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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玉盯着那老人说道:“晚辈不是牛犊,老前辈也未必便是吃人的老虎!你既要见识白家刀法,就把兵刃亮出来吧。”
那老人说道:“你这小子当真狂得可以!我林昆和白纯浩同辈,哪能欺负他的孙子。这样吧:你用刀,我空手,如你接得下老夫四十招,凌风和俞家的事便一笔勾销,我们决不再找他的麻烦;你如接不下老夫四十招,不仅俞家的事你不得再管,还得跟老夫走,入我帮中。你看怎样?”
白先玉默想了片刻,说道:“就依老前辈所说。然而晚辈也不想占老前辈的便宜,我先空手接老前辈二十招,如果不行,再用家传刀法接剩下的二十招,可好?”
神雕林昆点头说道:“有志气!那便依你。”
把手向后一挥,“退开些!”身后的人立刻向后退去,闪出了一大片空地。
林昆仍气定神闲地站着,淡谈地说道:“你出手吧!”
白先玉抱元守一,劲达四梢,先打一躬,说道,“得罪!”
侧身向左走了两小步,倏地一跃,踏到中宫,一拳直击前胸,此是少林神拳的招式,既沉稳谨严,又强劲有力,的确是大家风范。那林彤涵胸吸腹,胸部突然后凹,这拳已是落空。他右手突然一伸,钢钩般的五指,闪电似的抓向白先玉咽喉。
就在一眨眼间便已反守为攻。从这招开始,便迫得白先玉再也不能使出进手招式,使了也来不及使全,因此,只有招架闪避。
只见他绕着白先玉左盘右旋,快如奔马,展袖伸臂,呼呼有声。
手指时张时屈,忽而鹰爪,忽而虎爪,忽而又变作龙爪之形,抓、抠、戳、扫、挂、勾,拿,势如滔滔滚滚的急浪,轰轰发发的狂潮,招招都奇快奇准地直袭白先玉全身的要害部位,同样厉害的是他一手抓出,另一手却同时一袖拂来,恍如劈头盖脸的铁板,使白先玉呼吸不畅,相隔老远。便觉劲风扑面,气浪撼人。
幸而白先玉从五岁起便跟着白纯浩讳习少林正宗的“韦护降魔”内功,根基极牢,定力极强;
十二岁起又学“长春刀法”,施展腾挪、翻扑窜跃的身法,又是‘广成太初剑法”中的精华,移步的迅捷怪异,转体的奥妙独特,与一般武功家数,迥然不同。
虽然这时并未用刀,但在危急之时,心定,眼明。应变神速的潜力就自然发挥出来了。
如果单凭拳术的纯熟这一样,那么在林昆这样凌厉猛恶的攻击下,只怕连七八招也挡不过去。
这时,旁观的人似乎看到有四五个林昆的影子旋风般地在白先玉身旁疾转,使人眼花目炫,谁也没看清已经过了多少招。
突然白先玉侧跃八尺,又是一个踉跄,方把身形稳住。林昆却立在场心“嘿嘿”冷笑,左手斜伸提着一幅破衣襟。
众人定睛细看,方见白先玉从右肩起斜斜地直到前肩的衣服,已被抓下数层,有些地方连皮肤也露了出来。如不是闪跃得快,恐怕早巳骨裂肉绽。
白先玉回过苍白的脸来,向赶到身边的蓝田说道:“没伤着,不妨事。”
汪牛儿早就沉不住气一挺身,说道:“我上!”白先玉沉着脸说道:“快退下。还没有完。”
立刻前踏一步,回手拔出碧寒刀。只见碧芒闪烁,在火光照耀下更加熠熠生辉。白先玉探深地吸了口气,左手用指-弹刀背,发出了悠长清越的呛琅琅一声。
白先玉注目林昆说道:“晚辈该用刀来领教了。这是把可以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宝刀,不是老前辈上次取走的铁片可比。老前辈要小心些!”
林昆斜睨着碧寒刀片刻,点头说道:“确实是好刀!但也还伤不了我。请!”
这“请”字方出口,白先玉腾身一跃,双手握住刀把,凌空划起一道两丈长的碧弧,“呼”地直劈而下,宛如石破天惊。林昆斜身避过,一跨四尺,方想回身出招。
但白纯浩精研了数十年的“长春刀法”精妙绝伦,实中有虚,虚中有实,虚实相生,变化难测。刚才白先玉的一招虽然看去极猛,却蕴蓄着不尽的余力和多达八种的变化。
白先玉手腕轻翻,直劲陡然化为横劲,趋势“游龙回身”,一片碧芒又拦腰扫到。林彤赶紧躬腰一射,“灵猫扑鼠”,向侧面跃出丈余,险而又险地避过。
白先玉又已闪电般地跟踪扑到,反臂出刀,“神龙摆尾”,冷森森的碧虹平削肩项,快如飘风。
林昆“蹋身旋磨”,缩颈下蹲,恰好避过,大喝-声。双手齐出,形如龙爪,右抓神阙穴,左抓命门穴。白先玉身躯疾转,“夜叉探海”,一刀斜斜削下。
林昆脚底用劲,“鹰鹏翻身”,仰面倒射八尺,已然避开。白先玉又是将身高跃,凌空扑下,直劈、斜削、反桃,UU看书 www.uukanshu.com快如电光石火,一气呵成地连进三招。
林昆身形旋风似的一转,便巳闪过两招,左袖猛然一拂,右手从袖底穿出直抓白先玉阳白穴,迫得白先玉横移三尺,收招另发。旁观众人只见一团碧光罩着两条人影在快速地翻腾、滚跃、闪射、飞旋。
林昆忽进忽退,袍袖飘风,袖角平飞,身法快如鹰隼;白先玉则刀影如山,碧芒匝地,展开“过河刀法”,着着争先抢快,那怒潮似的一阵快刀,急砍猛劈,竟然激起了一片尖利刺耳的厉啸声。
汪牛儿、蓝田、赵敬山固然紧张得手心出汗,明珠、林柴等人也心跳“怦怦”。半响,忽听“丝”的一声,那团急遽晃动的人影停止了,碧光尽敛。
只见白先玉握刀的右手手腕被林彤牢牢抓住,一脸通红地力挣不脱。但林昆也阴沉着脸,井无丝毫得意的神色。原来他右手的衣袖也被削去一截,同左手的长袖极不相称,显得怪模怪样。
正在这时,林中的一侧响起了一串清脆的笑声,同时又有一人沉声地说道:“好功夫呀好功夫!简直是好极了,让我大开眼界!”
这声音似乎不是有意高嚷,而是平平常常说出来的,但就在这旷野之间,震得入耳膜嗡嗡作响,足见说话的人内力之深厚精纯了。
随着话声,林中走出一男一女,看年纪都不过四十左右,一样地骨秀神清,满头黑发,脸色红润,穿着朴素。也不见这两人作势奔跑,但他们的步履却轻快得出奇,片刻便已肩并肩地来到场心,谁也没有拉下半步,就象一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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