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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羽司坐在赌场门内,远远观望着对门的客栈。
此时的客栈已经围满了人,门口的衙役尽力维持着秩序,外围的人群吵吵嚷嚷地议论着。
而引起景羽司注意的是,这些衙役的衣着均不是本地官服,倒是与大理寺的很像。
长安到商洛县,怎么也得走个一天时间,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景羽司看了一眼熟睡的沈灵玉,绕到了后院,快速地易容了一番。
不一会,一个弯着身子穿着本地官服的小吏就挤到了客栈门口。
“大人,知县大人派我来问问,大人们还需不需要些人手。”
为首的一个回过头,皱着眉斥道:
“都说了大理寺办案,不需你们官府插手,怎么还来问。”
景羽司哈着腰,连连道不是,又问道:
“小人只有一事想问问大人,今早方才有人报案,大人们从长安来,怎么来得如此之快?”
那人挥挥手道:
“昨日便有人报案到大理寺,称在这里看见了偷御玺的窃贼,便连夜赶来了。”
景羽司挠了挠头,问道:
“御玺?”
那人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伸出手大力将景羽司推到了人群外围。
“好了,这不是你们要操心的事,别再多嘴了。”
景羽司走回了赌场,沈灵玉恰好醒了过来。
“你想刺探些情报倒也真是容易。”
看着景羽司把易容除去了,沈灵玉不禁笑了出来。
但景羽司的脸上却没什么好的神色,甚至比看到尸体时都更加凝重。
报案人报告的是目击到偷盗御玺的嫌疑人,但花无心分明是傍晚才抵达的商洛县。
简单推算下时间,便会发现花无心到商洛县时,报案人应已到长安了。
若真是如此,只有可能报案人是在商洛到长安的路上撞见了花无心,并且将他认成了窃贼。
不仅如此,报案人定然熟知这片区域的路线,预先知道花无心会落脚商洛县。
报案人若不是有意为之,这一切便必须精确地逐一发生,未免也太过巧合,也太牵强了些。
除非,报案的人,根本便是有意设的局。
景羽司重新向外看去,大理寺的衙役正忙着将尸体一个个裹上,搬上马车。
就在这六名衙役将要返程时,景羽司的双眼猛然睁大了。
昨日穿刺在地板下的尸体分明是十一个,马车上的裹尸袋怎么有十二个?
“你看什么看得如此出神?”
沈灵玉好奇地凑了过来,景羽司压低声音道:
“你可记得昨日大坑里有多少尸体?”
沈灵玉丝毫没有犹豫:
“十一个啊,这又怎么……”
沈灵玉屏住了呼吸,眼睛也睁得大开,不可置信地望向景羽司。
“为何多出一具尸体?我们该跟上去看看,这里面必有蹊跷。”
景羽司一把拦住了沈灵玉,低声道:
“你且想想,大理寺来人怎么也得一日的路程,他们今早便能赶到,必然昨日正午前已收到报案了。”
“若不是故意设局坑害那位少卿,不可能动作如此之快。”
“而且报案人与布置陷阱意图加害他的人必然不是一人,但是否有所串通尚未可知。”
“方才那六名差役,搬动十二副身体毫无吃力之感,想来身手也远超寻常官员。”
“这一路你若要跟着,未免太过危险,你且先寻一处地方避避风头。”
沈灵玉还想反驳,但想想昨夜自己两次险些丧命,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景羽司转过身,准备向门外走去,沈灵玉的手搭在了他的肩头。
“这些无辜百姓都命不该绝,你一定要找到真凶,把他捉拿归案。”
“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你千万要平安回来。”
沈灵玉逆着光看不清景羽司脸上的表情,只感觉他微微点了点头,便如风般飘出门外。
她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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