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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没有传来任何的音乐声,却有各种物件的碎裂之声传来,哐啷哐啷的几下声响,让陈子剑震惊不已,便向后退了几步,感觉不妙。紧接着从头顶传来一阵声响,直喊:“着火了、着火了!”正在旁边踱步的祁雪听见,面带震惊,不知所措。陈子剑说:“不行,里面还有人,里面的房子着火了,我要去里面救人。祁雪,你赶紧从这小巷子里面逃走吧。”说罢,抬起腿就一脚踹在了那门上,这门被这脚一跺,留下了深深的脚印痕迹又有些凹陷,便向里弹了进去,陈子剑立马进入了院内。

映入眼前的是座木制中式高楼,向旁边望去,与这中式高楼挨着的确是西式平房,只瞧见那中式高楼上面已经冒起了烟尘,火光冲天。而听着四周又有高喊、喧嚣之声,陈子剑从院里向前面的围墙所望去,看到有不少身穿学生制服的学生正从高墙上翻入园内,有的拿着石头,又有的拿着火把,又喊着:“曹汝霖给我们滚出来!”,紧接着把手中的火把直接扔向了旁边中式阁楼之中,一阵烟尘四起。陈子剑赶紧找了个这中式高楼下的柱子后躲了起来,心想:“难道不成这些人就是和我们前面一起集会的人群嘛,他们怎么会到这里呢。”陈子剑突然想到,之前祁雪曾给他份资料,上面写着“废除二十一条,惩办曹汝霖”,难道这里就是曹汝霖的家吗?这让陈子剑有些摸不着头脑。

顿时,那大火已经从最高处烧到了楼下,躲在柱子后面的陈子剑后背被灼的有些发烫,又有一阵刺痛紧接着而来,他赶紧从柱子旁边移开,只见那柱子火星外溅,缓缓的燃烧了起来。他朝着那阁楼的边门走去,发现那边门紧闭,从里面透出许多黑烟,刺鼻的味道顿时让人难以呼吸,泛着恶心之感。只觉着脚底似乎有些发烫起来,又从脚底下冒出了几丝黑烟而来,他向后走了几步,却发现那脚下的温度却越来越高。那烟雾也变得越来越浓,不一会那从脚下冒出来的烟雾就瞬间笼罩了他周围,着实有些发烫,自己的袖子已经有了几点火星。

他慌忙从着烟雾中逃离,来到这阁楼边上的一块空地上,从边上看那烟雾是从地面冒了出来,陈子剑有些疑惑,心想:难道不成地面下也烧了起来。陈子剑,伸手摸了摸脚下所踩的地面,虽然是泥土,但这泥土又松又软,并不像正常的泥土的地面。他又向下挖了挖,却摸到了一块平整的水泥地面,其中又有些大小不一的气孔。只听见身后传来几丝猫叫之声,“喵···喵···”陈子剑回头望去,发现那猫正对着他叫着,眼神有些迷离又带着几丝渴望,浑身又泛着白色,只是那侧身有些数不尽的泥土在身上,显得有些狼狈。

陈子剑起身朝着那猫走了过去,那猫见陈子剑走了过来,立马转头,一路小跑,似乎很是着急,边跑边转头朝着陈子剑叫着。阁楼上的火焰并不停歇,就连阁楼边缘也被熏的熏黑,那猫跑到了阁楼下方,那火焰中的零星的火星不小心从阁楼中掉落下来,飘到了那猫的背脊的绒毛上,那火星在猫的背脊上画了一个圈,那猫的背脊瞬间变成了黑影,可那猫却不顾一切,继续向前跑着。

