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片(1 / 1)

来也匆匆，去也冲冲，对不起搞错了，去也匆匆。叶一直在落，零零散散的。南方是不大能见着雪的，只是恰逢瑞雪，那便是会下出一整个冬天。

遥想陈言在小学时遇见过场雪，落得很弱大概只是几厘米深，连堆个雪人都是柔弱不堪，那是陈言很兴奋，尽管整个手与脸冻得红通，他也不愿意戴好手套，好不容易与雪来次亲密接触，不好好珍惜怎么行呢！

陈言从窗外叶片上的一丝浅莹的冰晶陷入沉思，他的心头浮现起了往日的场景。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中旬，当然期中考试已经结束，陈言嘛，大致上也还过得下去，交了11块钱，本来是10.65的，但小数点后面直接被进上去了，而不是省略。李意大帝真是太体贴人了！

十一月是年级主任顺风同志大肆宣传的“学习黄金月”，因为没什么节假日能够打乱学生的学习节奏，说什么在寒冷的天气里，热火朝天学习的心。听得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月过后便是万众期待的12·9，准备很早便开始了。本来是不关陈言半毛子事的，可是傅淼有一天上课的时候说每个班都要出一首赞美航天的诗歌，体裁不限，希望大家积极投稿给课代表。

到这里陈言也还能稳坐钓鱼台，不料傅淼直接把陈言内定，要陈言必须交一份。

这下陈言不淡定了，那节课下，陈言火急火燎地找悾信寻求帮助，悾信一幅悠闲做派，陈言也搞不懂悾信他到底帮不帮忙。

陈言那天晚上撕废了许多纸，也没写出两句。悾信在旁边冷落道：“哎呦喂，学会笨鸟先飞了，不错。”

陈言火冒三丈地再把一张纸揉成团，投进他座位旁阳台边的垃圾桶中，语调有些气得发抖地说：“能不能别说风凉话了，我现在是骑马难下。”

“抱歉，纠正一下，这叫‘骑虎难下’。”悾信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最近的阅读训练还是发挥了一些作用，没有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便是好事。”

“这么说，你愿意帮我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陈言眼神感激地说。

“这下俗语总算用对了，打住！我可没说过要帮你。”悾信脸色立马回复冷峻。

“说到底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上次你讲毛泽东的诗课上非要显摆，这才导致我被傅淼盯上了。”

“小陈言，请你搞清楚，那次话说不是你求我帮你的吗？怎么现在又成了我的不是。”悾信脸色僵硬起来。

“……”陈言语塞，但转而重新向悾信发起进攻，“你那次随便写一个符合我水平的垃圾诗不就行了，这样你既帮了我，也不会引起重视。纯纯是画龙点睛，呸！画蛇添足。”

在听陈言吐槽时悾信的脸变得白皙，他不断地深呼吸但听完后，他一秒破功，道：“不是！没有我那次的铺垫，你这次半期考了110，他们能这么容易接受吗？格局是什么，在看现在的同时要注意到未来的发展。请问你具备吗？”

陈言答不上来，他歇了一口气，两人情绪波动了一会儿后，他才重新对悾信说：“悾信老师，那你说我这怎么办？”

“着什么急，心急吃不到热豆腐。人嘛，总是在寻求帮助面前低声下气，用完后不屑一顾甚至还要倒打一耙！”悾信此时还是有些恼怒，但他后一句说的话却带有戏谑的成分，“桥到船头自然直。”

陈言很想追问他最后一句的含义，可不伦陈言怎么在悾信本子上乱涂乱画，悾信都像是缩在龟壳里，闭门不出。

陈言拿他没有办法，只好重新翻开新的一页草稿纸继续软膜硬泡，没办法，悾信“不帮他”，只好自己帮自己了。

可陈言还是太高估自己，磨了一晚上，作业倒是堆了很多，诗却没怎么写出几句。在面临这种前有浪后有虎的境地时，陈言果断选择了作业。

陈言心想傅淼就是自己太惯着他了，才让他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登堂入室。

陈言索性撂挑子不干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陈言直接把他已经写好的几句一同甩进了垃圾桶里。陈言感到身心一下就舒适了，自此他在也没过问过这件事，悾信也是如此。

