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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的王从王座上起身，光穿过破碎的高墙。
无人上前，悲哀如潮水涌向诸臣。无人出声，寂静如轻雾弥漫宫殿。
“它们又来了！”
城中的呼喊撕开了沉寂，揭示出了现实。
“又来了。”王仰望着高耸的城墙。
无穷的不可言明之物翻过了城墙，破损的城墙正履行着那在此时看来可笑的职责。
那堵墙建造了多久？几千年？几百年？王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已故的父王曾指着冲天的墙，那座穷尽人类智慧的墙，在他面前讲述久远的传说——那场旧神沉睡，新神上位的战争。
当年的话语重回耳边。
那是关于一场人类和神联手的战争。
当父王讲到，人类为安顿妇孺，而错过了约定的时间。人类的军队来到战场时，神族已经开始了进攻，来不及准备的人族军队，只能放弃先前约定的战术，正面面对深渊中冲出的诅咒之物。那是一场惨痛的战役，神明与人类遭受重创。
“为什么神明要独自开战，不应该等待我们的军队再进攻吗？”幼小的他曾如此问道，“那样的进攻不是更有效吗？”
“神不会等待，我们违背了约定。而且，更重要的是祂们看不起弱者。”
“为什么呢？如果这样，那祂们又应何要和人类组成联盟？”
“因为暗渊的力量太强大，那里是诅咒之地，神无法独自面对，所以祂们选择了当时较为强大的人族。”
“神灵选择人类，只是因为没有其他的选择。”父皇又答道，“如果当时有比人类更强大的除暗渊外的种族，神会毫不犹豫放弃人类。”
“为什么？”稚嫩的孩童还是不解。 王为儿时的无知而羞愧。
“因为祂们是神。”
回忆中断了。
或许，当后世之人发现破败的遗迹时，他们会惊讶于前人的智慧。王悲哀地想着。
繁华的市集上的灯火黯淡下来，出现的是破败的房屋，最后的士兵们不断穿越于城中，喊杀声震天。
残破的盔甲，随意倾倒在地上的啤酒，居民在失散的奔逃，恐惧弥漫于城市中。
护卫们静静的守护着宫殿，这是他们的职责，即使今日王室将不复存在。
“今日帝国终将逝去，人类却又将面对暗渊，但吾等尚存。”王叹息着，自言自语。
“卢。”
“臣在。”名为卢的青年跪在石砖上。
“卢·浦克尔，传承之录怎么样了？”
传承之录，王国最高级的智慧，记载着人类最神秘的知识，以及名为“王道”的至上之术。
“吾王，传承之录已分散到各地的人族领土。”
“可是，吾王…”地上的青年面带不解。
“说吧。”王依旧注视着城墙。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传授于他们？”
王沉默了，偏过头来，绿色的眼眸正巧与墙上的巨洞看上去相差不大。
“为了人类。”王轻轻吐出几个字，王并没有怪罪于下属。
王的眼珠扫过高大的铜柱，上面刻着的是一只被钉死的蛇。蛇躯缠绕着十字架，一根钢钉刺穿了它的脑袋。
“为了…我们。”王又轻轻地说道，不过，无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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