陈子剑见状一阵小跑向前,脱下自己的外衣,遮在自己和猫的头上,那飘落下来的零星火星,落在这外衣之上,绘制成了一副图画,好似一只猫。只见那猫跑到了阁楼下的拐角处就停了下来,那阁楼下有个与地面平齐的小窗子,又有烟尘从里面透出来,从窗子向里面望去是个地下室。那猫在窗子的边缘朝着里面探了探头,又叫了几声,全然不顾烟雾的弥漫。只听从里面传来了连续几声咳嗽声,又缓缓说道:“快来人,救我啊!救命啊!”陈子剑用手扇了扇周围的烟雾,从烟雾的缝隙当中朝里面看去,发现那地下室中躺着一个人,那人用毛巾缠着半边的脸,完全看不见其面目,只是其穿着白色的厨师服装。旁边的那猫又在窗口叫了几身,立刻钻进了窗户当中,一步跳跃跳到了那人的旁边。用舌头舔了舔那人的脸颊,又朝着那人的耳朵旁大喊了几下,那人似乎失去了意识。那猫又用牙轻咬了下那人的耳朵,那人被这一咬,立刻醒了来,见到旁边这只猫立刻变得欢喜起来,赶紧又用手将其抱在怀中,说着:“豆包、豆包,你总算回来了!”那猫反应有些机敏,从他的怀里立刻一跳,朝着窗外叫道。

那人朝向窗外望去,看见有个身影正从窗户中将两腿伸入里面,慢慢向下滑下,可到了腰部却卡住了。那窗户实在小的可怜,只能容半身过去,任陈子剑怎么磨蹭,也下不去了,又不小心吸了几口烟尘,又呛得不已,不得不把腿又伸了出来。那窗户是个木窗所构成,实木构造实在有些结实。

里面那人叫道:“别进来了,不然也不好出去。”陈子剑说:“我要把你救出来啊。”那人说:“可是你进来也救不了我出去啊!咳··咳··咳··”伴随着几声咳嗽声停顿了下来。陈子剑说道:“那该怎么办?你总归要从里面出来了,不然大火早晚要烧到你那里。”陈子剑趴在窗户向里面望了望,那人也紧接着缓缓走到了窗户边,说道:“我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了,大火已经烧进了地下室了。我现在也只能从这窗户爬出来了,但是我刚看见你想从窗户中下来,可是你这小身板都下不来,我这有些微胖之人就更难以上去了,唉!”那人脸上露出几丝惨淡,灰头土脸的不知所措,眼神中带着绝望。

陈子剑说:“别灰心,实在不行,我们就把这窗户劈开,看看这样空间会不会大些,你就能出来了。”那人却有些疑惑说道:“这可以吗?这里又没有什么工具。”陈子剑说:“我们先试试看能不能把它掰开。”说完,陈子剑坐在窗边,开始用脚猛踹那窗户的边框,那边框被这么一踹,有些松动,咔嚓一下,窗户的边框断成了两半,但是还是镶嵌在那墙缝之中。

在里面的那人又用手抓着那断成两半的边框,用力向后一拽,那边框被甩出到了身后。还没反应片刻,那甩出的窗户边框落在了地下室火焰之中,顿时火焰高涨了起来,迅速向着这窗边窜来,火光四溅,烟雾弥漫。那人浑身出了道冷汗,害怕极了。慌乱中又将另一半的边框向后一扯,顺着惯性就又飞入进火焰当中,火焰又一次加大,直接向那人脚底下窜来。

陈子剑看到如此场景,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说道:“你快往外爬,我拉住你。”伸手抓住那人的衣襟,向外扯。那人将双手伸向窗外,头稍稍探出,只觉脚下发烫,感觉那火已经烧到脚下,顾不得那么多了,用力一踩将脚悬在半空当中,双手又用力向外扒,身体缓缓向窗外移动,陈子剑赶紧抓住那人的双手向后蹬,把那人从窗户中拖出。可是到了腰部却怎么也拖不动了,那人的腰被卡在两边的窗户框上,实在动弹不得。

那人大叫道:“快拉我出去,快拉我出去!”只听见他哎呦一叫,他那裤子的边缘已经落起了零星的火苗,让他刺痛不已。顾不得那么多,甩开陈子剑的手自己用手扒着地面的泥土向前爬,可是没半点距离。陈子剑赶紧跑到窗边,发现两侧的窗框紧紧卡着那人的胯骨上,没想那么多,陈子剑用力一脚又踹向那窗户的侧边边框,侧边边框被他这么一踢,松动了几下,可是依旧紧紧卡在那人的胯骨上。那人向前又扒拉了几下,可还是一动不动。

