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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有一个成年人高的巨型蘑菇的菌盖垂在了地上,像一个小孩撑不起大伞。一丛灰色斗笠般菌盖的蘑菇在树后探出脑袋来,像一群玩着捉迷藏的小孩。也有倒下的大树挡住人的去路,这腐朽的大树上粉红色的像极狗尾巴草的蘑菇也会随着风摇摆。若风在倒塌的树干之上一跃而过,完美落地,一旁的菇仙们鼓掌喝彩。
听到脚步声和菇仙们的欢笑声,女人们停住脚步,回头看。
若风接住面前飘落的一片落叶,气喘吁吁地问:“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王子一个急刹车,背上的毛毛球它们差点被甩了出去,它们惊呼连连,而后面对彼此,嘻嘻哈哈笑着。显然它们都喜欢这种能带动心跳的游戏。“还有它们。”若风用手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女人们一致看着若风,并不言语。“会麻烦吗?”若风小心翼翼。
“哈哈。”女人们看着若风憨态可掬的模样抱腹大笑,“跟我们来吧。要是美花了你的眼,可不要怪我们。”
“啊?”
没有人理会若风的迟钝。
“那是什么?好美。”一块空旷的土地上有一片像海葵般有很多触手的蘑菇,它们的触手原本包裹在蘑菇盖之下,可是云朵散开,阳光所照之处,它们的触手便像向日葵般,朝阳高举,它们的姿态像花苞,也有像盛开的菊花的,仪态万千,而触手末端产生的露珠状液体,在阳光下晶莹。它们像美人眼角的泪珠,美得触动人心魄。原来美花了你的眼是字面上的这个意思。若风摊开手中的叶子任由风吹走它,带它去其他地方。若风看着这个美妙的菇仙林,脸上挂着柔和由心的笑,看上去有点傻气。
“那是阳菇。只要阳光光束照到它们,它们便会扭动身躯释放它们那无数的触手,摆出最美的姿态。你看,它们的触手末端上的阳露,是它们吸收阳光的能量用来蒸发掉它们不需要的物质的介质的。”若风看着阳菇,而女人们打量着他,心下思量,世人皆想成为成熟的人,可是,内心有光,单纯善良也是一种成熟吧,谁说,只能结出同一种口味的果实的。发现美,欣赏美,也是要有一颗成熟的心的。
“我们美吗?”阳菇菇仙从阳菇丛里飞出,像蜻蜓点水般立在阳菇触手之上,脸上是自信的笑。
“美!”若风向来不吝惜溢美之词。
“嘻嘻。”越来越多的阳菇从阳菇丛里露出头来,想要窥探一眼花言巧语的登徒子,没想到,是一个只会笑的傻子,一直只会傻笑。
“我们不美吗?”显然一个傻子的赞美是最实诚的,谁都想听到。
附近藏在荫凉处休息的菇仙围住了若风,女人们噗嗤一笑,“这是要开始选美了吗?只是,我们想,小弟只会说美,美,美。”
“美。”若风点点头附和。他确实也说不上来谁更美。
“哈哈。”大家笑作一团。
一个黄斑点蘑菇头菇仙从阳菇丛上颤颤巍巍飞来,来到女人们面前,气喘吁吁得一口气上来,说不出话来。
女人们相视一眼,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黄斑点菇仙相当于是菇仙林里的驿差,因为它是飞行最快的菇仙,能第一时间传达菇仙林的各种消息。一般是不好的消息!
“它,珊菇菇仙,好像快撑不住了!”菇仙顾不得自己累极,咬了下嘴唇,努力传达出完整的话来。
“什么!刚刚明明还只是有点虚弱的。症状恶化得这么快!?”说话的是女人肩头坐着的菇仙。
女人们二话不说,赶忙用手托住黄斑点菇仙,在它的指引下,快速奔去。
若风愣了一下,他意识到情况紧急,立马紧随其后。
枯萎的珊菇长在一棵银杉树干上,而病重的珊菇菇仙就躺在珊菇菌盖上,隐隐能听到它痛苦却虚弱的呻吟声,它不停打滚着,而后从菌盖上滚落,若风立马伸手接住了它,将它托在手中。
它趴在手上,脸痛苦地皱到了一起,睁开了眼,抬眸泪眼婆娑地看了眼若风,眼里的祈求震慑住了若风。因为它眼中的绝望不像是祈求着这样痛苦地活着,更像是想要得到解脱。这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一群心里挣扎的人在想着办法。
珊菇菇仙的脸变得舒缓,身体也放松了,眼睛轻轻地闭着。它看上去像......
