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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的时候真的会犯傻,身为当事人的杨洋都能看出李晓晨的用心良苦,而杨丽萍却一直认为李晓晨太古板,不讲情面,冷血判官。

现在杨洋一语惊醒梦中人,杨丽萍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天耍的小脾气岂不是很多余,难怪李晓晨有时候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逼似的,恐怕心里早把她嘲笑了个千万遍了吧?

不过,她倏然之间勾唇一笑,笑的意味深长。

杨洋见杨丽萍笑的温婉可人,不由得问道:“杨老师,你笑什么呢?”

“为你开心啊!”杨丽萍看向杨洋,“我相信你的回答是愿意的,对吧?”

“嗯。”杨洋点头,其实一开始来这儿他是拒绝的,可是慢慢的他发现自己其实很喜欢也很适合训导员这份工作,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真的打算当好小虎的训导员。

“加油,走了。”杨丽萍朝杨洋一笑,转身离去。

杨洋盯着杨丽萍的背影,蹲下,笑着摸了摸小虎的头顶,对它说:“咱们回去吧。”

……

基础课程已经结束,晚上吃完了晚饭,李晓晨带着队员们进行体能训练,杨丽萍没什么事儿犬舍找子弹聊天。

“其实说句对不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吧,但是看着他我就说不出口了。”

杨丽萍坐在犬舍里的阶梯上,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子弹,面露难色。

“哎。”杨丽萍干脆歪着头左手支着脑袋,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去抚摸子弹的背脊,继续跟它说话:“你说我这之前嚷着追他的时候什么都敢说,怎么认个错就怂了呢?”

“子弹,你给我支个招呗。”

“要不我写个条子,你帮我给他。”

“你什么眼神啊,现在他是你主人了,你就不把你妈我放在眼里了?”

“常言道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可是你的伯乐,你亲妈。”杨丽萍见子弹被她顺毛顺的舒服,继续顺着杆子往上爬,“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写个条子挂你脖子上,你给我送去……”

子弹内心是崩溃的:真当我不会说话就欺负我是吧?你俩闹别扭干嘛把我扯进来?社会我来妈,农村是我家。

它蓦地‘汪汪汪’叫了几声,摇着尾巴立了起来。

杨丽萍一看,呵,给面儿,她轻轻的挠了挠子弹的下巴,笑道:“果然是亲儿子,算我没白养你。”

然而,可是,下一秒,一道声音响起,子弹冲了过去。

“你什么物种,能把子弹生出来?”

杨丽萍浑身一僵,犬舍门口两条笔直的迷彩裤,顺着往上看,李晓晨的俊颜被犬舍的灯光照射着,泛着光芒,他的黑眸融入这将黑未黑的暮色中,深邃而波澜不惊。

“你……你不是在……训……训练么?”我去,说话干嘛结巴?

李晓晨蹲下伸手摸了摸子弹的头顶,这才与坐在对面的杨丽萍对视,“政治学习。”

杨丽萍点点头,“哦。”

久久的沉默后,杨丽萍才有些嚅嗫的开口:“我今天看见你跟杨洋在说话。”

“嗯。”李晓晨依然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子弹。

“他跟我说……”

“杨丽萍。”李晓晨抬眼看她,打断了她。

“啊?”杨丽萍对上他的眼睛,四目相对,有些氛围。

李晓晨让子弹进去,这才站起身来走到杨丽萍身边坐下,一大一小的影子打在地上,却格外的相配。

“想听故事吗?”

杨丽萍偏头看向李晓晨,对方也转眸看向她,她点点头,像是魔怔了一般。

“从前有个训导员,他有一个伙伴,它的伙伴是犬王,他们并肩作战参与了很多救援任务,而他的那只犬在全国的比武中得了冠军,所有人都羡慕这个训导员能拥有这么一只英勇无比的搜救犬,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只犬王接受了多么严格的训练,受过伤,长时间超负荷工作,后来那场工业大火,牺牲了两个消防战士,而它为了救它的训导员也牺牲了,一等功功勋犬。”

李晓晨说到后面语气有些沉,还带着几不可察的自嘲,“而这个训导员看到它没了呼吸的那一刻才知道后悔,后悔为什么一直以来只知道训练,出任务,争功,为什么不多陪它玩耍,陪它聊天,甚至于多陪它坐一会儿也行,它还不到四岁,正直壮年,就因为他有一个不负责任的训导员……”

“是追风。”杨丽萍没想到李晓晨会跟她说这个,可是当他一开口她就知道是追风,而那个训导员就是他。

“后来我考武警学院,毕业就进了消防特勤,我练兵不练犬,可是这一次总队下文件成立特勤搜救犬队,躲不掉的这一天还是来了,所以我的严格要求不是因为我针对他们,而是我希望他们永远都不后悔,你明白吗?”

杨丽萍点点头,眼睛有些涨,鼻子有点儿酸,这段回忆她知道对于李晓晨来说有多么的痛苦,可是他竟然能这么平淡的当做故事讲出来,无非就是想告诉她一个道理,今天的汗水是为了明天的不流血。

“对不起。”杨丽萍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向李晓晨,“我替我的无知和幼稚向你道歉。”

“……”

杨丽萍见李晓晨没说话,以为他不接受,于是继续说:“我是真心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吧。”

李晓晨看向杨丽萍,随即淡淡的一笑,“你不是要给我写条子吗?”

“你听墙根儿。”杨丽萍哭笑不得。

“……”

呃,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话到这儿,杨丽萍那颗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了,她敛了敛神色,问李晓晨,“那你现在放下了吗?”

一直以来杨丽萍只知道追风是因为一次任务牺牲的,可是却不知道原来它是为了救李晓晨,原来就这是他不再训犬的原因。

可是,他现在接受了子弹,也担起了教官的职责,那么,是放下追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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