那人的面目开始狰狞起来,眼球突爆出来,血丝充盈眼球,一阵啊啊啊的大吼从这人口中传来,原来那人的裤子瞬间着了起来,那火焰立马朝着那人的上半身蔓延过来。陈子剑顾不得那么多,赶紧继续用脚踹着那窗户的边框,嘎吱一声,紧接着那人又喊了一声哎呦,正好过了那窗户的边框,陈子剑转头抓住那人的手立刻向外拽,顿时感觉轻松不已,往外一阵小拖,将那人拖出了窗外,只是那火焰却继续在那人的裤子上游荡,陈子剑抓起旁边的泥土,扔向着火之处,那火焰被这泥土瞬间掩盖,没了一丝生气。

那人瘫软在了地上,头上不停冒汗,紧紧咬着嘴唇,气喘吁吁。陈子剑缓缓将其扶起,那人稍稍坐起,突然眉头紧锁,拳头紧握。一股冰冷的凉气爬上了他的面孔,蔓延在四肢,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头不停摇摆,轻轻举起左手的指尖指向他腰间的位置,陈子剑缓缓将手移到那人的腰间,膘肥油汁的肉块下竟有几分凹陷,就连那肉汁脂肪也没能撑得住。

“不好,你的胯骨断了。”陈子剑表情有些凝重又带着些许的愧疚,才想起刚才一定是自己用力太狠,直接将那窗框踢断,这窗框断裂位置又紧紧卡住了那人的胯骨,结果那窗框硬生生将其胯骨击得粉碎,不免让他寒心起来。只是现在躺在地下那人只有一丝的气息,现在最好是找个医馆去救治才行。不过对于陈子剑来说,这件事情显得有些困难,头脑中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地,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远处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又有人说道:“他妈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曹汝霖的人影。”旁边又有人附和道:“是啊,该不会他本来就不在家吧。”“你先去四周搜搜看,得把他硬生生的审问一顿才能平了我们的火气。”花瓶碎裂之声顿时响了起来。旁边那人突然有了点反应,用手扯了扯陈子剑的一角,摇了摇头,发出低声的声音,说道:“我们快···快走!”又以恳求的眼神看向陈子剑,这时的陈子剑似乎已经成为他的救星。

陈子剑用手拖着那人的胳肢窝,准备往外走,突然他的身后被一道巨大的黑影所笼罩,从这道黑影中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恐惧,就连陈子剑自己也不免打个寒颤,不敢继续向前走。那黑影从阁楼边墙的拐角处传出,缓缓向拐角处前进。陈子剑冒出一阵冷汗,紧闭呼吸,深怕被那人发了现,一动也不动。他想到了如果那人过了来该怎么办,是和那人解释还是什么,可是他自己也并没有什么过错,为什么要解释。另外,躺在地上的那人不就是个厨师,怎么可能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曹汝霖,找那些人帮忙把这人救出去不是也行,还省心不少。可是为什么他自己会恐惧呢,这恐惧竟然让自己难以做出抉择,只剩下浑身的发抖。

一双纤细的小手从花林中伸出,洁白的双手与粉色的花瓣相互映衬,不小心就将花瓣所拈阄了起来,那花瓣随风而飘,缓缓落在了那张生硬的面孔上。陈子剑用手将落在脸上的花瓣取下,朝着四周望了一下,看向那花瓣飘来的方向。只见那花林中缓缓探出个头来,脸上已经变得粉白,淡粉色的两颊显得格外耀眼,却让陈子剑又惊又喜,睁大了双眼。那纤细的小手又向他这边挥了挥,让他们往这边来。陈子剑立马提起那个人一阵小跑就钻入了那花林中不见了踪影。

墙角边的黑影却在相同的时间消失在了转角之处变成了个人样,看到地上的痕迹开始摸索了起来,又瞧见了那损坏的窗子,立刻开始大声招呼起他的伙伴来,一瞬间三五个人就来到了这里,都在探头向四周张望着。