叩,叩,叩,敲击声总算入了耳。原来是笨笨熊耳朵贴着银杉在敲打着银杉。
若风看着笨笨熊,心中一喜,总算有了勇气,将手放在珊菇菇仙的鼻子下,“有鼻息!它只是睡着了!笨笨熊会给树治病!可是......可是,生病的不是珊菇吗?”
笨笨熊的灵力用在银杉上,流光溢彩。而银杉上长的枯萎的珊菇开始绽放出活力。
若风不可置信地说:“原来是银杉生病了,所以珊菇才会生病!笨笨熊!你真是太厉害了!”若风开心地原地蹦了起来,他鲜少这么开心。
女人们松了一口气,对看一眼,而后她们排排站好,菇仙们也有序地排成排。若风心下奇怪,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吗?就在若风疑惑是否要加入他们的队伍时,他们对着若风和笨笨熊180度鞠躬,“谢谢你们,我们的贵人们。”
这都要归功于笨笨熊,自己只是......若风纠结着这种不属于自己的荣誉,他手足无措,觉得自己担当不起这殊荣。
女人们拍了下若风的肩膀,看着若风直愣愣地盯着她们看,似乎在等待着答案。女人们只是说:“贵人,贵在一颗心。你只要接受我们的好意就行了。”女人们眼里溢出笑,笑也溢出了若风的眼。
若风点点头,看着手心安睡的菇仙,想着它刚进行了一场生死大战,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吧。而最好的休息......他抬头看着银杉树上盛放的珊菇。是那里吗?
女人们肯定了若风的想法,“它需要在珊菇上好好休息了。”
若风二话不说,爬上了树,将菇仙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地面翘起盛放的珊菇菌盖之上。菇仙睁开了眼看着若风,全身无力的它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的感谢。若风也对它点了点头。他明白了,有时候自己得感谢遇到的那些人,没有其他,只因生命中出现了他们。菇仙闭上了眼,陷入沉沉的睡眠中。再醒来,一切就都会好了。若风利索地下了树。
若风拍了拍手掌,手上有残留的树屑,抬头,对上了女人们像是发现宝藏般晶亮的眼。
“小弟,你会爬树,那......”
“是哪棵松树的树菇即将走完生命的旅程了?”
“那等下就由小弟帮忙爬上树,种下树种。可行?”
若风虽然不大能理解字面上的意思,可是话里让自己爬树,这他行,可种树?他点了点头,问:“我会爬树,可是种树为什么要爬上树?”若风慢一拍反应过来,“哦,我看到很多树上都长着小树。这就是在树上种树的意思?”
女人们点点头。
她们提议:“小弟,这棵树由你来种,你觉得种什么树啊?”
若风茫然,他不大明白,为什么可以在树上种树,还有很多为什么。
若风茫然无知的模样,倒是给了女人们一个主意:“那就你在这个装着树种子的袋子里随意抓出一个种子,就是要种的树种了。”
若风三两下爬上松树。这松树的枝干并不算粗壮,他怀疑,这松树枝干真能支撑起一棵小树吗。而且松树上种树,松树真能提供给小树生长的能量?他带着一干疑惑,选择认真听取女人们的指挥。
若风拔出一颗灰褐色大蒲扇一般的树菇,放置在背篓里,然后在树菇深埋菌丝留下的洞里塞了一颗桂花树种子,将洞口用备好的泥土掩埋好后,就完工下了树。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女人们纷纷赞道,“会爬树真好,真是方便了,省的再去搬梯子了。要是寂会就好了,只可惜,那么大块头,树都支撑不起他吧。”说到最后,她们吐槽起了寂。
若风脱下背篓,将树菇递给了女人们。
女人们接过树菇,“这颗树菇这么大,够我们几个吃一顿了。”
“这树菇是用来吃的?”若风还以为是这颗树菇比较特殊,才能在它生长的地方种另一棵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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