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秋之章（5）(1 / 2)

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我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白天魏哥的那一通电话，我的心就一直悬着。未知的恐惧使我的神经高度紧张，找不到办法疏解。

我只是个刚毕业的实习警察，在我手里被抓的都是小凶小恶的违规人员，违法可能都算不上，更别说犯罪了。那么怀恨在心打击报复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因为我的原因去伤害王瑶的动机就更加不可能了。如果他本身的目标不是我，而是王瑶呢？不可能吧！她只是一个刚刚毕业在家备考教师资格证的普通大学毕业生，长得人畜无害，与人为善的涉世未深的小女生，又怎么会惹得如此严重的报复行为？

还是说？王瑶其实有着我所不知道的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时，有一个声音狠狠地斥责我：“她救了你！你怎么能怀疑她？”

确实，她救了我。那一刻发生的事情我还记忆犹新，那一刻肾上腺素激增到几乎晕厥的感觉好像还能感受到。真的可以算是鬼门关走了一遭。我选择不去怀疑我的‘救命恩人’，这背后的‘黑手’到底是谁呢？

办案讲究证据，讲究客观事实。我想起雍老师的话，像是找到了操作说明书、精神指引。我现在应该顺着面包车这条线索查下去，如果是巧合，我能心安；如果是人为，那我不相信会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可是，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王瑶。想到她一个人在医院躺着，我心里就很过意不去。最重要的是，我上一次过去看她，我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我不得不承认，是文欣的‘小道消息’给了我底气，给了我表白的勇气。可是这样的告白会不会有些乘人之危？这难道不是靠的‘刺探敌情’而赢得的战役？感觉用这个比喻不太合适，我们算是互有好感、两情相悦，有个中间人帮助我们捅破窗户纸，也算是好事。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心理建设，我怕想先去看看她。

到医院后被告知：她已经出院了。

嗯，心情很复杂。出院了，说明身体没大碍，不需要再住院观察；出院却没有告知我，有点小失落。

矫情！你跟她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做什么事还得跟你打报告吗？再说，就算通知你了，你一定会过来接她出院吗？难道你已经默认你俩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了？

一番内心连珠炮般的自问，我哑口无言。我还是去调查案子吧。

到了局里，我发现魏哥不在。听其他人说，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去给我调查案子了。那个人的信息不是已经查出来了，还有什么案子要查呢？我突然联想到我跟魏哥提起过这件事，他当时的反映很奇怪，松弛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难道是他也觉得这件事有猫腻？心想有经验老道的魏哥给我做帮手肯定能事半功倍。

我本打算等魏哥回来跟他一起讨论案情，可一直到下班，也没见他回来。

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我是王瑶。”

“嗯。”

“我今天一个人在家，我好害怕，你能过来陪陪我吗？”

“好。”

我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发型，清水洗了把脸，就出门了。

大概半小时后，我到了。她住在一个挺新的公寓楼内，公寓有10层左右，进电梯需要刷卡。这样的措施确实提高了整个小区的安全性。我到了之后给她打了电话，5分钟后她下来接了我。她穿着很厚实，裹得像一颗粽子。我打趣地问她：“你好像一只企鹅，啊哈哈!”

“我那个来了。”

意识到说错话后，我立马收起笑，跟着她上了楼。

进门之后，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跟她身上的体香一样，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她家里很干净，但是物品挺多的，基本目光可见的储物空间都堆满了东西。我注意到门口的鞋架上有两双棉拖鞋，尺码一大一小，很明显一男一女的款式。她告诉我说，她看到别人建议单身独居女性要在门口放一双男士拖鞋，这样歹徒看到有男人在家就不会行凶了。我夸她很机智。

后来长达十几分钟地无厘头的对话，一问一答，气氛越来越尴尬。她突然说：“你会喝酒吗？”

“会一点。”

“那我们喝点？”

“不好吧。”我做出为难的看着很奇怪的表情，扭捏得说道。

“别想太多，你喝多了可以睡沙发。”

我不记得我俩喝了多少，只记得她嘲笑我红得像猴子屁股的脸，还抱着我的脸亲了起来，后来我就只感觉脑袋发沉，倒在沙发上睡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傻眼了。我竟然光溜溜得睡在了她的床上，准确地说还穿着内裤，她也是。联想到电视剧里的剧情，我不敢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敢想她醒来之后，我该怎么面对她。我真是个禽兽，我怎么能趁着酒劲干这混账事！我以后该怎么面对她，还怎么向她表达纯粹的喜欢；我又怎么面对老刘，他是因为信任我才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我，这要是知道才几天就睡了他妹妹，肯定会认为我是个私生活不检点的警界败类！那样的话，我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我承认，我喜欢她。但我的喜欢是很纯粹的喜欢跟欣赏，我享受跟她独处的时光。当然我不是圣人，眼前的画面曾是我的梦中场景，可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正义青年，这种行为还是为我所不齿的。

在我的脑补世界，仿佛过了几十年。因为我联想到了跟她的恋爱生活、婚后生活、育婴生活、退休生活......

这时，她挣开了惺忪的睡眼。我想，完了，美好的想象就要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了吗？残酷的现实即将出来蹂躏我了吗？我内心十分抗拒，但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只能静静等待死神的宣判。

她温柔地看着我的眼睛，嘴角挤出一丝媚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那种女性特征的笑，让我浑身燥热、欲火难耐。我瞬间制止了这种想象。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个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昨晚真的发生了无法描述的事情？我当然不是想推卸责任，不管发没发生，我都会对她负责的。

我紧张地握紧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虽然很疼，但能让我清醒。

“你醒啦！”我嘴边困难地挤出几个字，随即反应过来，我问了一句废话——眼睛都睁开了，当然醒了。

“嗯。”她轻声的回答让我浑身酥麻。

“我...我们...”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老刘。我问他什么事，他语气很急，不说是什么事，只让我快点回局里。

我只能匆匆告别了她：“等我忙完事我就回来...”没等我说完她便吻在了我的脸颊。我顿觉幸福来得太快，只想着赶紧忙完局里的事就回来见她。

可是，事与愿违。

刚进到局里，就被一股压抑悲伤的气氛笼罩。远远听到哭声从我们办公室的方向传过来。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肯定是有谁出意外了。

老刘抹了下红了的眼眶，跟我说：“老魏走了。”

“走了？”这消息有如晴天霹雳，我怔在原地很久，我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走了。

老魏今早才被人发现倒在了新遂路边一个茂密的灌木丛里。目击者当即拨打了110跟急救电话。可等急救车到达现场的时候，老魏早已没了生命体征。老魏的遗体正在太平间放着，因为老魏属于非正常死亡，需要法医做进一步尸检以确定真正死因。征得老魏父母的同意后，老魏被推进了尸检室。

老魏的父母说，他们就老魏一个儿子，老魏一直单身不成家是有原因的，他20来岁的时候体检就查出了肾病，体力日渐虚弱。他常说，我这身体已经剩不了多少时间了，不想找了老婆耽误人家，要是哪一天我真的走了，你们老俩口一定要注意身体。另外，我想捐出我的遗体，把能用的器官给到需要的人， www.uukansｈu.ｃom这样我才能感觉我真正活过。

这跟我印象中的老魏完全不一样。他乐观豁达、幽默风趣，对同事亲切友善，完全想象不到，原来他的内心也很压抑。

什么？！新遂路？！那不是二手车行门口的那条路？难道，老魏是为了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