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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一年多的时间,虽不是日日风餐露宿,但这一路上,与在岐国相较,也是天差地别。虽然宋召召带着足够的盘缠,可是许多地方,是银子都无法办到的。
傍晚,在幻音坊用了晚膳,这也是近一年来,她吃的最好的一顿。各色热菜,锅子,炖煮,冷拼,还有点心,摆满了整整一个八仙桌。
宋召召特意命厨子做了烤油馕,虽然她极尽描述那油馕的味道,可做出来的成品,却还是差强人意。宋召召本想借着这烤馕的味道,回忆着星彩,却也赴了个空。
“女帝。”
“女帝。”
宋召召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侍女为她拨开了纱幔,宋召召赤裸着双脚,走了出去。
“不用跟着。本座想要静一静。”宋召召轻声道。
“诺!”侍女应声。
穿过大殿,宋召召朝着殿外的木门挥了挥袖子,木门在真气的震动下被打开了。她走出大殿,倚着围廊,用手摘下了一朵大红色的牡丹花。
“一朵,你还平安。两朵,你不平安。三朵,你还平安,四朵。。。”
宋召召就这样一片一片的撕下花瓣,待到最后一片的时候,那是一片生来残缺的牡丹花瓣。
她的手悬停在了空中,指尖的牡丹花随着一阵微风,吹进了瀑布里。
“难道,王兄真的遇到了危险?”
宋召召看着面前的瀑布,一轮明月悄悄地爬到了瀑布的顶端,她低下头来,却再也看不到那片牡丹花瓣的踪迹了。
回到寝宫,宋召召卸下了繁重的头饰,换上了一枚贝壳状的金簪。她穿上粉红色的平底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卷画轴,推开了房门,沿着环形阶梯,走了出去。
“女帝,这是要去哪里?”今夜是多闻天守夜,她看到了独自外出的宋召召,不免有些担心。
“出去走走,不必跟随。好好守着幻音坊。”宋召召说罢,人便已走了过去,一头青丝,还漂浮在多闻天的面前。
“咴咴。咴咴。”马厩前,宋召召的西凉白驹在看到她之后,激动地踱着四肢。
“马儿,你有没有想我?”宋召召摸着白马的鼻梁,自从上次在蜀道一别,与着马儿,也有数月未曾见到了。
宋召召解开了拴在柱子上的缰绳,给西凉白驹装上了马鞍,一跃而上,骑了上去。
西凉白驹再和宋召召分别良久后,重新见到了主人,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它开心地跑出了马厩,在月色下,前蹄一跃而起。
“驾!”宋召召骑着白驹,从幻音坊的大门,飞奔了出去。
她左手拽着缰绳,右手拿着那画轴,一头青丝同马身一样有节奏的飘动着。她在朝着,那个梦开始的地方走去,那座梦中的小瀑布,如今,将再度照进现实。
出了凤翔城门,再骑马二十余里路,便是女神峰。
上山的路依旧,瀑布也还是依旧。宋召召拴好了西凉白驹,在瀑布的面前,打开了画卷。年少时候所做的山河瀑布图呈现在眼前,久久的回忆,又重新浮现了出来。放眼看去,除了画纸有些微微泛黄,其他的,别无二致。可是眼前的作画之人,却早已不知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了。
“清懿事詹。清懿事詹。”宋召召看着画卷上面的题字,楠楠地说着。
“王兄,如今召召不负所托,研习幻音决的功法,已经达到了大天位的功力。”她说着,朝着瀑布击了一掌,瀑布的水流,在她内力的作用下,形成了一个缺口。
“这里面,似是有个山洞?”通过水流的缺口,一块幽黑的洞穴,现入眼前。之前虽然也来过这女神峰数次,可谁有会想到,在瀑布之后,也会别有洞天?
宋召召持续朝着瀑布输送着真气,借着水流的缺口跳了进去。这洞穴蜿蜒曲折,不到一人的高度,需猫着腰往前走。
“咚。咚。咚。”洞穴内的墙壁,传来了宋召召脚步的回音。由于出门未曾携带火折子,她只得摸黑前行,但是出于好奇心,却依旧越走越深。
“好香。”宋召召吸了口气,闻到了肉汤的味道。拐过了一个通道,前面一片豁然开朗。
只见一个圆形的小洞穴映入眼帘,洞穴的角落里,点燃了一根很粗的蜡烛,蜡烛旁边,放着一个白色的粗布竹背篓,背篓上面挂着无数的纸片小人。
背篓前面,有一口大锅,下面架着柴火,锅里咕噜咕噜地煮着肉汤,一个小女孩,正趴在锅边,用汤勺搅拌着大锅里的汤水。她一袭白衣,蘑菇头,下垂着扎了两个小辫,她是那样的投入,竟没有发觉宋召召的脚步声。
“嗯哼~你是何人?”宋召召清了清嗓子问道。
“啊!!!”那女孩一声尖叫,“你是人是鬼啊!吓死我的老天呦!”她歪歪倒倒地从锅边跳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宋召召。
“尸祖萤勾!”宋召召睁大了双眼,有些吃惊。
“这山洞里空间狭小,虽然我已经达到了大天位的功力,却依旧不是她的对手。不知她此番躲在我岐国境内,有何图谋。”宋召召心里想着,却一咬牙,“算了,先下手为强!”
“萤勾,看招!”宋召召朝着那小女孩劈了一掌,小女孩飞速地躲了开来,可汤锅却被宋召召的掌力震碎了。
“啊!大姐姐打碎娃啦!”小女孩尖叫着,脚踩着墙壁,在这本就狭小的空间里转着圈。
“萤勾,莫要装了!”宋召召闭上眼睛,聆听着那小女孩的动静,突然她身手一拽,便擒住了她。
“放手!放手!放开我!什么萤勾,我是阿姐!”小女孩拼命地蹬着双腿。
“奇怪。那日在凤翔,自在天都不是萤勾的对手,怎得如此轻松地就被我擒住了?”宋召召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小娃娃,快放手!”此时,小女孩的声音明显变得低沉了许多,宋召召忽觉得自己的右手发烫,待定睛一看,那小女孩的周身,已经燃起了红色的火焰。
她用力一震肩膀,宋召召便被震退了好几步。
此时,那小女孩已与方才大不相同。虽然相貌并未有一丝的变化,但是她泛着血红色光芒的瞳孔,以及浑身的戾气,让宋召召忽然想起了,那一日在大明宫的对决。
“刚才,是你个抓的我?”小女孩低声问道。
“是又如何!”宋召召反问。
“小娃娃好胆量,就是不知道,这功夫能不能配得上这胆量!”
小女孩说着,举起了右掌,一团红色的真气,转着旋涡吸收到了她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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