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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的母亲,是镇上出了名的阿鲁斯丁信徒,镇上的大人们甚至用性命表示,奥德菲对阿鲁斯丁的忠诚,远超过任何人!哪怕是一些骑士见到奥德菲,恐怕也得退避三舍。
她每日会向阿鲁斯丁天神行三次礼,一次在早上九点,其余两次各在午后一点和晚上九点,每次行礼时,她都要求自己分毫不差,祭品要摆放在“合适”的位置,衣服的褶皱数量不能超过某个数,端起祭品时,何时俯身,何时仰视,都必须面面俱到!
镇上的人夸奖归夸奖,却对奥德菲敬而远之,因为她几乎不会笑,整天板着一副面孔。
奥德菲将这种严格要求寄托在了爱丽丝身上,在她的安排下,爱丽丝每日也需要向天神致敬,连穿着,打扮也必须合格到避免因为“丑态”而影响天神的心情。
起初,爱丽丝是不需要做到这种要求的,奥德菲的脸上也时常挂着笑容,可在她父亲死于迷雾之后,一切就变了:偌大的家业压在了奥德菲的肩膀上,她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承担迷雾带来的巨大损失。
爱丽丝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奥德菲收到了父亲的死讯,之后便在阿鲁斯丁天神神像前掩面哭泣,日夜祈祷。
爱丽丝并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可是听到奥德菲说,父亲可能会回来时,她也一并跟着祈祷。
可阿鲁斯丁天神并未伸以援助之手,家业则在竞争对手打压之下,步入穷途末路。
奥德菲只好眼睁睁看着丈夫辛苦拼搏地一切土崩瓦解。
直到那天来临。
爱丽丝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发现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上面画有家族符号,看起来,应该是家族里有人来了。
可来的是谁呢?
爱丽丝一边想着,一边走进屋内,往常这时候,奥德菲应该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可是大厅的餐桌上并没有饭菜,那,就是在神像前祈祷。
爱丽丝走向神像所在的屋子,悠长狭暗的走廊,让她有种错觉,似乎永远也无法走到神像所在,也就是屋子最后侧的房间。
这时,爱丽丝听到了母亲的尖叫,她还听见了物品破碎的声音,神像所在的房间,发生了什么吗?
接着,她又听到了某个男人野蛮地怒吼声,在那声怒吼之下,她母亲的声音慢慢减弱,化为了一种隐忍着痛苦的呻吟。
爱丽丝打开了房间,看见了永生难忘,无法形容的一幕。
在她当时的认知里,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出于本能般地,眼泪哗哗哗地流下。
她无法认知现在发生的事情,只知道她的母亲被人狠狠地欺负了,而且就是阿鲁斯丁天神的神像下!
爱丽丝这时看到了男人的侧脸,贪婪,残暴,充满占有欲。
这副面孔在她眼中无限放大,像是巨人,爱丽丝被这股恐惧感驱使着后退,离开。
那日,奥德菲像往常一样坐在餐桌旁,等待爱丽丝,爱丽丝也装作像往常一样,什么也不知道,用餐时,她偷偷瞥了母亲一眼。
奥德菲的穿着打扮还是像往常一样,高贵优雅且从容,可是她的双眼,却散发一种仿佛被丢进冰冷地窖的寒意,身后的阴影也无限扩大。
寂静的用餐,爱丽丝听到奥德菲喃喃着:这一切都是阿鲁斯丁天神的考验,这一切都是阿鲁斯丁天神的考验…
家业慢慢好了起来,爱丽丝却发现母亲愈来愈可怕,愈来愈难以接近,在某日,爱丽丝从母亲嘴里听到了那个男人的死讯。
“所罗·莱克斯的弟弟死了。”
所罗·莱克斯是爱丽丝父亲的名字。
“他欺负妈妈,就应该落得个这种下场。”
爱丽丝还不知道死是什么,只知道是和父亲的离开那样,那种欺负妈妈的人,就应该离开,越远越好。
“你说…什么?”
奥德菲忽然看向爱丽丝,目光尖锐到让她不适应。
“他欺负妈妈,就应该落得个这样的…”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了爱丽丝脸上,她捂着脸,看着脸色阴沉,双目如同利刃的母亲。
“你都看到了!对不对!你都看到什么了!都看到了什么了!”
奥德菲开始疯狂摇晃爱丽丝。
“他在阿鲁斯丁天神面前,欺负母亲了…呜呜呜…”
爱丽丝带着哭腔说道,可是眼前的奥德菲越来越用力握紧了她的肩膀,双目仿佛想要穿透她似的。
“爱丽丝,你记住!那天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发生!”
奥德菲语气渐趋疯狂,像是目睹末日的先知。
“这一切!这一切…都是阿鲁斯丁天神给我们设下的磨难!是阿鲁斯丁天神设下的考验!听到了没有!根本没有你看到的那回事!”
爱丽丝看到开始变得近乎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地母亲,赶忙点头说,将她的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母亲恢复平静,无力绝望至一瞬间仿佛断线的人偶,她叮嘱爱丽丝,死也不要透露一个字!
爱丽丝不明白母亲为何这么害怕,暴躁,甚至恐慌,就好像如果这样的事情大白天下,她就要被世人钉在十字街上游街示众,起码,爱丽丝那时候并不明白。
之后,奥德菲的恐惧将爱丽丝推向了阿鲁斯丁。
“妈妈?今天有什么事吗?”
爱丽丝揉揉眼睛,外面天色还黑,妈妈今天为何这么早叫醒她?
“爱丽丝,起来,穿好衣服,从今天开始,你必须每天向阿鲁斯丁行礼,这是第一次,必须准备充分。”
“行礼?不,我要睡觉!以前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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