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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伟憋红了脸，在众目睽睽下，提着两箱充气的玩具离开了医院。
许小松大笑出声，有着天才之称的齐伟什么时候出过这种糗，大风大浪过来，生死关走过一遭的许小松，终于有了一种真切感。
尽管中了妖毒，可自己还活着，真好。
“李东报复你不去天上人间。”离开医院，坐上齐伟的车，许小松捣鼓着箱子，拆开了包装，自然不是什么充气的玩具，而是两个古朴黝黑的檀木箱子。
“我知道。”齐伟咬牙切齿道，李东，就没一点正形。
“你说于陵去过天上人间没？改天我问问他。”许小松笑道。
“你想去？”齐伟道。
“没，就是好奇。”许小松摇头。“我们现在去哪？”
齐伟看着两个木箱，回想起李东交代过的话，入虚讲究私密性，地下室最合适。
“去我家，我爸妈这几天在国外，我家没人。”齐伟道。
一个小时后，天色昏黄。
二人来到齐伟家独栋别墅的地下室。
有些人明明可以安心当富二代，却非要靠实力，许小松时常觉得齐伟不是人，完美到近乎无可挑剔，有些不太真实。
进入地下室后，齐伟反锁了房门，里外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潜入的盗贼，房间中只有他和许小松二人后，这才安下心来。
“神女山发生了什么？”齐伟问道。
许小松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回忆着神女山发生的一切，仔仔细细同齐伟说了一遍，车祸，异变而死去的人，天上的眼睛，清一，面具女……
“阿伟，你说我是妖怪吗？我真的有些怕。”许小松道，他心里的顾虑，他只能也只敢给齐伟说，他需要一个人来倾述，帮自己拿主意，他自己真的没招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知道齐伟不会出卖自己，哪怕自己是妖。
如果出卖了，许小松自然也想过，那就认命了，毕竟最信任的人都放弃你了。
齐伟沉默了，不知是在消化，还是被震住了，或者想其他事情，修仙世界光怪陆离的冰山一角，已经足以颠覆任何人的认知。
“那一百多人，是你杀的？”齐伟问道。
“我不知道，我脑子很乱，两段记忆交杂在一起，分辨不出谁是真，谁是假。”许小松无奈摇头。
“要给刘南起说吗？”许小松问道。
“当然不能！”齐伟斩钉截铁道，“你不要犯傻，这些事，你不能再给第二个人说，我知道你难受，可这件事牵涉太大了，如果有后果，我和你扛不住。”
“那现在怎么办？”许小松道。
“面具女死了没？”齐伟道。
“我不知道。”许小松当时被面具女一剑穿心，完全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醒来时，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面具女究竟是生是死，他完全无从得知。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面具女是谁，你是妖还有杀人的事情，只有她知道，只要她不出问题，这件事就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齐伟认真思索道。
“除了你说的他认识我，还有什么其他线索没有？”
齐伟绞尽脑汁也没在脑子里搜索到与许小松描述相对应的人，齐肩短发，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
讲了一堆可有可无的东西，关键是没能看见脸。
那张藏在面具下的脸。
“她说她会想办法给我送启灵符。”许小松回想道。
“这两天我一直守在你床边，没人来找过你。”齐伟摇头，这条线索过于被动，只能盲目等待。“但从你的描述来看，她短时间内，应该不想你死。”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齐伟无奈道，主动权掌握在面具女手中，若是她不想主动现身，根本没有有效的办法找到她，“改天可以问问李东，看能不能套到什么有用信息，现在修仙者应该不多，说不定能大致帮我们划定一个范围。”
“好。”有齐伟在旁出谋划策，许小松稍稍心安。
“先看看箱子里有什么，你的首要任务，不是找面具女，而是入虚。”齐伟道。
“我知道。”许小松点头，只有入虚，才能解开妖毒。
齐伟端详着两个檀木盒子，在两个盒子的底部，分别刻有他和许小松的名字，他的盒子明显要沉一些。
掂量一番后，齐伟稍稍用力，准备打开盒盖。
出医院时，李东曾和他通过电话，告诉他木盒刻有阵法，只能由专属之人打开，若是强行打开，木盒会自焚，里面的一切随之化为飞灰。
神游太虚所需的一切，都在木盒中，只要他打开，自然会知道如何入虚。
齐伟的拇指传出刺痛感，鲜血从伤口处渗出，被檀木盒子吸收，盒子上有繁琐的纹路亮起，一个个字符从盒子上飘飞而起，在空中排列而开。
是一篇誓言。
许小松与齐伟二人仔细浏览了一遍，全是一些毫无意义的空话，什么不欺凌、不强占，不滥杀无辜、不残害同门，齐心协力，一致对外，只有一句话让二人盯着多看了一会儿。
入仙家协会之日起，吾以吾血立誓，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违此誓言，当受神魂车裂之苦，坠入无尽深渊，永不得光明。
一纸空话，读到末尾，好似有神灵俯身，在耳边低语，语音直击灵魂深处，让人灵魂颤栗，却又热血沸腾。
金光缓缓消散，齐伟似觉得心头多了什么，却又不可言说，好似有无形力量笼住了身体，细细感知，却并无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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