躲在花林中的陈子剑掩盖不住自己内心的欣喜,瞧着旁边的祁雪又多看了几眼,感激之情涌向心头,凑到祁雪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居然没有走,见到你可真高兴!还好有你的出现,不然···”祁雪用力扯了下陈子剑的袖子又瞪了他一眼,竖起食指吁了一声,陈子剑迅速有所收敛,不再吭声。躺在地上的那人拉了下陈子剑的胳膊,又用手指了指后面的墙壁。那花林紧贴着墙壁而种,面积甚大,陈子剑向墙壁望去,发现了与墙壁格格不入的一扇小小的门,那门甚是低矮,完全不是给人用来走的,是给狗走的门。陈子剑顿时心领神会,他们要出去定当只能走这个门了。

陈子剑拽了下祁雪,目光看向了那道门,又点了点头。他们二人缓缓将躺在地上的那人拖着往那道门的跟前移动,旁边的花枝也随着摆动了起来。到了门口,那门并没有落锁,轻轻一推就打开了那门。陈子剑让祁雪先行从门中过了去,两人合力将躺子地上的那人拖了出来。及至门外,是条小巷,却在门的旁边发现了个生锈的黄包车。他们二人想到现在要把这人送到医院才好,就将这人安放到了黄包车之上,陈子剑缓缓抬起黄包车,这黄包车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生锈的齿轮扭动变得更加费力,只能硬生生的向前拉。祁雪也到了黄包车的后面,推起黄包车来,向前移动。可是他们二人并不知道要去哪个医院才好,附近的路也并不熟悉。

坐在车上的那人这时缓过了些劲,他手中紧紧抱着那只小白猫。他说道:“距离这里不远处有家法国医院,你们把我送到那里去就好。”顺带着又指了指路,那路并不遥远,不一会就到了那家医院。陈子剑和祁雪将那人交给了医院,准备离去,只听那人说道:“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不知该如何报答。我现在身无分文,日后定当报答。”陈子剑说道:“这倒不用,救人乃是出于本能,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说罢,他们二人离开了医院。

这时天色已晚,阳光也变得昏沉了起来,落日的余晖照在马路上显得有些费力。陈子剑和祁雪他们今日所经历的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紧绷的神经现在已经放松了开来,顿时轻松不少,就连呼气也变得不那么局促起来,随便找了家馆子吃起饭来,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吃完了饭。夜色已经临近,二人走在回学校的马路上,皎洁的月光映衬在马路边的霓虹灯之上,拖着他们长长的影子又有些弯曲。疲累顿时涌向他们的心头,眼睛也已经变得越来越迷糊,睁不开眼来。

这时却有一件心事涌入陈子剑的心头,又有股声音在耳边不断回响:若要知晓,请在今晚9点在清华近春园等我。他顿时感到憋闷不已,心想:从来没有人看过我笑话,今日竟然出了此事,我定要去这里找这人算账。本已沉睡的双眼现在顿时明亮了起来,深呼了口气,放松的肌肉紧绷了起来。他对祁雪说:“我现在就不和你一起回学校了,我这边还有事情。”祁雪疑惑的看着他说:“你不回学校吗?那你去哪里啊?有什么事情吗?”陈子剑说:“并没有太多其它的事情,只是想去转转。”祁雪有些愕然,不知如何回答,只说了句:“哦!”

他们在北大的校门口分别,陈子剑大步朝着清华近春园走去,可来这里几年间竟然没有去过清华转转,可谓有些遗憾,索性就沿着路在清华园中转转。可是进入清华大学后,却不知该如何走,却只记得那清华的校门最为有名,一定要去瞧瞧看。行至清华大学二校门这时,他站在远处望了望,却没有靠近那门,夜晚的校园甚是宁静,周围也没有太多的人,可这座古典优雅的青砖白柱三拱式的建筑却在远处静静的望着他,并不显得那么孤寂。

