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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灵，仿佛处在一个被包裹的世界。
头顶数百丈高之处，一条条粗若蟒宽的枝蔓参差披拂，弥漫整片天空。
四周是望不尽的暗，唯独中间，立着一块几乎顶到天的石碑，散发着轻柔又神秘的幽光。
从石碑往下看，依稀能看见好似两三点小点，正在往这里走来。
一个戴着斗篷的人看不清脸，嘴里念念有词。只有从其合十祭拜，枯若树皮的双手，才能看得出是一个年事已高的老者。
“婆婆，我们来了。”两三个披着斗篷的人向这里走来。
陈落披着偌大的斗篷，打扮与老者一样，不过少了些许花纹。
老者略一迟疑，停下了祷告。抬起头，幽光照到其脸上，现出一张苍老的脸，仿佛像石像雕刻一般，满脸皱纹。老者一笑，皱纹挤的让人分不清哪里是眼睛。
“落儿，小曦，你们来了。”婆婆转过身，微笑的看着他们。芸儿侧着身子，站在一旁。
“婆婆，为啥我不用祭祀，也要来呀。”陈曦不满的说道，眼光不自觉看了一眼刻意离自己快要一丈远的陈落，撇了撇嘴。
陈落发觉她的目光，怄气的盯了回去。
婆婆看着他们两个人互相瞪着眼睛，笑的更加灿烂，不过实在是不怎么好看，甚至有点吓人。
“小曦，你在明帝那里，久久回来一次，符皇想让你多熟悉府里的事情，你就看着落儿做就好了。”婆婆微笑着说道。
陈曦鼓起腮帮子，自己走到一处凸起的岩石上，托着下巴坐了下来，眼神却一刻没有离开陈落，甚至开始带上一丝戏谑，“好吧，那我就看看落儿是怎么笨手笨脚的咯。”
陈落被他盯的有点发毛，很自然的就把眼神移开，说道：“那你今天大概是看不到什么好戏了，祭祀我熟的很，还有，我是你哥，再叫我落儿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没想到，陈曦倒真的安静了，一言不发的开始四处观望，大大的斗篷遮盖着陈曦小小的脸，让人猜不透她此时在想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陈落明明看不清陈曦的脸，却能感受到她散发而出的一点……失落？
陈落刚想上前询问，婆婆已经在其身旁扶着陈落的背向前走，向着石碑走近，幽光照在脸上，有点刺眼，身后的芸慢慢跟着，但是永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祭祀礼仪要讲很久，以往陈落虽然不喜但都学的很认真，唯独这一次，他频频走神，一有空闲就转头看向已经隐入黑暗的陈曦。
“我们作为祭祀者，与神树沟通是我们天生的能力，即使如此，与神树沟通时，我们也要秉承一颗虔诚的心，否则神树不会给予回应。祭拜时，双手……”
婆婆不紧不慢的讲着，陈落也下意识应着，双眼时时看向陈曦的方向。
“小曦……”陈落轻声说道。在谁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那座巨大的石碑散发的幽光，好像更大了一点，刚好让陈落能看见坐在岩石上的陈曦。
陈曦蜷缩着，趴在两腿之间，手臂时不时在眼前抹动，陈落好像离开了婆婆身边，出现在陈曦身旁，听着她轻微的抽搐声，一滴滴泪落到地上，结下一个个土疙瘩。
陈落想摸摸陈曦的头，自从陈曦开始变得捣蛋以后，陈落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过了。
“落儿，这样你知道了吗？”耳边传来婆婆熟悉的声音，陈落一下子像被拉扯一样，一瞬间回到了婆婆身边。
“听，听到了婆婆。”陈落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他一点也没听进去。
婆婆略微皱了皱眉，皱纹在脸上凸起。“那我们下次再接着说，你今天好像状态不是很好，先回去休息吧，落儿。”
“啊，可是……”陈落刚想说自己还有不懂的地方，可转念一想，他现在确实没有这个心思了，“知道了，婆婆。”
“小曦，结束了，和落儿一起回家休息休息吧，你这次回来多久啊，落儿，要多陪陪你妹妹。”婆婆有点责备的对陈落说道。
陈曦走了过来，幽光照耀在其脸上，已经丝毫看不出刚刚大哭一场的样子了。
“谁要他陪了，比起他，我更想婆婆你多陪陪我，嘿嘿。”陈曦上前拉着婆婆的手，傲娇的说道。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 现在的她还是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小魔女。
陈落难得没有怼回去，只是默默的看着陈曦，眼神里有些复杂。
陈曦看见陈落这样看自己，微微一愣，随即放心的松了口气，毕竟她在的地方那么暗，她可不觉得陈落会看见，随即摆出一副嫌弃的模样，举着一只小拳头说道：“干嘛，还敢这么盯着我，小心我揍你。”
陈落没有说话，迟疑了一会，突然抬起一只手，放在了陈曦头上轻轻抚摸。动作快到陈曦都没有反应过来，手又抽走了。
“小曦，这次就不走了吧，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幽光照耀在陈落半张脸上，让陈曦看到了陈落此时脸上的温柔，陈曦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陈曦感觉自己眼角有泪水要留下来，赶忙转过身，借斗篷带来的阴影遮盖自己的脸，“你说了又不算，再说了，明叔对我挺好的，吃好喝好，过的比你滋润多了，你叫我留下来，我还要考虑考虑呢。”
陈曦说完，下意识想扯扯嘴角让自己笑起来，可话语里带着的一丝哭腔却掩饰不了，被陈落听在耳里。
芸刚想上前安慰，却被婆婆一个眼神制止了。婆婆了解陈曦，她有她不容放下的骄傲。
“那我们，先去吃东西，我请你怎么样，叫上天磊哥，我们兄妹三再一起去吃你最爱吃的馄饨。”陈落微笑着，牵起陈曦的手，拉着她向前走去。陈曦倒也没有反抗。
“切，谁要你请客，你有钱嘛，我还有……呃……我也没钱了，先跟老板欠着，到时候你慢慢还，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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