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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一天下午,遂城某三甲医院骨科门诊。

“医生,我这手恢复得怎么样啊?”

医生推了推眼镜,把核磁共振的片子对着灯光举过头顶,端详了一会,说道:“看片子,你恢复得很不错,小伙子还是年轻,身强力壮的,骨头都长好了,后面两个月注意休息,尽量不要干一些重活,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好的,谢谢医生。”

我刚踏出医院深呼了一口气,我还能打篮球了。篮球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爱好,用来打发时间的不错的方式。但同时,它也是我跟文欣的红娘。

刚进大学,我便参加了班级里的篮球队。第一学期院里就举办了新生篮球赛,以班级为单位参赛。我凭借精准的命中率带领班队挺进了决赛。决赛对手不容小觑,他们有一个体重超过200斤的灵活中锋的一只队伍,而且他们拥有全院最卖力的啦啦队。听说里面有个长得很好看的女生总是站在啦啦队C位给他们班加油助威,每当他们班进一个球,她都会尖叫呐喊。于是他们队越战越勇,只会博美人一笑。

不出意外,这场比赛打得异常艰难。我们单咬住十分以内的分差都非常吃力。第四节还剩2分钟的时候,我们还落后5分。按照他们的招数肯定会选择拖时间,可是意外的是他们的中锋突然脚崴了。依靠篮下得分的队伍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趁他病要他命,我们迅速反击,最后实现一分反超取得了胜利。周围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包括那名女生的。

我觉得奇怪,她的班级输了怎么还这么高兴?很快这个疑问得到了解答。

“同学,等一下!”

我回头惊讶地发现是她,便问:“什么事情?”

“你好,我叫文欣,我能认识一下你吗?”

“哦,我,我叫晏凡,晏子的晏,平凡的凡。”

她好像早就知道一样,没有反应,只是笑着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被盯得瞬间脸红,借口说我还有事就跑了。我就只当是一个普通的打招呼,没有多想。

没想到,我们很快就又见面了。

我报名参加了院里的文艺部门,虽然我自认为不是个很外向的人,但我还是想认识一些新朋友,好让自己不再那么孤单。

部门里的学长叫来应聘的人进行自我介绍跟才艺展示。我的自我介绍很简短,然后简短清唱了一首天使的翅膀。后面突然传来很响亮的掌声,整个教室里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原来是她!其他的众人纷纷颇有意味地发出咦的声音。

我跟她都顺利进了文艺部。

一次晚会彩排,我穿着拖鞋走向舞台中央,没注意到脚下的钉子。突然脚下一阵刺痛,我一个没站稳一下摔倒在地上。

脚底瞬间鲜血直流,钻心的疼痛已经让我说不出话来,衣服不一会就被汗水浸湿,还一阵阵打着寒战。

众人赶忙跑了过来,冲在最前面是她。她关切的眼神让我一度误认为我与她相识已久,可是我跟她才刚刚认识。她大声冲后台的人喊,让他们赶快叫救护车。

最后是她陪我去的医院,帮我跑前跑后拿报告拿药,就连医嘱她都一字不落的记下来。看到她累的满头大汗,我感觉有个东西哽在了心头——那是久违的感动,我好久没有被这么细心地照顾过了。

回到学校以后,我没法下床,就请了一个礼拜的病假,整日躺在宿舍。而她却没闲着,她担心我腼腆不好意思麻烦舍友带饭饿死自己,就拜托他们班的男生每天从食堂打好饭给我送过来。

这一系列细致入微的行为让同寝室的舍友羡慕不已:“晏凡,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文欣可是咱们院这届的院花啊,对你这么好,怕不是看上你了!”

我当然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不过我何德何能,能让她喜欢我?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除了会唱歌、篮球打的不错、长得还行、成绩还不错,也没什么其他的优点了。在我看来,这些都太浅显表面了。我能感觉到,她并不是因为这些原因才接近我。

父亲在我两岁的时候就离世了,母亲也没有音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外公从工地上摔下来死了,外婆也在去年得了肝癌走了。怕是《暖春》里的小花都没我惨吧!我这样的身世别说处对象,可能做个普通朋友都会让人觉得寒酸。就算真的幸得上苍垂怜,我能跟她走在一起,那么我们终将面对老生常谈的现实问题。而这些问题,我一个都解决不了。

如果预知结局不能圆满,我宁愿故事不曾开始。

后来,我有意地避开跟她的见面。虽然我内心很想见到她,但是我是孤煞体质,我不想把不幸带给她,也不想连一个像样的承诺都给不到她。

有她参加的议会我不参加,有她报名的活动我不报名。我们仿佛一下子变成了陌生人。

可是有一天,这样的状态却被彻底打破了。

没课的一天下午,我呆在宿舍。这时,王阳冲了进来直奔我而来:“晏凡,你看到没有,有大新闻!”

“什么新闻?”

“文欣在学校贴吧发了个帖子向你告白了,还让你给她个答复!”

我怔住,一时无言,“什么?怎么会?”

“真的,你快去看看,你都成咱们学校名人了。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你们俩之间的窗户纸怕是快要被捅破喽!”

我不敢去看,我怕我如果看了,我会真的忍不住跟他在一起,那样的后果我承受不起。

晚上我下到食堂吃饭的时候,感觉路人都向我投来奇怪的眼光,我不予理会低头继续往前走。走到食堂前的小湖边,她拦住了我。

“为什么躲着我?”

“我…我没有…”

“好,既然你没有,那你就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我缓缓抬头看向她,她的眼神真诚而坚定,清澈的眸子被若隐若现的泪迹包裹,两秒钟后,我不安的躲开了她的视线。我心跳加速,已经不能顺畅的呼吸,大脑也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你不喜欢我吗?”她带着近乎乞求的哭腔问我。

“没有!”我立马回应,但是后半句我始终张不开口。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不想见我?你让我觉得你很讨厌我!”她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低声的抽泣着。

“没有,我没有讨厌你,更没有不想见你,我只是我怕我们之间没有结果。”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停顿几秒钟后,我坚定地回答道:“喜欢!”

她听完立马过来张开双手紧紧抱住了我,那一刻,我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也抱住了她,尽情享受这一刻的温暖,哪怕它只是短暂的。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之间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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