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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不知不觉中就快了很多,松州虽然是个老刑侦,但是话说,不经苦难不信神佛。他活得越久,侦破的案子越多,也就越相信这些所谓有些玄乎的事情。
有些事情很难解释的清楚,有些案件侦破的时候,还靠着亲人托梦,甚至还有很多情况下的一些死亡案件,都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比如大夏天被活活冻死的人。监控里一直徘徊的怪影,永远关不上的电梯门,等等。
这些经历就像一根根倒刺般,钩在他所谓的理智之下。只是有时候在不经意间就会想起,让他感觉到惶恐。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松州快步走向牛耀强曾经给他说的那个——村委会。
一路上都是黑漆漆的,地上坑坑洼洼的土路,把松州穿着皮鞋的脚打磨的生疼。松州有些烦躁,就地坐下来,去重新将卷起的鞋垫捋直。
(这是什么?掌心的触觉怎么如此奇怪?)
松州下意识的查看自己湿润的掌心,竟然是粘稠的血珠?!再查看四周,发现那一颗颗像巧克力豆般散落的血滴,仔细一看,那土层里出现的红褐色的反光,让人触目惊心。
(难道这是牛耀强的血迹?)
松州顿感不妙,一下从地上翻起,向着村委会的方向跑去......
没跑多远,就看到路的尽头有很多人,聚在一起,灯火通明的,人头攒动,好生热闹。
一口大铁锅就搭在旗台旁边的空地上,有人正赤膊着身子,用铁锨在大锅里搅拌着什么。锅里的热气向空中飘散开来,小孩子们追逐打闹,笑闹声一片。而此刻的村民都端着饭盆在锅边三三俩俩的蹲着唠家常,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松州心里有些放松下来。
(原来不是什么鬼村啊!只是村民都聚在这里,多虑的有些可笑了。)
松州心道,对自己的这种疑神疑鬼的猜忌心,多了几分鄙夷。
有孩子和人群的地方总是能让人无比安心,松州心里想着。
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
“咋又来个外乡客哩?”只见一个身体高大魁梧的村民抬头木然的望着松州道。
松州没听清:“你问我什么?”
“你干嘛的啊?”那魁梧的村民直勾勾的盯着松州,很是警惕。而双手还紧握着搅锅的铁铲把儿。
一看这人并没有攻击他的意思,松州倒是多了几分耐心。于是道“我是路过这里的人,想问问你们看到我朋友没有?”
“你朋友?啥个哩朋友嗦?”村民打量着松州,没有过多的言语。听不出来话语间带着恶意还是善意。
松州对他们的方言也是听一半懂一半的,他知道跟这个人讲话很费劲,不如去找找他们这村里的村长一类的人,说不定还能问出更多的信息。
想到这里转头摆手,避开了那个壮硕的村民,径直向那类似于白色村委会的建筑走去。
门口的迎廊上,十几个村民都围坐在地上,挽起裤腿,拿着蒲扇乘凉。
孩子们在他们旁边,嬉闹的追打,黝黑的小脸是跑的通红。
突然一个半大点的孩子,在追跑的过程中,因为没有及时刹住脚,便一头扎进了松州的怀里。“你是谁哩?吾气哩没有见凑咔你这人哩?”
松州倒是听懂了一点道“我是外乡客,有事跟你们村长商量,你知道村长在哪里不?”松州语气诚恳,很是耐心。
“阿爸,他问咔村长在哪里喽?”男孩转头问不远处自己的父亲。
“村长?村长将似你王大伯,你过咔问哈!”男人敷衍,进而继续跟他旁边的几个村民喝酒打屁。不耐烦地挥手让男孩带松州过去找一个叫王大伯的人,那人所说的王大伯,应该就是所谓的村长没错了。
男孩带松州径直上了村委会的二楼,总共就只有两层的建筑,却让那孩子在路上磨磨蹭蹭掉了十来分钟。边走边哼着山里小曲,脚丫踢着路上遇到的每一颗石头。松州倒也不好说什么,人家的地盘,人家能放心把自己的娃娃交给自己,给自己这么个外乡人带路就不错了。还想要什么,速度?!做梦吧。
因为语言不通的缘故,男孩一路都跟松州没有太多的互动。只是到了二楼的楼梯转角处,便给松州指了指眼前的长廊道“这哩头头那间,就是哩。不要敲门,会打死你咔。你叫他,王村长,王村长。多叫几声他就出来了咔,驺不要敲门哩,要记住哈。”
松州听了个半懂,“也就是说最里头那间就是王村长的办公室,要叫他王村长,多叫几声让他开门。不能敲门,否则会被打死?”
松州心里想着,这是个什么逻辑,但是刚想转头再问问那男孩详细的情况。没想到一转眼,再回头,那男孩早已经跑下了楼梯,蹿的不见了踪影。
无奈,只好按着小孩子安顿的方法去做。毕竟一个村有一个村的习俗与规矩。听便是了。
想到这里,松州悻悻然地走了过去。
松州眼尖,他发觉一路过来的办公室的门窗上,都用报纸糊的严严实实,没看到任何一间办公室里的情况。但是最里面的这间办公室,是直对着走廊的,也就是说这间屋子并没有任何的窗户暴露在走廊上,只有一个不大的红漆的木门对着整个走廊。
两旁的白墙油漆后滴落的油漆点子混合着漆过的深红色的踢脚线,红白相间的油漆点子很新的交织在一起。抬眼从这走廊望去,整个村子安静的潜伏在清冷的夜色里,与周围的山色融为一体。而楼下篝火攒动,铁锅里肉香扑鼻,还有那聚集喧闹的人群,形成了最鲜明的明暗对比。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是哪里?)
松州感觉一切都很不真实,此时此景,让他想不起来自己是曾在哪里碰到过类似的情况,但就是觉得熟悉。莫名的熟悉。像是一种危机的预兆,搅的他此刻的心绪开始不安起来。
手,刚准备落下。看见面前那扇红漆门,突然响起那男孩安顿的声音“不要敲门,会打死你咔。”松州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险,我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点路,怎么走起来心神不宁的。)
松州有些纳闷,自己的性格如此严谨,不至于思想抛锚到这种程度,这走廊也就很短的距离,为什么会出现各种的臆想。
松州提高了警惕,将头轻轻地靠在红漆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悉悉索索——
像被子的摩擦声,还有女人和男人的低吟声。松州心里漏了一拍,这难道是村长和其他村民在交构吗?!
怎么可能,这时候,在这里,村民都聚在一起。如果被看见这暧昧不明的一幕,他村长的位置还能留的住吗?
再仔细听听......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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