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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玉兴冲冲地迈出了门，却已不见景羽司的身影。
她抬头向四周望去，终于在酒馆阁楼的屋顶上看见了他的身影。
沈灵玉有些费劲地登了上去，她的轻功并不算好。
“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走么？”
景羽司仰卧在屋脊上，出神地凝视着云层间若隐若现的月亮，并没有回答。
夜间的风撩拨着他的衣袖，暗淡的星光闪烁在他的双眸。
景羽司最爱的，便是深蓝的夜幕，宽广而寂静，是无论身处何地都能遨游的一片汪洋。
当他的灵魂潜入了这片夜空时，他会忘掉任何人，任何事，仿佛是一滴水回到了海里。
他会吟咏出绝妙的诗篇，唱出天籁般的曲调，与每一个逝去的灵魂对话。
而当他回到人间，又会将这一切仙界的礼物归还回去，重新变回那个嗜赌如命的浪子。
看着他神游的样子，沈灵玉也并不着急，而是到他身边轻轻坐下。
她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这位盗圣最自由浪漫的瞬间，并没有几个人能亲眼见证。
而这恰恰是景羽司身上最为迷人的地方。
“我知道那人上次出现的地方，你要去看看么？”
景羽司缓缓起身，歪了歪头，他要去完成他的赌约了。
沈灵玉几步跳下屋檐，牵来一匹黑马，直奔向长安的方向。
景羽司在后面远远跟着，直到一处小集市停了下来。
在夜间昏暗的月光下，集市里横竖乱摆的粗布、麻绳、木架凌乱地摆着，看起来和寻常集市并无两样。
沈灵玉骑在马上，眼神有些飘忽地观望着四周，隐隐有些担心。
集市周围是茂盛的树林，昏暗的夜色让人看不到太远的地方。
林子里时不时传来鸟的鸣叫声，尖厉刺耳，让人不寒而栗。
除此之外，她并不确定黑洞洞的树林里，还有些别的什么。
沈灵玉从马上翻身下来，走到了景羽司身边。
与此同时，景羽司正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盯着一堆麻绳与粗布，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
不一会，他又站起身，将集市里其他地方都走了一圈，沈灵玉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景羽司停下脚步，回头向沈灵玉问道：
“你发现了什么？”
沈灵玉双手环抱，又左右看了看，摇了摇头。
景羽司便问道：
“你的赌场离这里不远。据你所知，这个集市什么时候会开，又开了多久？”
沈灵玉摇了摇头，答道：
“我来这里一年内，没有跟这个集市相关的消息。”
“唯一一次听说这里开办了集市，正是听人说在此看到了嫌犯。”
景羽司随手捡起一片粗布，递到沈灵玉面前。
她仔细地里外查看，和平日见到的似乎并没有太多差别。
他又从地上拾起一条木架，她看了看，除了有些粗糙，也没有太多特点。
景羽司解释道：
“这粗布与木架是作遮阳挡雨之用，集市数月开一次，不用时通常会保存起来才对。”
“你再细看这木架，外表粗糙，绳子的勒痕很浅，根本没有用过很久后磨损的痕迹。”
“而这些粗布上也没有积累多少灰尘，麻绳看起来也很新，几乎都是全新的物件。”
沈灵玉似乎有所领悟，问道：
“那是不是说，这里的集市乃是近期有人故意布置的？”
景羽司低着头若有所思，皱着眉头答道：
“据我猜想是这样。何况此地距离长安并不远，商洛县的店铺也很完备，完全没有开设集市的必要。”
说罢，景羽司仿佛想到了什么，追问道：
“你可知是谁看见嫌疑人曾出现于此的？”
沈灵玉仔细地回想了一会，答道：
“好像恰是那家客栈的掌柜，在我去看悬赏时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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