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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家。

安静。

“这次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波莉娅又轻轻的笑了,他喜欢她略带苦涩的笑,这样的笑让他知道面前的女人关心着他。

“一个很简单的任务啦,大概就是拆解迷宫之类......”

“我会想你的。”他靠在车窗上,很努力的扭过头去,他想把眼泪都藏起来,他想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男人了。可他觉得更难过了——他知道自己仍然像个孩子。

“我也会的。而且你知道吗,”波莉娅轻轻打开两人之间的储物柜,将一片厚厚的包裹放到他膝盖上,“等你刚刚坐上火车准备成为一个大学牲时,我就回来了。”

他拆开包裹的褐色封皮,从一堆文件的表层拉出一张纸和一本薄薄的黑色书本。

那张纸上用毫无特色的印刷体英文写着

【入学证明

布莱本斯克大学

兹证明

文宇孟

于各方面获得合格资格

以允许于本校就读频量学专业

而那本书呢,名字叫做《布莱本斯克大学入学须知》,不用看详细内容也知道它和地球毁灭毫无关系。

“频量学。”他叹了口气,把包裹连同入学证明和须知一起扔到了中控台上,入学证明被震起顺着他的腿落到了脚边上,他没有力气捡起来,以后四年——或者以后一辈子,他就要跟这种无聊到挤不出一点有趣部分的东西相依为命了吗?

他早该知道爸爸会想让他学这个。

“频量学是虚拟空间计划的基础嘛,”波莉莎貌似在很谨慎地挑选词汇,“其实......其实用心学不会很难的,我当年的频量学就是在布莱本斯克学的,那里的老师超棒,一点也不会枯燥啦,而且告诉你个秘密哈,很多大老板都在拼老命学频量基础呢。 再说了,等你上大学了不就离开那个大忙人了吗,天高皇帝远喔,以后想吃吃想喝喝,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岂不妙哉?”

可是把一只鸟关在山顶的笼子上,它真的会觉得自己在飞翔吗?他想道。

汽车驶上了高架桥,原野和远方的楼群在眼前伸展,他摸了摸窗玻璃,感觉眼前的场景有些不太真切,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窗户那边的世界是别人的,离他很远很远,那个世界轩轩嚷嚷,吵吵闹闹,四季变换,时节如流;而他呢,像个被人忘记的小孩儿一样被留在了窗户的这边,这里很安静,好像空气都是静止的——在过去时光里一直如此。唯一一个愿意扰乱他平静生活的人就要离开了,而他呢,将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完成别人的梦想。

老爸常常会说什么享受孤独是成功人士的必经之路,可孟文宇觉得孤独就是孤独,就是那种让人觉得很难过很难过的东西,是一种明明被人忘掉了可自己又很在意的感觉,就像静静地沉进大海里,看着海面上星星的影子慢慢远去......

可他不想让波莉莎为自己操心,他更害怕如果自己不听劝的话她会嫌自己很烦,于是他点了点头,从嗓子眼挤出了一个字,“嗯。”

他觉得有些东西说出去就会显得很矫情,你只能自己去品味,去学着习惯。

可这时窗外的景色流动的越来越慢,最后静止在了车窗上,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是车停了下来。他诧异地向波莉莎看去,波莉莎向他转过身子,抱住了他,“老弟,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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