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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办法吗?”唐奕霖情绪低落的走在山道上,平复心情后渐渐开始考虑起眼前的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现场就那么多人,总有人要牺牲。”
“那为什么就一定是他,”唐奕霖质问道,作为任务的执行者他其实根本无需关心任务目标,但作为朋友他还是希望王伯空走后能留下一个好名声。“你明知道他什么都没做。”
“我不知道!”
珈乌怒吼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唐奕霖一定要问个明白。说到底王伯空是他的家人,他怎会不想给他留下个好名声,但目前已经没有办法。
见珈乌被自己问烦了,自己也不再说什么便默默跟在后面。二人沿着山路缓缓前行,步子压得很慢,王会锋已经知道车队出事了但还不知自己的儿子已经殒命,纵使自己已经想出了一个不太好的对策,但还是不想面对哥哥。同时,万一能再想出个更合理的替罪羊,那自己的侄子九泉之下也会好受些。
此刻,唐奕霖拿出王伯空决斗时的那把残刀递给珈乌,“这是他最后的遗物了,你转交给王会锋吧。”
看着眼前这把脏兮兮的刀鞘和拔出后已经破损不堪的鬼丸国纲,珈乌默默接下缓缓说道:“如果我哥哥让你来解释,若你没有合理的对策,就按我说的做吧。”
唐奕霖明白,珈乌已经做出了让步,毕竟他自己也实在不想让家人如此,但学院和国家的机密必须受到保护,总不能让唐奕霖一人去背这个黑锅吧。
来到王家府邸的正厅,王会锋正焦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时不时的望向窗外,见唐奕霖和珈乌前来,王会锋连忙出屋迎接。
“我儿子怎么样?”王会锋一路小跑的来到近前,急切的问出每个家长都会问的一个问题。珈乌刚想解释,却被王会锋按住了手。
“你不要说话,”随即目光转向唐奕霖“你跟着车队呢,你来说。”
唐奕霖面对王会锋急切的心情,自己也无能为力,可又不能不作回答。见唐奕霖不说话,两人面色凝重加上他脏兮兮一看就是血战后逃生,瞬间王会锋明白了个大概,顿时心如刀绞一般险些站不住坐在地上。珈乌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才站稳,王会锋一把便将唐奕霖的手腕死死攥住。
“跟我说,谁袭击的你们。”
短短几个字,王会锋却是咬紧牙关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抠出来的,泪水在猩红的眼眶中打转,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对于他的事情我们很抱歉……”
唐奕霖刚想说些官话给自己接下来的思考对策争取时间,结果又被王会锋打断。
“别你妈说废话,谁干的。”
一句话打断了唐奕霖的发言,同时也打断了唐奕霖的思路。慌乱之中,唐奕霖小声道:“是他自己。”
此刻唐奕霖内心无比煎熬,自己作为最后能为他发声的人,但是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刻出卖了他。说出这句话后,他开始后悔了,但已经于事无补。
“什么?”
王会锋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唐奕霖,嘴角竟然不自主的往上勾起。
“怎么可能?你们听见了吗?”说着抓着周围的人开始不断摇晃,“他说我儿子是这次任务失败的罪魁祸首,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
王会锋嘲笑的讽刺着唐奕霖说的话,但到头来,见无一人回应自己,各个面色凝重。王会锋那不自然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渐渐转为略带哭腔,自己的儿子竟成了背叛自己的人。
“那我儿子现在……”
王会锋询问道,他多么希望自己领会错了唐奕霖的意思,自己的儿子还活着,只是有些叛逆,只是……想要自由。但很可惜,他等到的只是唐奕霖的沉默和轻轻地摇头。
王会锋此刻内心的早已破损的心墙轰然倒塌,纵使自己为一家家主早已磨练出一身情绪不外露的能力,此时却再也不能收放自如,“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自己想到了一切能想到的,却没曾想自己的儿子成为自己失败的关键,失败并不要紧,重点是自己的儿子丢掉了性命啊,那可是自己亏欠了太多的儿子。若是他还活着,自己大可以不追究此事让他在外逃亡还他自由,但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多么愚蠢。
“他明明只要平安回来,他就能自由了啊,怎么就在这出了岔子啊。”
王会锋倒在地上痛哭不已,然而哽咽让他的话语含糊不清,没人听明白他说了些什么。此刻唯有珈乌明白他这位老哥哥心里想的是什么,好不容易盼来的自由,却在倒在最后一刻,这种二十几年来的努力在瞬间前功尽弃的感觉不好受,尤其代价是生命时更显得尤为刻骨。
锥心之痛让王会锋再也不能理智,他猛然爬起抓着唐奕霖大吼道:“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的儿子!我找你们学院是干什么吃的?你说话啊!”
珈乌用力拉开王会锋的手挡在唐奕霖身前冲着王会锋大吼道:“你儿子是自杀的,他炸毁了车队后自杀谢罪。我们的人当时在救人,看到你儿子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你明白吗!”
此刻珈乌将这缺德的谎言一股脑的塞给王会锋,原本这是要唐奕霖来说出,自己这么做也大大减轻了唐奕霖心理负担。
王会锋闻听此言顿时头像炸开了一样,跪在地上痛哭。
“你若将他囚禁一辈子,他也不会这样。”
此刻,唐奕霖绕过珈乌站在王会锋面前,自上而下俯瞰着王会锋。自己话语中的这样是指王伯空为了出逃而不惜和自己决斗,但显然王会锋并不知道这点。
“你说什么?”王会锋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你管控他的人生那么多年,若一直如此他看不到一点希望自然也不会向往自由,若是适当给他自由他也不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举动。而你,”说罢,他抬手抽出王伯空那把破损的鬼丸国纲丢在王会锋眼前,“你长时间囚禁他又在关键时刻送他出国留学给了他希望,他与其说是自杀,不如说是你逼死的。”
“你懂什么?”王会锋愤怒的起身,一把拽住唐奕霖的衣领,珈乌见状连忙上前拉开并让唐奕霖先离开。
此刻,唐奕霖对逝者的愧疚稍微有所消减,终究自己成为王伯空的嘴替,将王伯空一生为何痛苦回馈给了他的父亲。然而这一做法此刻却毫无意义,他知道了又能如何?人死不能复生,他也无法弥补,但终究不能让王会锋将错误完全归咎在他儿子身上。至此唐奕霖也不再多说,快步走出大门,只留珈乌拦着在大厅愤怒哭嚎的王会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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