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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的演讲堪称冗长，起码当伯希纳换完衣服返回会场的时候，才刚刚结束对过去五年的总结。
“还有多久？”他用手肘顶了顶站在他一旁的表兄。
“长着呢，按照一般流程来说还得有两个人上去针对演讲进行辩论。”
“啊？”伯希纳惊讶地看向本尼迪特，“这有什么好辩论的吗？”
“没有，所以只是两个人换着花样的吹捧国王而已，”本尼迪特手中攥着一个小小的酒瓶，轻呡一口后说道“不过上去的人可以注意一下，基本都是年轻人，而且可以算是后起之秀，专门在国王面前露脸的。”
伯希纳沉默地盯着仍在台上演讲的，刚刚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了他和表兄老人。
杜伦尼得接替已经回北方的北境公爵进行表决，除此以外大部分都北方将领仍留在此处。
而科恩作为南境公爵的席位本来是交给他的姐姐负责，但他却执意要自己去到位子上旁听。
于是乎仅有的两个孤寡，就只能这样互相大眼瞪小眼地呆在旁听席。
“我听说，有些辩论时候会激烈地吵起来，甚至双方大大出手是真的吗？”
“是真的，早些年的时候如果实在谈不拢其中一方就会说‘我们去郊外吧！’，然后两边的人就会用匕首和火枪让自己的意见反对者永远地闭嘴。”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本尼迪特兴奋地甚至连说带比划。
“不过现在已经禁止了，毕竟这样子很容易让两家彻底结仇，现在大部分是用拳头说话的。”
本尼迪特面色红润地放下酒瓶，继续说道：“你老爹当年可是出了名的决斗大师啊，他当年为了追求我姑姑，一天之内打趴下四个追求者呢！”
伯希纳闻言挑了挑眉，他很少听自己的父亲提起过那时的过往，少有的一点只言片语还是那次在桥上的谈话。
“我的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带着茫然的目光注视着本尼迪特。
本尼迪特原本惬意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他现在后悔得想抽自己两巴掌。
“我也不清楚，我当时还小，你知道的，她自从嫁出去以后也很少回去，呃，哦，谢天谢地，国王的演讲终于结束了，等宣誓结束后就是辩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尼迪特的运气好，国王结束的演讲终于让他有机会摆脱这尴尬的处境了。
伯希纳知道自己的表兄在转移话题，但他已经习惯了，他小时候也问过家里的其他人，但每个人都不肯多说。
他面带笑容地看向议会中间，他的父亲正昂首阔步地走向舞台正中央，当他走上台后还不忘扫视一眼会场。
不知道是不是伯希纳的错觉，他总感觉自己父亲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今天气色挺不错嘛”，伯希纳嘟囔了一句
“依据古老而不容置疑的权利与特权，特别是辩论时的言论自由、免于逮捕的自由、于情况需要时谒见陛下的自由，以及所有的议程，都应受到最善意的解释…”列奥中气十足的嗓音在会场内响起。
紧接着就是向包括国王、官僚、议员们的问询在获得承诺才宣布接下来的流程。
当他退下之后，紧接着就是另外两人上台，伯希纳仔细一看还都是熟人。
一个是科恩的姐姐-珂赛特，另一个则是卡涅拉子爵的儿子，伯希纳曾经在军情局申请大搜查令的听证会上见过他。
两人的辩论内容他自然不是关心，毕竟只是变着花样地吹捧国王而已，他更加好奇地为什么是这两个人。
“为什么是这两个上台啊，尤其是珂赛特，她和我们可是同一辈的？”
“挺正常的吧，”本尼迪特抓了抓头发，底气不足地说道：“卡涅拉子爵基本不参与议会，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工厂或者山里，但是现在他儿子应该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好像很早就搞到了法院里的差事，前段时间的听证会，应该就是他说服了其他人，相当于是投靠拉昂先生或者姑父了吧。”
“珂赛特的话，我不好说，可能过几年就是你我上台了，这是时代的趋势，不过这样子感觉是有人故意不安好心啊。”
“什么意思？”伯希纳困惑地偏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本尼迪特。
“南境的公爵是谁？是珂赛特还是科恩？”
本尼迪特并没有直接地回答他，伯希纳仔细地咀嚼着自己的话，突然感觉后背一凉，连忙转身看向本尼迪特。
还未等他开口本尼迪特就先回答了他想问的话，“珂赛特不可能害科恩，估计是和其他什么人达成了交易。”
本尼迪特没有说全的是，这十有八九是国王的授意，就像她和自己父亲达成的妥协那样。
她在林中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就带着科恩来找了西境公爵，珂赛特在林中小屋里提出的议案将被列为四个议题之一，代价是她将那一块地区变成了整个西境工业区的附属。
而这一切都是在给科恩铺路，如果她的法案通过，那将由他们家族作为整合南境的主导者，而这也是王室所希望看到的。
本尼迪特不相信现在的王室，这也是他在森林会议时和伯希纳提到一些闲言碎语的理由。
王室虽然有意在扶持南方的势力，但本尼迪特却意识到如果四个家族真的联合在一起，晚上最睡不着觉的恐怕是王室了。
这不仅仅是本尼迪特的臆想，他父亲已经直接付诸于行动在森林议会中尽可能挑刺的原因了。
用他父亲在回去路上的原话来说就是：“一家是满脑子打打杀杀的蛮子，一家是出了名的愣头青，还有家就两个小孩子，根本不想想看为什么十二家族现在就只剩下四个了，队伍难带呦。”
“那国王究竟想干什么？”本尼迪特自然也好奇地问道。
“还能干什么？平衡！”霍恩想都没想到就回答道：“早些年王室势力衰弱，土地贵族强大，但是北方战争以后朗格维尔家和索斯特家就是王室的左膀右臂了，尤其是索斯特家，居然能把拉昂那种老古董从山里叫出来。”
“但是军情局的建立使得王勉强有和土地贵族对抗的资本了，但是你老爹我聪明，运作了一个工业区把土地贵族那小农经济的根给挖断了，再加上军队，南方的土地贵族就被彻底压了一头，但我们也就被绑到了这条船上。”
“但这里面是有隐患的，北方军团里尾大不掉，一旦出事就是割据的军阀，军情局只听拉昂一个的，拉昂又和索斯特家走得太近了。”
“呃。。。你能不能说简单一点？”本尼迪特当时已经快被霍恩的论调绕的晕过去了， 不得不出言打断。
“不学无术！简单来说就是王室现在倚仗着北方军团与军情局，但这两个都不在王室手上；四公爵都对王位有宣称，但现在有联合的趋势；土地贵族被压制的太狠，但是南方对于谢斯菲尔德来说是失控状态，这是中央政府所无法忍受的；”
“尤其是南境，四公爵最多是让王室睡不着觉，但南境的一些事，恐怕会让王室狠不得直接提刀就杀，南境的贵族恐怕要彻底失势了，不然加尔斯家的娃娃不敢直接提出自己能掌握多少势力的，这恐怕也是给王室的一个信号。”
霍恩最后俯下身子对本尼迪特悄声说道：“我估计王室回去以后，军情局和北方军团肯定会挑一个动手，就在这几年；然后扶持赛克特她们作为四公爵里的短板同时插手南境事务；最后就是不知道会怎么针对教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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