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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良之傻傻地看着顾雪，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看上去挺聪明的一个女生，怎么会说出这么傻的话。说：“你怎么就觉得我撞你一下就可以了？”
顾雪想了想，说：“嗯……我不知道，反正试试嘛，再说了被撞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只管撞就行了，说不定呢，对吧！”顾雪一脸期待地看着徐良之。
徐良之拿她没办法，只好点点头。
“那……什么时候撞？”
“当然是你那天撞我的时间啊……”刚说完顾雪就泄了气，自顾自地说：“可是这时间怎么可能那么准确嘛。”说完顾雪就趴在桌子上，双手撑着脸沮丧起来。
徐良之看了看手机里的余额，叹了口气。平时习惯了速溶咖啡，真想尝尝这里现磨咖啡是什么味道，可是手头的钱还不够买这里最便宜的一杯。他想了想，叫来服务员，问道可不可以买半杯。想想工作这一年来，深夜陪伴他的除了烟酒，就是几块钱一袋的速溶咖啡。
服务员被他的言语弄得不知所措，想必这还是他从业以来第一次遇到只要半杯的顾客，只好尴尬地说：“先生，这咖啡哪有卖半杯的啊。”
徐良之说：“你现在卖我半杯不就有了？”
“先生你可真会说笑，这半杯咖啡真没办法卖。”
徐良之失落地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你喝什么样的，我请你。”顾雪问道。
徐良之看了看他，摇摇头。其实内心是想答应的，可是实在没法说出口。
“不行，我今天还非就请你。快说，喝什么样的！”顾雪把菜单推到徐良之面前。
看着顾雪强硬的态度，徐良之不得不从。扫视了一眼，要了一杯三十的咖啡。而徐良之也被这样的价格吓到，速溶咖啡几块钱就能解决，难不成这三十的味道不一样？
而这件事也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再像之前一样生疏。徐良之主动攀谈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顾雪愣了愣，勺子在杯子里搅来搅去，半晌才摇摇头。
“那就是你看不起我。像我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值得别人多看一眼。”
“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啊！不准！”顾雪？生气地说：“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是有用的好不好，只不过……只不过可能你还没发现而已。”
徐良之摇摇头，说：“你工作多久了？”
“一个多月，今年刚毕业。”
“嗯？按理说你应该和我一样大，怎么刚毕业？留级了？”
顾雪打了徐良之一拳，不过那力道，对于徐良之来说，还不如一阵风带来的感觉大。顾雪说：“谁留级啊，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学霸好不好！”
“第一次遇到有人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自己是学霸，这今天还真是开了眼啊。”徐良之感慨道。
顾雪又给他来了一拳，说：“就是这么不要脸，怎么了？我今年研究生毕业，然后导师给我介绍了个工作，薪资待遇都还不错。”
“怪不得呢。”徐良之心想这人还真是天差地别，虽说都是从同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人，顾雪小时候学习还没有自己好。现在过得却比自己好上一万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顾雪来了兴致，问：“你怎么会想到喝半杯咖啡？”
“我说这是一种情调你信吗？”
“不信。”
“明知故问。”徐良之发现自己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要不然也不会以开玩笑的口吻来回答顾雪的问题。相而这一切，好像都是源自于刚刚的发泄。
“你怎么会这么惨啊，连一杯咖啡都喝不上。”顾雪嘲笑道，丝毫没有在乎徐良之是一个寻死之人，真不怕徐良之心里承受不了直接冲出去让一辆车撞死。
徐良之懒得理她，而这时咖啡也递了过来，他迫不及待地端起喝了下去。那一刻，徐良之觉得自己的胃会被烫出一个洞，伸手在口袋里摸索出一张卫生纸后把嘴里剩下的咖啡吐到纸上。
没想到这一举动引起了顾雪无情的嘲笑，一边笑一边说徐良之是个呆子。徐良之白了他一眼后，又细细抿了一口，发现这现磨的确实比速溶香不少，入口浓郁，喝下去后虽有苦涩之味，但仍能感觉到淡淡的甜意。徐良之心想怪不得要有咖啡店，要不然还真享受不到这种极致的味道。三十块钱的咖啡这个味道，那刚刚看到的四十多的岂不更香。
忽然顾雪愣了神，问道：“徐良之，你死了那么多次，跟我说说死到底是什么感觉呗。”
顾雪这么一问反倒把徐良之吓了一跳，看了看顾雪。她已经不像刚刚那样活泼了，眼神里的光也暗淡了许多，想必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吧，而她这样问，又一定和死有关。
“嗯……说不上来，很痛苦，头昏脑涨的。其实当我蹬开椅子的那一刻，本能地后悔。呼吸很难，能感觉到脑袋很涨，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就跟脑子进水了一样。渐渐的眼前开始模糊，手和脚呢，有点麻。还有个很奇怪的感觉就是想上厕所。慢慢的意识就逐渐模糊起来。 嗯……大致就是这样，不过我也很难说清楚那是什么感觉，你要是想知道可以自己死一次试试。”徐良之颇有门道地说，就像在传授经验一样。
“我不要，我还这么年轻呢，都还没和男人亲过嘴呢。”顾雪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不过倒不是不在意，反而是心里有什么东西，说出来才能这么苍白无力。
徐良之眼睛转了一圈，调侃道：“你要是想，我可以不介意让你亲一下嘿嘿。”
“滚，我现在可没心情说笑。”顾雪把头转向另一边没有看徐良之。
徐良之也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按理说以她那种性子，应该不会在意这样的玩笑话。于是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顾雪转过头来，眼圈已经泛红了，双目失神地看着窗外。徐良之递过去一张纸，示意擦一擦眼泪。
“谢谢。”顾雪说：“刚刚看到一个人，好像我爸。可是……可是他已经……”说着她就趴在桌子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徐良之手足无措，可最后还是把胳膊搭在顾雪的肩上，只不过什么也没说。徐良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顿时心生暖意，而这种感觉已经消失不见多年，而现在，在眼前这个顾雪身上找到了。
这样的场景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俩是情侣，可事实是，他们只不过算是陌生人，顶多有个同班同学的关系，而那份关系又可以说可有可无。
许久后顾雪才从悲伤的情绪走出来，拿出包里的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容没有被毁后，才抬起头看着徐良之。
“你怎么了？”徐良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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