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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虚无一行人正停在借阅层与故事层的楼梯处,这一共三千二百阶楼梯,不是容易能到达的。特别队伍里有懒家伙的时候,加上神王的专属座驾歇菜了,才不得以在漆黑的楼梯隔间当中休息。精灵与禁书堂堂主谈了不少旧事,但你一言我一语的似乎二人都在刻意隐瞒什么。虚无没有神王的威严,夹在两个人中间活像一个小孩子。

“如果风神领着你们,从死鸟河北上与水精灵合力夹击,神界联军不能坚持那么长时间。”

“李堂主说的是,但是太一城那边的战场,如果太阳神仍旧保持中立,在冥界这边中四神的军队就能保持优势,即使耗着,也能分庭抗礼。”

而一只蜘蛛此时从虚无的指尖爬过,然后是无数小脚攀爬的声音,小如鹌鹑蛋的蜘蛛正不停从精灵的眼睛里爬出,不久便覆盖了整个皮肤。女孩刚刚想要惊呼,却发现除了火光汇聚的地方,其他地方已经充斥着爬行生物。堂主已经倒在地上,只剩下了一件空空的衣物。

“阿献?”

摆渡人也已经被蜘蛛覆盖,她踉跄地爬过去,忍着无数地上爬虫的透骨的叮咬、令人昏厥的毒素,用手扒开已如土堆大小的蜘蛛山,下面埋着的只有一具白骨——她还没叫喊出来正是因为蜘蛛已经涌进了喉咙,或者撕破了?女孩的身体感觉不到疼痛,但千真万确的变成了食物

她头上,一只十米大的蜘蛛正揽着一根钢丝,用千百双眼睛注视着她,沙哑嘶鸣的声音显示出一丝喜悦

“看来,故事堂有客人了。”

阿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倒掉在蛛网网里,身上缠着钢丝一般柔韧的白色丝线。他仔细能闻到一股特殊的腐臭气味,而凭着走廊远处昏暗的火光,八腿生物正一点点吞噬着不知谁人的头颅。大概摆渡人距离地面有五米左右,他试图挣开,却引来了蛛网另外一阵晃动。庞然巨物正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冲来,很难想象这是一张多么庞大的网,而突然一切静谧下来,他只眨了一下眼睛,近乎千盏红色的眼睛就注视着他。

他只能看见自己在眼睛中惊恐的模样,一只蜘蛛腿撕开了他嘴上的丝线,大蜘蛛说话了

“好了,亲爱的,讲个故事吧。”

阿献听到这句话,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显然这只大蜘蛛固然可能危险,但显然是天界大图书馆的一部分,相比它不敢对神王的队伍怎么样,因此他干脆装作害怕:

“这是什么地方——快些放了我。”

大蜘蛛身上的皮毛亮起了蓝色的火光,仔细看那不是火,而是刻下的符文,而整个楼层密密麻麻的蜘蛛卵和蜘蛛幼体令人毛发竖起。

“你是食物,还是客人?客人会讲故事。”

“这里是故事堂?”

“故事堂,货架上毒液。有些甜美,有些杀人。”它转动着脑袋,“留下故事,放走人。”

“你把我的朋友们怎么了?”

“他们在茧里,孵化幼体。特别是那个女孩,她小腹里钻出的孩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而阿献望向网中的坑洞,这倒让他担忧起来。

“来吧,讲个故事吧。”

说着一张大都颚就嵌在他的前胸和后背,嘶嘶地注射着什么,还没眨眼的功夫幻觉就涌了上来——

“少爷,少爷。”门外的丫鬟敲着门,“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新年子的轿子都快来了,您快出来迎客人吧。”

“阿献,到了结婚的时候还在睡,昨晚是不是又鬼混过去了?”

“老爷,我听见换衣服的声音了,别生少爷气了。”

阿献从床上欠起身子,惊奇地发现自己穿着结婚的红色锦绣织褂,床单也早已换成了喜庆的红色,两侧的木窗贴着双喜。他推开门,门前正站着自己的父亲,而旁边的丫鬟则是虚无。

“爹?”

老爷一甩衣袖,气得不行,指着天上已经爬了一半正午的太阳,

“你瞧瞧现在几点了?前屋里都是客人,人家都问,'你家献儿哪去啦',我说去娘家接新娘了。现在人家轿子都要到了,你还不起床,真是个混账东西,你丈母娘差点没让新娘子来。”

那边管家朝朝这边叫,

“老爷,孙员外到了——”

“你等着明天我收拾你,丫鬟,快去吧他房间收拾了。献儿,你愣着干啥,还不把你那张脸洗了?”

“爸?但我记得我在交界处,这也不是我们的村啊?”

而献家老爷干脆没理这个睡不醒的家伙,去前堂迎客了。

丫鬟背着身子,收拾铺子,而阿献大梦未醒地洗着脸,不断在铜镜里打量着自己。虚无是怎么变成了佣人?

“少爷。”她好像有话,却不愿意说出来。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见他洗好了脸,女孩拿起毛巾,仔细地擦拭着他脸上的茫然。但是这张孩子气的脸,却不得体的黯淡起来。阿献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少爷,我高兴。”

丫鬟给他套上外衬,特地嘱咐了春天天气有些凉。

他打开前堂的后门,不少狐朋狗友已经吃着瓜子点起烟斗,见他来了纷纷起身道喜。父亲则在孙员外那桌陪客,就为了一个茶壶推来推去。

“献哥,那新娘子真漂亮啊。”

“英俊哥?”

“咋,昨晚喝酒喝断片了? ”他指着茫然的阿献嘻嘻笑着,把桌上的瓜子丢到他脸上,“快去,给新娘掀盖头,都等着你呢。”

管家见他来了,急忙拉着他的手往前堂去,把铁尺塞到他手上。

众人起哄来,“掀盖头!掀盖头!掀盖头!”

阿献轻轻掀起红色布盖,那张娇艳的脸正是奥莉。

“风精灵?怎么是你。”

父亲给了阿献一个恶狠狠的眼色,也回应了新娘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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