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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未来有一天,基因编辑人工促进人类进化的技术成熟,可以定制自己的后代,让他/她出生就能免疫包括癌症在内的众多疾病,智商更高学习能力更强,身体更强壮寿命更高,就连容貌身材也是最好的,而这种基因编辑只需要有钱有渠道就能绕开法律去进行,那么人类社会会发展成什么样?
朋友们,可别把自己带入到超级基因战士了,我们大部分都会是那些普通人,没有任何晋升渠道,比起改造人跟猴子没差别的,一个普通人。)
54岁的时候,邓明刚和一名平平无奇的天文学研究员结婚了,女方小了他整整二十岁,夫人名讳李玉梅,温婉如玉,傲骨如梅。她就在紫金山天文台工作,邓明刚即便在外如此强硬,待她依旧很温柔,脱离天文学一线这么多年,邓明刚自觉知识已经有些匮乏,闲下来的时候经常找李玉梅探讨天文学,夫妻俩相敬如宾。
得罪了太多人,邓明刚一直处于很危险的情况,暗杀是常有的事,新闻发布会相机中突然伸出的枪口、酒会上藏在一打酒中的毒酒、或者是藏在汽车底部的炸弹……邓明刚出门除了专业的亲信保镖团队,他必须穿上防弹衣,还得打一把特制的高强度伞,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这把伞能当他的盾牌。
孤身一人的时候这些事情邓明刚都能承受,可现在有了家庭,他出门在外会时刻担心夫人的安全,即便有一队人保护她。
邓明刚很迷茫,他不知道这种每天心惊胆战的生活他能坚持多久,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会抽空去师傅的坟前坐坐。
张谋途的坟墓上没有墓碑,取而代之的是一架天文望远镜,三脚架插进泥土里,目镜对着泥土,这样他时刻都能观望星空。
邓明刚把主镜转了个方向,喃喃自语道:“这片天看腻了吧师傅,换一片看。”
随即他就这么坐在土坝上,一坐就是一下午,这种能放空自己的时候他现在已经很少有了。
“师傅,紫金山天文台扩建了,亮敞多了,你看见了吗?这一切………值得吗?”
李玉梅捧了束白菊,跪坐在张谋途的坟前,环抱邓明刚的脖子,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小朋友的笑容,工人的笑容,农民的笑容………最后是妻子的笑容,一一浮现在邓明刚脑海中,这一切,值得!
一年后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叫邓朔,受父亲的影响他从小便严于律己,乐善好施,物理成绩极其突出,成年后被国家极端条件物理实验室录取。
过了十年,邓明刚和李玉梅又有了第二个孩子,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名叫邓洲源,意思是沙漠绿洲之水源,迷途之人的救赎。邓明刚打算将他当做自己精神继承人来培养的。
可是人生做事,十有八九事与愿违,邓明刚是个强大人,但是却错在了如何培养继承人上面。
他忘了,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他那靠深入骨髓的仇恨支撑起来的意志,如此强烈的思想灌输,别说小孩儿了,就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都会经受不住压力,邓洲源步入歧途只是时间问题。
年复一年,邓洲源对权利的热情俞发病态,他对除了生物以外的学科没有任何学习热情,但是情商极高,社交能力也很强,这两点,再加上他位高权重的父亲,足够他在九州如鱼得水。
邓洲源不再想别人说到他的时候,称呼是“邓明刚的儿子。”,他想要权利,足够大的权利,大到能摆脱父亲撑起的庞大雨伞,他也想被人敬畏。
他这点心思被所有人看在眼里,邓明刚自觉对他有所亏欠,便没有刻意阻止他,却让敌对势力发现了可乘之机,他们开始接触、追捧邓洲源,而邓洲源也能给他们一些便利。
邓洲源在学术上唯一的爱好就是生物学,他近乎病态的喜欢进行解刨实验,各种生物,它们每一块骨骼、每一根肌肉纹理、晶莹剔透的血管,他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想,或许有一天可以掌握自己孩子的样貌性格、能力,甚至是今后的职业?这个想法诞生在邓明刚对他完全失望的那天。
“唉!你怎么就一点都听不进去呢?我教你的是对贪婪的零容忍,而不是对权利的过于执着!你就不能像你哥哥一样正常点吗?”
