那副饱受苦难的样子了,修身的内衬凸显着她如今健康的体型,皮肤上曾经的枯黄已经淡不可见,饱满的肌肤隐隐泛着健康的红色。

她在镜子前郑重地穿上外套,遮掩住已经白皙起来的肩膀和锁骨。她将已经光泽顺滑的头发扎起,在脑后盘出一个小丸子,将不听话的前额碎发用黑色的小发夹别到一边。

艾琳长出一口气,她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挂起明亮的笑容,透着神光的眸子微微敛起,她点了点头。

低语道:“艾琳,加油!”

在胸前轻轻握了握拳,艾琳离开了宿舍。

她即将成为管理局作战小队的一名正式队员。

……

格洛斯和几个相熟的队长坐在作训中心专属于污染管理局的大厅中,整个大厅已经逐渐嘈杂了起来,隶属于管理局的学员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今天来到这里的队长们并不是特意来欢迎新同事入职的,最近严峻的情况也让他们没有时间来做这种小事。

他们全都是近期发生减员的小队,格洛斯也是其中之一。

艾琳此时和赫尔顿以及其他几名学员谈论着走进了大厅,他们的神色都泛着隐隐的兴奋,对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充满了期待。

艾琳遥遥地就望见了格洛斯,两个月未见,他的形象更邋遢了一些,胡茬丛生像是很久没有打理了,眼窝深陷,泛着青黑。

见到熟人,艾琳不由地开心起来,她和周围的同伴告歉一声,快步走向格洛斯。

格洛斯也看见了艾琳,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向她招了招手。

“格洛斯大哥,你怎么来了?”艾琳走到近前,笑盈盈地问到。

“当然是来接你的啊。”格洛斯声音有些沙哑,他的手中空空,没有一如往常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说着,他拍了拍身旁空着的座位,“坐。”

艾琳顺势坐在了他旁边,有些疑惑地问:“我听他们说,学员入职不用队长来观礼的呀?”

格洛斯掏出两颗薄荷糖,递给艾琳一颗,自己嘴里塞了一颗,才平静地说到:“队伍人员不足的小队,被分配了新入职的队员就需要队长来这里把新队员带回去,没有分配小队的新人会统一带回局里。”

闻言,艾琳哑然,他理解了格洛斯的意思,这让她的心情也莫名低沉了下来,她自责道:“抱歉。”

格洛斯笑着摆了摆手,“柯尔芬,你见过的,那天带你回来,守在临时指挥部门口的那个吊儿郎当的小子。”

艾琳回忆起那个垮在椅子里的英俊青年。

格洛斯的脸上没有波澜,他很平淡的说到:“半个月前在任务里失踪了,至今没有音讯。”

艾琳轻轻地拍了拍格洛斯宽阔的脊背,这是她在书上看到的安慰的方式之一,“他肯定还活着,在某个地方等着你。”

艾琳仔细地在自己的小脑瓜里搜索着看到过的安慰之语,这对于几乎没有交流经验的她来说有些困难,但她至少还是尽力说出了略显苍白的话语试图给眼前这个“熟人”打气。

格洛斯也知道艾琳的境况,对于她现在的状态他感到欣慰,曾经那个瘦弱得不成人形的女孩已经逐渐适应了新的生活,他笑了笑,道:“我也这么认为的,之后就要拜托你和我们一起把他找回来了。”

艾琳郑重地点了点头,她很认真地道:“当然!”

格洛斯笑着看着她,没有言语。

这时,教官的集合命令传来,艾琳急忙起身,“那我先去集合啦,队长。”

格洛斯点点头。

艾琳随着人流回到队列,在常规的口令做完之后,高台上讲台后的教官满脸肃穆,他浑厚的声音随着话筒回荡在大厅之内:“在座的各位学员,你们都是通过了全科考核的精英,我相信你们现在都在期待着正式入职之后的新生活,但是,在这里,作为你们的教官,我要最后一次郑重地警告你们:你们即将进入的,不是鲜花与荣誉的美好童话,而是充满死亡和诡异的绝望地狱!那里没有你们想象的欢呼,没有你们想象的幸福,迎接你们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恐怖!现在,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是否愿意加入污染管理局!?”

“我愿意!”台下的学员们震耳欲聋的齐声吼道。

整齐划一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带着蓬勃的信念震撼着人们的耳膜。

不少旁观的队长都露出了怀念的神色。

“再回答我一次,你们是否愿意加入污染管理局!?”

“我!愿!意!”更加响亮的声音再一次回响。

“很好,恭喜你们正式加入污染管理局,成为为了人类存续而奋斗终生的战士!现在,大声告诉我,你们终生恪守的信条是什么!”

讲台后的教官也大声的吼了起来,声音透过音响带出久久不散的回声。

“不计代价,根除污染!”被教官的激情所感染,学员们齐齐怒吼,将每一个管理局成员铭刻心底的话语用最大的声音呐喊而出。

“敬礼!”讲台后站着的副教官大声喊道。

教官率先重重跺地,极为板正地对着台下的学员们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学员们紧跟着整齐划一地同样极其端正地行了一礼,甚至一旁观礼的队长们,也跟着敬礼,同样收起了说笑,神色严肃。大厅弥漫着肃穆的氛围,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骤然安静。

行礼并未持续多久,随着副教官的“礼毕”,众人放下右手,但神色并未放松。

“请大家谨记自己今日所言,希望你们都能带着这份信念一直走下去!愿,诸君武运昌隆!恭喜!”说着,教官露出了自出现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其间饱含着对自己手下学员的祝福。

“感谢各位教官!”学员们再次齐声道,同时对着台上的教官们行礼,更有感性者已经双目含泪。

教官摆了摆手,让学员们恢复正常,随后他和身后另外两名副教官带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走下台来,依次为学员们授牌,同时给各个学员单独说一些嘱咐。

这是每个管理局成员的身份证明,小小的六芒星之中正是管理局的标志,其背后铭刻着学员的入职编号。铭牌上穿着银色的链子,方便挂在身上哪里。

艾琳小脸有些发红,先前振奋人心的宣言让她深刻理解了“信念”“团队”等词汇,从未接触过这种场面的艾琳也是此前喊得最卖力的学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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