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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杰他们在外面敲得不亦乐乎,杨小兰从粮仓出来,左右两手里各拿着一块圆形的铜制圆盘,中间的部分隆起,正中有孔,一根红绳由下到上穿过小孔。
小兰握着中间凸起的部分,使劲把两块圆盘合拢,发出“哐”的一声,声音高亢,直接把杨杰他们震慑住了。
“哈哈,看我找到的这个铜盘,打起来的声音可比你们的响。”杨小兰得意的说道。
“这个是钹,齐老师讲过的,八音里的属于金类。”杨杰说
小兰可不管钹不钹的,连连敲击,“哐哐”声直砸得杨杰连连捂住耳朵。
杨旭他们也不示弱,不停的敲鼓,“咚咚”声和“哐哐”声在空中互相冲击,然后炸裂般四散开,直把路人震得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一边是五个破鼓,一边是一副铜钹,杨杰在他们中间受尽折磨,他终于忍不住喊道:“停停停。”
杨杰对杨小兰说:“齐老师不是教过我们,乐器和乐器之间是要配合的,要和谐共振,你们这样胡打一通,全是噪音,难听死了。”
杨小兰眨眨眼,问道:“啥共振,怎么配合?齐老师还教过这个?”
杨杰看着杨小兰,一阵无语。
杨旭见状,他不乐意的对杨杰说:“我们刚不是敲得挺好的,怎么不让小兰打了?”
杨杰还没说话,小兰先说道:“你懂个屁,听小杰的。”
杨旭被噎了一下,也不吭声了。
杨杰怔怔的看着鼓,忽然双手挥舞起来,时快时慢,时重时轻。
杨旭被吓了一跳,正要去问,小兰赶紧拦住他。她感觉杨杰是在创作。
她这几天一直跟着杨杰,其实是因为吴英的交代,前几天吴英郑重的告诉她:“杨杰这小孩儿,我以前从没见过类似的,他可能是我们没见过的天才。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跟着他,只要他有任何创作,你都记下来,然后告诉我,我需要去问问我的老师。“
吴老师最后说的那句话,杨小兰记得非常清楚:“我感觉,也许我们都遇到了非常了不起的人。”当时,吴老师脸上泛起的那种期待感,让小兰十分动容。
几息之后,杨杰对他们说:“我想到了,你们听我指挥,我动左手,你们就敲鼓,我动右手,小兰你就敲钹,我动得快,你们就敲快点,我动得慢,你们就慢点,可以吗?”
杨旭他们和小兰一起点点头,紧紧盯着杨杰的手。
杨杰抬起左手,杨旭他们使劲敲了一下“咚。”
然后又快速的挥了四下左手,三快一慢,他们也跟着的敲了四下:“咚咚咚~咚”。
这时,杨杰猛的抬了两下右手,小兰立刻“哐哐”两下下。
杨杰皱了下眉,说道:“杨旭,你们第一下和第二下中间还要慢一点,第三、第四要快点,到第五下,又放慢一点。小兰,你那两下,要稍微慢一点。再来一遍。”
几个小伙伴回来练了几遍,差不多掌握好了节奏,于是,接下来开始练习其他段落,小伙伴们越练越认真,越练越起劲。
杨杰想的段落不多,节奏也简单,半个时辰后,他们已经熟练的掌握各个鼓点和节奏了。
旁边正规的“鼓民”刚开始还满脸笑容的看着小孩子嬉闹,可没多大一会,画风突变,鼓声忽然从一个地痞流氓摇身一变,成为一个进退有度,指挥有方的将军。原本肚子凸屁股塌皮下脂肪直耷拉,现在是身材高腰膀阔微笑起来像朵花。
这下,把他们给惊着了,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了?正常流程难道不是小孩子们自知能力不足,然后求他们这帮大哥给指点一二吗?
随着杨杰他们不断的练习,杨旭和小兰配合得越来越好,节奏把握得越来越准,可以说,除了鼓本身有点拉胯,其他各方面都很完美。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惊喜的发现,这鼓点是他们从来没听过的,还加上了钹,这就更稀奇了,更稀奇的是,居然还很好听,也更喜庆。
正规“鼓民”们,此时完全收起了轻视之心,他们也跟着节奏,开始打了起来,可惜,因为缺少杨杰的指挥,显得略有凌乱。
热闹的声音,把族长也引来了。族长杨向文今年六十有八,自诩耳聪目明,精力不差,胡子虽然一把,谁要说他老,他就骂人眼瞎。
他听了一会,一挥手,制止了两边的人群,然后让正规军把鼓让给杨旭这些儿童团,并让杨杰重新指挥,开始敲击。
接过好鼓之后,杨旭他们如虎添翼,敲得更是虎虎生风,一轮过后,族长高兴的直捋胡子,说道:“好,好,好。你们这几个小崽子,真不错,这鼓打得,比你们的老子扇你们的屁股还精彩,这是谁想出来的?杨杰啊?好,好小子,老子就早看你不是凡人。杨天明这狗东西,自己生了个好儿子。”
说着,他一巴掌猛的拍向身边的小孩,边拍边说:“小杰啊,听说你最近在跟京城来的老师学习,很好啊,好好学,让他们知道知道我杨村在我杨向文的带领下,有多么厉害。”
杨杰站在一边,眼看着杨旭被拍得龇牙咧嘴,他默默的往后退去。
杨旭忍不住说道:“村子爷爷,我是杨旭,不是杨杰。”
杨向文一愣,随机更大力的拍向他,说道:“老子不知道你是杨旭啊,老子是告诉你,要多向小杰学习,别一天到晚的屁事不干,不学点真东西,等你长大了能干啥,跟你爹一样,在村里当个护卫队员啊?”
因为村子是在山脚下,经常会有野兽出没,所以,族长就让几个青壮年组成了一个护卫团,专门负责看护粮食和土地。
“我爹说了,做工的最终形态就是女保洁,男保全。等我一长大,就去接他的班,这样还能少走十几年弯路呢。”杨旭不以为然的说道。
族长抢过打鼓的棍子,说道:“老子打死你这个没出息的小崽子,你读书你能有什么出息?”
杨旭见族长生气,连忙跑开了,杨向文追了几步,没追上,厉声说:“老子明天去打你爹去,问问他怎么管教的儿子。”
气喘吁吁的杨向文转身就要离开,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来,然后问道:“杨旭,还有你们这狗崽子们,老子问你,如果明天让你们打鼓去接亲,你们愿意不?”
杨旭一听这话,连忙跳过来,说道:“当然愿意。”
杨向文点点头,突然温柔的说道:“如果你们答应我,以后,在学堂好好学习,不逃课,认真做功课,我就让你们明天打着鼓去接亲。”
杨旭和其他几个小孩子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杨杰和杨小兰,见他们俩都点头,杨旭便说道:“行,我答应你。明天开始,我就认真学习。”
杨向文露出一股欣慰的笑容,与孩子们击掌,然后说道:“那你们现在再练习练习,明天就由你们出马了。”
小孩子们大喜过望,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练习。那些正规“鼓民”则哀怨的看着杨向文,敢怒不敢言。
杨向文听着有节凑的鼓钹声,慢慢踱步离开,一阵风倏地拂过,让他感觉一时神清气爽。打鼓和敲钹的小孩子们,本来有些酸痛的手,突然间充满了力量,打得更让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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