忘了说了12·9之前的那个周末回来的周日下午会有一个社团招新的表演，就在两栋教学楼中间的广场举行。根据以往惯例，表演都是那些什么舞蹈社，社，相声社这些有节目效果的占主导，其他的招成员基本便是靠着一些礼物来吸引人。

陈言本来不想加的，但那天班级里传宣传手册时悾信要求——鼓励他去加什么若风诗社，陈言本来不想的，但看到每年夏季有征文奖，陈言脑子里歪念一动，拿悾信文章去参赛，那不直接秒杀。

抱着这种不太正当的理由，陈言还是进入了若风诗社。诗社平常没什么特别的活动，这倒是让陈言松了一口气，本来悾信的阅读活动已经足够烦人了。

一连串的事后，很快来到12·9的那个星期，活动日定在星期五，陈言早就讲傅淼安排给他的写诗一事抛诸脑后。

可本来载歌载舞的校园，突然安静下来这是多少让人不太适应的。广播通知说由于疫情影响，原定于周五举办的12·9庆祝活动延期进行。

消息一出，教学楼间又是排山倒海的叫闹声。陈言也是和大家一起群情激奋“学校怎么这样，言而无信！”，不少人直接将矛头指向年纪主任顺风，还有人直接去到校长所在的“剥削楼”（原名博学楼，但大家嫌弃太难听了，直接友好赠名)找校长当面对质。

但悾信却面对陈言高兴地说：“我没说错吧，顺其自然，根本不需要我对你的任何帮助。”

整件事一直延续到了十二月中，第三次月考后，这次大家总体考下来都很差，自然失去了同年级叫嚣的底气，整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那究竟是真的疫情影响，还什么什么别的原因，这里我们也就无从知晓了。

第三次月考留给人的印象是最为薄弱的，因为接过拉力棒的是“全市统一期末考试”。这件事立马被提升到了第一次月考的那重要程度，三倍不止。

年纪循环讲话，周一的集体朝会上宣誓努力，发“山高人为峰，努力趁少年”的期末目标书，总之一堆乱七八糟的事穿插在各种卷子与考试中。

还涉及到文理分班，文科班最好为马班说是为了纪念一位姓马的著名诗人，理科班最好的是贺班，说是为了纪念一位姓贺的院士。这二人的母校都是这儿。

陈言不知道怎么选，悾信也没给他提意见，他最后还是看在理综的面子上选了理科，也就是填了贺班的报名单。

复习的时间往往比上新课累人，因为课堂上老师已经没什么可讲的了，拿一沓卷子发下来，完成就行了。

转眼来到圣诞节前夕，那天是周三，吃完晚饭，顺风专门好心地在广播里让大家说：

“同学们啊，今天是圣诞夜，我今天巡视的时候好多人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都在讨论这个，但这个讨论下来有什么意义呢？你现在在学校里面，你又出不去，还不如多解决两道问题来得实在。而且——圣诞节是外国人的节日，我们——什么炎黄子孙，有自己的节日，为啥子还要去跟别人一起凑热闹呢？我看见外面大街小巷那些营造节日气氛的人简直不可理喻！我希望，我们学校的学生，不是那种跟风的人……”

当然这一切都是顺风的常规操作，他之后还补充说，今晚会加大寝室监察制度，违纪的一律严惩，轻则记过处分，重则开除。

事到如今，谁还依稀记得他开学之初说过的话：

“咱们××学校，只劝退不开除。光这一点就比隔壁学校强多了。”

PS：明天过生日，唉，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时光荏苒怎么也留不住啊，祝各位书友，身体康健，万事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