“什么才算正常?父亲,每天听你灌输自己的执念,每天读心理学和法律类的书,然后读北冥大学,就是你说的正常和听话吗?”
邓明刚自知是理亏的,但是长期保持威严姿态的副作用就是无法向除了妻子以外的任何人袒露心声,抱歉的话到嘴边说不出口,哪怕是自己的儿子。
李玉梅经常作为中间人来调和父子俩的关系,但是水火总是不相容的。
邓洲源凭借自己的身份和一张硕士学位证,很轻松的就在北冥生物科技研究院挂了职,在那里他接触到了生物学造诣在九州,乃至在全世界都称得上顶级的危刑斐危教授,他先后研究出了脑垂体移植和人造脑垂体,拯救了数以万计因脑垂体病变生不如死的病人。
危刑斐教授最初是看不上这个研究院的新成员的,在他眼中这种空降镀金的简直不要太多,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他的错误。
是热爱,没错,不是“为九州之崛起而读书”,是对生物学纯粹的热爱,邓洲源做实验的时候眼里有着平时没有的、澄澈的光,危刑斐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他开始逐渐接纳邓洲源,并会抽空指导他。
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持续到2046年,人类基因测序计划大圆满成功的时候,大规模基因编辑的理论基础已经完成,空白的基因片段也被证实可有可无。邓洲源向危教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邓洲源问道:“危教授,我有个问题,人类多久没有进化过了?”
危刑斐疑惑道:“有记载的得有三千多年了吧,没有进化的迹象,科技的发展让人们有了便利的生活,脱离了食物链的竞争,自然就会停止进化……”
邓洲源接话:“现在能进化了。”
危刑斐顿了顿,站起来,问道:“?邓洲源你说什么?”
邓洲源声音也拔高了一个度:“我说,现在技术成熟了!能人工干预进化了!”
“你疯了吗?这是命令禁止、违反伦理道德的事!”危刑斐不可置信的说到。
邓洲源振振有词的回答道:“危教授,你觉得基因编辑是反人类反社会的,八百多年前采科达斯提出地球是圆的,另外半球也有人类存在,违反《圣经》教义被活活烧死。七百年前赛尔维特发现肺循环,他连同他的著作一起被烧掉。六百多年前日心说提出来的时候也是被视为反社会反人类的,布鲁诺因此被烧死,一百年后伽利略研究论证支持日心说被判终身监禁………太多了,危教授,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所以站在大众的对立面是论证真理的必经之路。”
危刑斐手扶额头沉默着,邓洲源继续说:“危教授,您辛苦钻研一辈子,得到了什么?甚至因为不会推杯换盏人情世故,拿不到一个院士的头衔。您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攻破了脑垂体病变的治疗,但是这个病理受众群体太小了,你看看,走在路上有谁认识你?你和那些明星、戏子一起下飞机,那些民众有谁是来看望你的?你归西以后能在人们的记忆里留存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不是我抨击你为病人不求回报的心,您是伟大的学者,但是说不想被人们铭记可太虚伪了,人活一辈子,谁还没想过名留青史?是吧危教授,我们一起干这件事,无论成功与否,我们都会被世人铭记!”
危刑斐犹豫道:“可是………”
邓洲源乘胜追击,直接打断危刑斐的话说到:“再说了,这件事情就算我们不做,总有人去做,是厄多斯,还是维基尼亚人?让他们先走一步么?他们的后代会比我们的后代更聪明,更强壮,从根本上打败我们!我们这么做是在挽救九州的未来!”
见危刑斐已经有些动摇,邓洲源继续游说道:“危教授,先不谈我手上的实权已经超过了我父亲,父亲的敌人支持我,那些躲在角落里的老鼠把柄在我手上,而规则是人定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事情暴露过后,我们会像伽利略一样被全社会抨击,像布鲁诺一样被杀死,但是我们也能像他们一样被世人铭记!但是有句不好听的话,你已经是风烛残年了,还能活多久?为什么不用剩下的宝贵时间博一个名垂青史的机会呢?您说是吧,师傅。”
邓洲源朝危刑斐伸出右手,危刑斐凝视着邓洲源的眼睛,这双眼睛还是这么的澄澈,邓洲源坚信他做的是对的。
当你拥有改变世界的能力时,就不需要谁的批准。
危刑斐伸出了手,两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潘多拉的魔盒就此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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