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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时,巨人之门先是传来了号角声音,声音悲凉高亢到令人打寒颤。居民们却早早起床了,望向东方,心里默念倒数着。听说,太一城内的钟表又成了时俏货,还留在城内的钟表匠这几个昼夜没能闲着,甚至连时间神也悄悄加入了这场制造盛宴当中——毕竟他是那么亲和。
说实话,那天虚无早上并没有醒过来,抓糕什么的还散落在床上,十足有她父亲的风味。她倒是不爱饮酒,但太一城的桑椹汁还有什么糖水饮料可是不少喝。当然阿献总觉得自己观赏了太多她的睡意,一天天净是守在床边,除了登基之后她俩去集市逛荡那一回。
烈阳从东方升起,城内却哭号一片。摆渡者双手搭在窗框上,不断地想要睁开眼见到那轮烈日,楼下的街道里却不知哪个大臣发疯,高喊:
“我又能看见了!我又能看见了!”
他思索着,能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但在光明里什么也看不见——他想学那些街头的帮派成员点一根香烟,这真的是他所需要的东西。旁若什么纵火者在事后却不敢看到自己的杰作,却只能听到城内仿佛大乱的叫嚷声,实际上那就是庆祝。
“唱吧阿献,唱吧。”虚无说着梦话,倒是点醒了他。
“醒醒虚无,我们该上路了,说好今天一早就出发的。”
“再睡会……我看到太一城的居民给我建雕像了。”
“胡说,早上车水马龙的声音是在给曦和建雕像,忘了昨天说好的?”
她一个翻身到侧面,拿起了前天在钟表匠那里买的新表。
“啊?六点了?”
“后羿说要把射日弓给我,简直在开玩笑。”
她收拾着衣物,套上白色镶金的披风,与黑紫色绫罗形成了鲜明对比,但如同一直鸟儿的羽毛一样和谐。但是臭脚丫子还搭载床侧,要摆渡人背。
“前几日曦和还问我要不要坐个轮椅。”
“噗哈哈哈哈。”
“我说你就是我的轮椅。”
“好好,快上来吧。”
他们桌上的地图,鲜明的将大雪山表上了红色,旁边的烛盘里已经融化了一整盘红蜡烛。先是经过太一城北边的大十字路口,然后一路趁着小道往东。
“咱们这么直接偷偷逃跑,不大好吧。”
“快看啊!神王和她的仆人要离开了!”虚无朝街上大喊,可是吵吵闹闹人群既听不见,也没人理睬。
“好吧。”他说,抄起东西缓步往“无门”走去,那条路是去往大雪山最近的道路。
“不知妈妈图书馆管理员当的怎么样。”
“你前天买的那盒火柴——”
“啊,被你发现了,放心,我不会把天界大图书馆点了的。”她嬉笑道,心里似乎早就打好了算盘,说不定恶作剧早就计划好了。
“好啦好啦,我们上路。”
大概半个小时,无门就出现在太一城的东北方,果真是凋敝地不敢想象,无门其实有门,但就那么一个洞洞,黑乎乎的好像个废弃多年的隧道,但脑门上横横竖竖的两个字符分明标记了“无门”。
“以前大牛守护的好像是这个门,”她说,“我记起来小时候妈妈跟我絮叨的事情了。”
“现在它就是无门了,”阿献掀开挡路的一块烂木板,瞬间摔成了粉末。幸好洞穴不算长,在里头也能看到外面的日光。
“脑门上的壁画是什么意思?”
“那群小黑人?可能是太一城最早的祖先吧,总不该是神明,太一城那群考古学家可能懂,但素养高的几个都被妈妈抓去图书馆了,倒时候你可以问问。”
洞穴外面枯黄的草甸干涸在远方,自从二人来了太一城就再没下过雨。
“啊太阳,太阳好耀眼。”
“这都是拜你所赐。”
“嘿嘿,拜阿献所赐。”
而曦和在天上,幸好还停留在人群的欢呼声当中,没能听见他俩说坏话。一路上二人谈起这几日的琐事,虚无倒是把吃得好东西都数落了一番,总结出一个不如天界的菜色——
“你说说这下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我吃过天界大图书馆里下界的书,泡着仙蜜可好吃了。”
“……”
“怎么不说话了,你们凡人的书不是用来吃的?”
“所以天界大图书馆,你觉得是个大厨房?”
“难道不是吗?妈妈一直在守护那些食材,她在大雪山口上,岩浆不是用来做菜的?”
“噗哈哈哈,如果英俊哥在这里,他的冥桨早盖在你头上了。”
“我吃过一本叫《世界原初通鉴》的书,那本书尝起来像巧克力,嘿嘿。但是过后被妈妈打了一顿,说那本书世界上只有一本。”
“后来呢?不是你们三姐妹都是在她那里长大?”
“后来我太贪吃,把一柜子怪书吃了,那位老仙女就让我去找爸爸了。”
“酒神住在?”
“冥土大火山……”
“我吃了很多书,所以现在那么聪明。”虚无颇有些自豪。
“要是凡人,你早就小肚皮撑的裂开了,人不能消化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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