寒风凛冽,三月天依旧是那么的冷。近春园四围被湖水环绕,只有过了莲桥才能进入园中,那湖中却有大片荷花在其中,形成一片荷塘,却唯独少了其中的莲藕,要是到了6、7月份,定会是一番别样的景色。走在路上的陈子剑被这景色所吸引,虽说天色已晚,但还好月光明亮,照得周围寒霜一般。那荷塘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更多的却是些杨柳,那杨柳枝垂入湖中,宛如仙女取水般的一样的妖娆。他就在柳树旁做了下来,折断了一支杨柳枝,在湖面来回拨拉了几下,好似悠闲。

哗啦哗啦的一阵声响从远处传来,阵阵水波涌向了岸边,拍打着湖岸,却引得蛙声一片。陈子剑朝着水波的方向望去,缓缓的水波中倒映着层层叠叠的白月。忽瞧得远方一人乘着小舟划浆而来,动作时隐时现,不一会就到了陈子健不远处的湖中,看着陈子健。那人哈哈哈的一阵狂笑,说道:“没想到你会来这里。”

陈子剑有些诧异,没想到就是这个人要见我,只是月光皎洁,有些逆光,看不清那人的模样。那人接着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又如何呢?你打不到我,又看不清我的模样。就算我如何嘲笑你?你又奈的了我何呢?”陈子剑破口大骂道:“就你这厮,犹如土鸡瓦狗一般,相约见面,却使得如此拙略小技。”那人道:“非我故意要嘲笑你,我只是更加同情你,你一个20岁出头的年轻人,为何时常闷闷不乐,总想着要出人头地呢?”陈子剑回答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便撇了那人一个不屑的眼神。那人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你是鸿鹄,我是燕雀,那我倒要看看你这只鸿鹄有什么厉害。”

说罢,便举起手中的浆一把扔向了岸边,紧紧对着陈子剑的身旁掷去。分毫不差,贴着陈子剑的上衣,落入杨柳旁的泥土当中。陈子剑犹如痴人说梦般的惊醒,身体一抖,靠向那只落在泥土中的浆,那浆笔直垂直于地面,在月光的映衬下形成一道倒映,在水波中来回游荡。可那浆丝毫没有移动半分,即便陈子剑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也不行。只听哈哈哈又是三声大笑,那人道:“鸿鹄也不过如此嘛,连只浆都提不起来,还称自己是鸿鹄,丢不丢人?”陈子剑听到这话,觉着有些刺耳,丢不丢人这话在耳畔不断回荡,形成重重叠叠的回声。

他心想:今天可不能再丢了自己的面子,今日的流泪已经被这人看到,本已经被这人看到,现在又被这人嘲笑一番,我定不能饶了他。他朝四周望去,除了边上的泥土、湖水、荷花和杨柳枝外并无一物,对他来说哪怕就算有个石头也能够发泄当下的戾气。眼前唯一的也只是这浆,陈子剑一动也不动,双手用力提起这浆。

三月天寒气逼人,哈气随处可见,可在陈子剑的额头,却冒起了阵阵蒸汽。那浆终究还是提不起来,让他懊恼不已,心头却越发紧张焦急起来。他怕那人再对他说任何一句话,哪怕那句话只是普通的话,没有任何嘲讽的意味,但对他来说,都是嘲讽。他已按耐不住,时间一丝一毫的过去,哪怕是半秒钟的时间,对于他来说都是如坐针毡。每耗费一时,害怕和恐惧就越来越涌现,他不能再等,这一刻恐惧、害怕、紧张和焦虑已经遍布了他全是的每一滴血液,血脉喷张的感觉若隐若现。

微风浮动,湖面已经平静,蛙声也已消沉。天地之间,明月为证,这一刻似乎在见证一个传奇的诞生,但传奇有时也很普通,也仅仅只是个普通人才能创造传奇。你不知道这个传奇会诞生在哪里,但每天却有千千万万的人在创造着传奇。只听啊的一声,周围的平静被打破,杨柳枝瞬间伴随着而来,剧烈摇摆,柳枝上的枝芽络绎不绝落入湖中的荷花上,犹如荷花上涂了层金粉点点缀缀,错落有致,发出亮光来。

