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年(1 / 1)

冬天的中部地区经常是雨夹雪，很少会有大晴天，遍地的泥泞和湿冷的空气让生活在这个没有暖气的城市里的人都会尽量避免出门，出门必须要穿着雨靴，套着棉袜还有厚重的棉袄和棉裤，有时会看见流浪的乞丐在村里人堆的柴禾垛里取暖，生死不知。在腊月初林父所在工地的活就停了，林轩父母准备趁着今天天气不错去镇上的集市里置备些年货，顺便带两个孩子去街上逛逛，奶奶看家。一家四口换上干净的衣服，带好洗漱用品，骑着自行车就往街上赶。在街上澡堂子好好的洗了个澡后，一家四口就在街上到处逛着，林父和林母讨论着要买哪些年货，并时常向摊主问一下价格，林轩姐弟俩紧紧跟在父母身后，深怕在这人头攒动的大街上被挤丢了。入冬后，林轩就很少跑步了，家里没有洗衣机，身上的衣服都挺厚实的，汗湿后不好洗、也不好晾干，林轩能保证自己三天洗一次澡，一周换一次外套，就已经算是很爱干净的了。冬天每一次在家里洗澡，都是对精神和肉体的考验。

腊月和正月里林父也没闲着，冬主刑杀、这两个月里的红白喜事都特别多，林父和他的朋友老杨是村里办席不可或缺的掌勺人，林轩和林妍经常能吃到父亲打包回来的甜汤和荤菜，还有去贺喜时主家给的喜糖和果子，林母则是在家收拾堆满杂物的的猪圈。寒假里，林父经常不在家，家里做饭的就变成了林轩，林母则是在锅灶旁烧火。大年三十这天，林父总算是空闲下来，在家里置备年夜饭，林轩在一旁帮忙，林母和林妍则在一旁包饺子，奶奶也在用堂屋取暖的碳炉做一些蛋饺。日头刚落、年夜饭就开始了，村里各家各户都是鞭炮声与烟花声不断，吃年夜饭是每年最开心的时刻，阖家欢乐，这也是林轩回来后过得第一个春节。林父掏出小灵通开始和亲戚朋友们互相祝贺，时不时的让两个孩子在电话里向长辈拜年，并约定好过两天相聚的日期，电话两边的笑声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晚饭后，饭桌被收拾干净，摆上早已准备好的果子、米花糖、瓜子花生等一些吃食，林轩和姐姐也提着早就做好的纸灯笼，让父亲帮忙点着灯笼内的蜡烛后准备出门。这是村里的习俗，在大年三十村里的小孩都会成群结队的出门去向村里其他长辈恭祝新年，并且会得到长辈给的一些吃食，大人们除了一些打麻将打牌的、其余人都会在家里等着前来拜年的小孩子们。大概十点左右，拜年的小孩子们就会陆陆续续的回家去。等到林轩姐弟回来后，奶奶已经休息了，林父和林母在堂屋里看春晚，这时的春晚对于每个年龄段的人们来说、吸引力都是挺大的，除了年龄较大的老人扛不住睡意会提前休息以外，其他人基本都会看完春晚再去睡觉。林父看见林轩姐弟都回来了，就起身披上了一件大衣和林母说了一句“我去老杨家打麻将了”就出去了。林轩姐弟则和林母在堂屋吃着零食，看着春晚，到了三更天，林母煮了饺子，三个人一起吃，看完春晚林轩姐弟就都去睡觉了，林母把屋子里收拾好了也就去睡了。林父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大年初一凌晨开始，鞭炮声或近或远的就没有停下过，被吵醒的林轩依旧躺在床上不想出被窝，外面太冷，并且起床也无事可做。八九点钟，林轩的爸妈和奶奶都已经吃完早饭了，林轩姐弟俩还在床上躺着，林父来到卧房叫他们俩起床，说大伯和二伯他们两家人再过一会就到了，抓紧时间起床洗洗脸收拾收拾，你磊哥、你乐哥他们也来了，林轩你不是还想让你磊哥帮你买一把吉他么？还不抓紧时间起来，准备中午做一些好吃的招待他们？林轩姐弟俩只得起床穿衣洗漱。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院门口就来了三辆小轿车，林轩有两个伯伯和一个姑姑三家子来了十五六个人，因为奶奶在这里，所以其他三家都来这里拜年，并且这里也是林父兄弟几个长大的地方，为了生计才远走他乡。林轩的大伯是在县里做自行车修理和售卖的，二伯是中医、在大伯家不远处开了一家中医馆，姑姑和姑父两口子在上海种菜批发的，大姐林红是大伯家的大女儿，在上海一家公司里做项目经理；二哥林磊是二伯家的大儿子、前两年大学刚毕业、在上海一家大医院上班；三哥林乐是大伯家的小儿子，ｃ在县里开了一家汽车维修店；

四哥林鑫是二伯家的二儿子，目前在县里搞鱼塘养殖；四姐林芳是二伯家的小女儿，目前还在就读高中；除此之外就是姑姑家的大儿子陈林和小儿子陈斌、现在都在上学。

十几个人刚下车就开始和村里面的老一辈的人打起招呼，他们都是老相识了。人未见、声先至，听到声音的林轩一家子慌忙出来迎接，也和出来看热闹的乡亲们互相恭祝新年。把人接进屋内一大家子就开始有说有笑的唠家常，孩子们一人抓一把零食在卧房里玩闹。快到饭点了，各家主母们都开始忙活起来准备午饭，各家家主则去往乡邻家拜访故友。饭菜做好、人员到齐，大人围坐一桌，小孩围坐一小桌，大孩子端着碗站着吃。

吃饱喝足后，林母端上来茶水和零食，众人围坐在碳炉旁聊一聊各自的过往和来年的打算；这时候林轩找到林磊和他说：“阿磊哥、我想用我的压岁钱买一把吉他，但是镇上并没有卖的，你能在外地帮我买一下么？”林磊听到这话用眼睛瞅了一眼林轩父亲，发现长辈们都在聊天，并没有关注这边，于是就询问林轩:“怎么？你想学唱歌？这件事你和阿老答（对于父亲最小的兄弟的称呼）讲了么?“林轩点头同意。林磊继续追问：“阿老答怎么讲？”“他说可以，让我自己和你谈。”林磊想了想：“这事我得跟阿爸讲一下，就算是帮你买了，也只能等清明节的时候让阿爸该你带回来。”林轩回答说可以，那就先谢谢了，等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