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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空间大小的世界,不管往哪看,前后左右上下,视野的尽头都是深不见底的海,海水是绚烂多变的色彩,一颗颗或大或小的星星随着海流沉浮。各种奇形怪状的事物在空中以人类无法理解的方式变换着形状,时而有星辰从海水中上浮,飞到空中。
奇形怪状的事物诞生又湮灭,行进又静止,宏伟而渺小,繁多而稀少。
一只无比巨大的鱼,无鳍无腮,在空中游动,就像传说中的鲲。每一次摆动尾巴,便掀起这个空间的巨大波动,似风暴又似漩涡。
当王不去回过神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这片奇异的地方,自己正在空中漂浮。他能以神奇的球形视角,看到所有方向的东西,自然也就无从定义前后左右上下。这里的视野怪异无比,明明有些地方被东西挡住了,王不去却能知道后面的情形,物质世界的规则在这里完全遁形了。
身边隐隐有一圈光芒,他下意识就知道那是C。
“我固定住了你们的形态,不然你们会在这里逸散。”
C的意思直接出现在王不去的脑海中。
“这是你的非物质真身?”王不去好奇道。
“这是窥探的代价。”
军营里那个痴傻的身体,想必也是代价,他的意识与身体失去了联系,留在了这片奇异之地,或许那个身体从此只能作为依靠本能和大脑基础功能活着,忘记控管局局长的身份,作为一个痴傻活着,王不去内心的悲哀在身周激起阵阵涟漪。
“我现在是什么样子?”王不去又问道,他看不见自己的身体。
“不断变幻的光,现实中没有的色彩,嗯……很特别。”
“嗯,”王不去在心里说,“他们在哪呢?”
“他们,他们就在你的眼前啊。”
那只可以称得上宏大的鲲向他靠近,王不去却意外地发现,看起来很大的巨物,离自己越近,却显得越小,到了近前时,已经变作一只小鱼,背上还驮着一只天平。它绕着王不去游来游去,身周一圈渐变的光晕,天平上也是。
“胡渣男?”他试探地问。
“是一。”小鱼翘起尾巴。
“还有十三!”天平从小鱼的背上飞起来,停在王不去的里面,“你怎么是这副怪样?”
王不去这团不停变换着不可理解之色彩的光,让他莫名地生出亲切感。
“还有一位在哪呢……”
思毕,远处一艘小船从一片坚实的大陆中穿过,仿佛大陆就是虚影,缓缓飘着,身后拖着一连串上一刻的船,如同掉帧一样。木头材质,船头一个洞口如同漩涡一样吸收着周围的事物,那些东西落进去后便没了踪影。船体表面在不断更新,木头逐渐被替换成灰色的石头,船也在变大。
“那是它吗?”王不去问道身边的光晕。
“是它。”
大鱼载着光团和天平,向大陆游过去,挥舞的尾巴打碎一些细细碎碎的小东西,化作星星点点飞往无边无际的海水之中。到了近前,船已经变成了一艘石头大舟,它靠过来用一只机械臂,把无比巨大的鱼装进船上的小水缸里,它的移动比几人更快。
“我们应该去哪里?”王不去在水缸里问C。
“潜意识之下。”
“潜意识……哪个是潜意识?”十三问道。
一道光射向遮蔽天地的大海,在那个地方,有一块区域与周边彩色未知而绚烂的大海不一样,那里波涛汹涌,黑灰的大浪涌上空中,吞噬着天上飘过的小东西,又从海水中诞生中诞生一些躁动不安的新事物。
不断变换形状的不规则几何,一团凝固的爆炸毁灭所有触碰之物,还有密密麻麻的小东西从别的海域聚集过来,在黑漆漆的海面上飞。
当掉着过往帧作尾巴的石船飞到海面上时,才看清海面上密密麻麻的小东西竟是一张张嘴,不停地开开合合,发出牢骚,所有的牢骚汇集成为撼天震海的复杂轰鸣,越近声音越大。
不少嘴没话说了,湮灭成碎屑落进海里,有些则越说越起劲,拉扯变形成其他形态的东西,加入到不规则几何的群体中,朝一个方向飞去。
“这些啰嗦的嘴是念头,他们的话可以引起非物质界的微小变动。”C的思绪含笑,“但是要小心不要惹怒了他们,他们集合在一起的力量可是很大的。”
“看看这翻腾的大海,这就是它们的力量!”
船正要穿过这些细碎的小嘴。它们突然一齐地激动说道,“不准过去!”,船便被一股奇特的力量固定在原地,无法前进半步。
“什么,这是真正的言出法随!”王不去震惊道,身上未知的色彩极速地变化。
还未等王不去感叹完,一群不规则几何便向他们这边移动过来,它们周围的空间不断翻转,如同几何体的一部分,像一只口袋把自己包裹在一起,形成更加巨大且形状更尖锐的几何体。
“躲开它们!”C着急地催促。
“那是什么?”
“战争,反叛,作乱的欲望!”
这么说起来确实很像这些欲望的特征啊,无止境的扩张,摧毁沿途的一切……来不及逃脱被反转空间包裹的嘴就再无踪影,成了几何体长大的养分。石船一个漂移闪开,躲开越来越大的欲望们,刚刚路径上的事物都被几何体用蜷曲的空间吞噬了。
“真刺激!”十三兴奋起来,“这将会是一场有意思的游戏!”
“实在是太危险了,这样的东西很可能干扰我们接下来的行动。”王不去思考道。
“有没有什么办法干掉他们?”
一只嘴忽然向王不去这边飞过来,悬浮在水缸上,跟着大声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干掉它们?”
这个念头怎么在说着我的想法? www.uukanshu.com
王不去心中一震。
望着因大量念头的话聚集在一起而产生剧烈扰动的海面。
他想起了自己的能力——
对了,言出法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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