水波不再涌向岸边,却拍打着那人乘坐的小舟,水花不小心就落在了那舟的甲板上,那人不得不赶紧抬脚躲避,小舟左右晃荡着。那浆咔嚓一下已经被掰成两半,陈子剑在月光的照耀下,眼睛变得格外发亮,一个余光看见那正在舟中的那人,举起那浆顺手一甩直击那人的小舟。扑通一声,那浆已经落入湖中,不见了踪影,那小舟也变得歪歪扭扭了起来,毫无规则的飘动。

只是那小舟上的那人却没了踪影,陈子剑仔细望了望,确实没再看见那人半个影子,可是自己的手却越来越抖,还是一样的紧张,可这时他的大脑却空白了起来,只发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在跳。忽觉者后背有股淡淡的阴凉之气扑来,背部着实感觉清凉不已,又有个声音伴随而来,说道:“看来你真的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不漏啊!哈哈哈!我佩服。”陈子剑脑袋一转,向后望去,却发现是一个清秀之人,面露斯文,可看着熟悉,却瞬间记不起这人是谁来,在头脑中又思考了半刻,这人究竟是谁,可越看越熟悉,却就是想不起来。以至于自己都不得不多问自己几句,这人究竟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猛然间他还是想起了这个人是谁。“胡老师?!”他带着惊讶和疑惑的语气叫了出来。“是我,正是我,没有想到吧,没有把你吓着吧!”这人态度温和的说。“我没想到居然会是你,你···你怎么会来这里?”这人微笑道:“不就是我约你在此见面的,没想到你年轻人血气方刚,被我几句话一激,打出我的所料啊。”陈子剑顿时有些尴尬,却又非常矛盾。即痛恨,可又面对的是自己的老师,自己又该如何发泄呢。他顿时没了精力,一鼓作气,再而衰,已经走到三而竭的地步,瞬间坐倒在了地上,本想说些什么的他,现在却没有任何话能够说得出口了。

那人说道:“平时上课之时,你就几乎每节课都会怼我,不过我都没当回事,说实话,我也挺想和你沟通一下的。可是我实在找不到机会,怎料今日巧合,碰巧遇见这样的情况,我就将计就计,约你在这里见面。我料定若是平常与你沟通,定会被你拒绝。”陈子剑瘫坐在地上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确实如此。”那人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年纪轻轻就想要成就大事,可是任何大事都需要积累才能够实现,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另外,你真的想去完成自己的事情,若是学校的环境你并不喜欢,你当然可以离开。”

陈子剑心想:离开学校,我又不是没有想过,可是离开了学校之后,又该去哪里呢?我虽然想成就一番大事,可是究竟要成就什么大事呢?我却不知道。陈子剑沉默了一会说道:“我确实想去完成自己的事情,可是我却不知道要去干嘛,可就是觉着要去完成自己的事情,我一直很焦急。”那人说道:“不错,很多情况下都会这样。不过要做什么样的事情,总归要问我你自己,你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那也仅能称之为迷茫。就像现在的我,我总归知道我要做些什么。我虽然不知道该怎么指引你,但可以给你提供些方向。就比如,我最近一直研究着我母亲给我的一块玉石,那玉石十分特别,立马又有字,可是我就是琢磨不透。所以,我也想找人一起来协助,不知道你是否有这个兴趣。”

陈子剑听到玉石这两字,勾起了小时候的回忆。在小时候,他曾经听大人说过,有块西域产的宝玉来往于中原,当时有很多人凯觑此物,掀起了各样的纷争,后来这宝玉却瞬间消失匿迹,没人知道其踪迹。这段宝玉的故事竟然成为陈子剑小时候茶余饭后的闲谈,每每他家人说道此事之时,似乎又都遗憾不已,似乎他家就和这宝玉有些关联。可每当小时候向父亲问起此事,父亲却只字不提,只是说只是道听途说而来。他总想知道这宝玉的故事,可这十几年来,却没有任何人告知,只知道这宝玉非常特别,其清澈透明,其中又有字迹在其中。一颗好奇之心,早在他幼年之时就已经深埋心底,只等着他挖掘。

他眼前瞬间发亮,发现这人所描述的这玉石,和他小时候所听到的一摸一样。他立刻说道:“什么样的玉石?是不是透明,里面有字的?”那人眉头紧锁的问道:“你难道也知道?”陈子剑说道:“不错,我小时候就听说过。可否拿给我瞧瞧?”那人从上衣的口袋中缓缓掏出了那块宝玉,紧紧捏着,深怕掉落在了地上。陈子剑大惊,说道:“就是它,就是它,和我小时候所听到过的一样,”那人说道:“既然你了解此物,不如就交给你,若是将来你能破解了此物,一封书信告知我便是,至于此物就归于你吧。”

陈子剑听完这话,头脑有些发晕,他不知道这话究竟是真是假,感到既欣慰又有些愧疚,他愧疚的是平日上课时候,总是看不顺眼眼前的这人,没想到眼前的这人居然帮助他实现了童年时期的念想,足以让他感激不尽。他此时已经不知如何是好,动作行为早已扭曲不已。可是那好奇之心又前来作怪,早已掩盖住了自己的愧疚之心。他缓缓将手伸了出去,用手接住了那人给的这块玉石,就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夜半时分,月光早已被云层所遮盖,周围的光亮,也仅是那块玉石所发出的。那人也已经不见了踪影,陈子剑依旧坐在地上抚摸着那块玉石,心中有几番思绪在流动,可只有一个念头让他冲动不已,那就是一定要回家问个清楚,这块玉的来龙去脉。

他准备起身离去,却发现身边多了张字条,他拿起那张字条,字条上写着:理想也好初心也罢,实现这些往往并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实际的好处,甚至是一种迫使人经历苦难的诅咒,但是人就是会有这种自我实现的追求。

许久之后,陈子剑回到了家中,望着早已年迈的父亲,他将这块玉石递给了他的父亲。他父亲缓缓端起这块玉石,细细端倪着它。他躬着腰,缓缓走到房门口,对着阳光直照,阳光通过玉石的瞬间,地面上印出了几行弯弯扭扭的字迹来,但是一个也不认识。

他的父亲紧紧盯着地面上的字,手渐渐发起抖来。大声说道:“就是它,就是它。快,你快去昆仑上,将此玉交给昆仑山上的天音宫的轩惠大师,他可以破解此物。”陈子剑匆匆收起了这玉石。马不停蹄的就往昆仑山的天音宫走去,他不远万里,披荆斩棘,从中原一直走到西域,又走过那大沙漠,总算到了昆仑山下。

昆仑山下,百草不生,死亡并没有阻挡他前行,相反却是越来越坚定。只是当他见到轩惠大师的时候,轩惠大师并没有着急破解此物,只是开始讲述一个故事。他说:“这个故事信不信由你,相信也好,不信也好,都没有关系,反正故事本身也没有任何意义。每个人的故事也都没有意义,关键在于这个故事能够带你什么,才是最为重要的。”

陈子剑表示愿意听这个故事,轩惠大师说道:“每个人从生命诞生的那一刻起,便从一个无意识的能力中,变成了有意识的能量。有意识的能量又处在无意识的能量当中,一切变来变去,有意识的能量有一天又会变成无意识的能量。而这个故事,就是这样开始的。人生纷纷,来去之间,往事如烟,都是浮云。”

陈子剑并没有听懂他所说的话,便又问道,“此物的奥秘究竟是什么?”轩惠大师甩了甩手中的手杖,说道:“此物可以将我们随便投射到任何的镜像世界当中。或许,我们去了其中的一个镜像世界当中,你就明白了。”

陈子剑却有些摸不着头脑,说道:“镜像世界?什么是镜像世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轩惠大师用手杖在面前画了个圈,将这玉石放在圆心。这圆圈由一道道来回旋转的黑烟所构成,却在黑烟圈内是一道道暗黑色与红褐色相间的条纹,这条纹犹如水波样翻动。

轩惠大师一把抓住了陈子剑的手,走进了这圆圈当中。突然没了方向,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远近,似乎是悬空状态,可是脚下又空无一物。陈子剑有些紧张开来,轩惠大师说道:“别怕,有我在,这就带你去其中一个镜像世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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