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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家人焦虑不安,大娘痛苦不堪的一夜之后。第二天一大早,随着大娘最后大叫一声“我的宝儿啊~~”的喊声里,大肚子一挺两挺的咽了气。阿宝哥刹那成了没娘孩子。

沿着土炕边血流一片,席子衣被染的黑紫!血水流了一盆一桶,还有几块粗纺棉布也滴着血水搭在盆边!几个郎中抄着手有的沉默有的轻咳,唉声叹气耷拉着脑袋,像犯了大罪的人。几个大娘婶子两眼抹泪,大伯哭红了眼,爷爷坐在太师椅里,闷着头搓着手。阿宝也饿了一夜哭了一夜,嘤嘤着直打哆嗦,好歹回过神来的三婶婶把阿宝哥抱在怀里,掉着泪给他喂奶,不多时阿宝哥睡着了,还不时抽泣不时哆嗦,可怜的又一波哭。

经过突如其来的变故以后,大家没来及难过,就必须面临阿宝的死与活的问题,刚水嘟嘟的娃娃,突然没了娘,就没了奶水,光靠借奶不是法子啊!一群大老爷们怎么办?事情就这样在不得不的艰难困境里抉择,如割肉挖心般的决定下来!最后不得不让出嫁两年多的大姑带抱去寄养,从此阿宝哥离开了老宅,也把全家的幸福和欢乐一起带走了,留下了无尽的牵挂和悲痛。

大姑比大伯大四五岁,嫁的不远。高高的个子,洪亮的嗓门,早年随爷爷革命,思想开放,没有裹脚;参加过识字班,根红苗正,一代女豪杰派头,奶奶嫌她跟着爷爷瞎起哄,嫌爷爷带这么大女孩子不务正业,不学好!人家都笑话,爷爷也管不住,也没空管。到大姑18岁就嫁到了河东尚庄大家望族徐老石匠家,也是革命家庭劳苦大众的人家,也算门当户对。姑父排行老二,四方脸,大个子,干净利落,略微倒立的浓眉,大眼睛,高鼻梁,大嘴叉。也是石匠,有把好手艺,有把好力气,人不大爱笑,不大爱讲话,大方不惜力气,吃饭总给孩子们夹稀罕菜,自己舍不得吃。平时来老宅总带糖果和饼干。

从老宅门口往西绕过山前的哗啦湾,爬过西山衙口再趟过小溪沟子魏家庄北头,翻过一道小山梁就能远远看见大姑家的粗大的大枣树傲立村正中央,枣树有牛腰般粗,树枝粗壮繁茂;附近歪着的还有一棵老核桃树,核桃树也不细水桶一般,四五岁的小孩子躲在一面把脚丫子收拢,另一面的大人也看不到。枣树枝杈斜着身子侧过西南角的羊圈围墙,耷拉着一串串圆铃铛枣儿,红的白的花的可甜了。山羊有时垫着脚就能扯下几颗枣或者几片叶子。核桃树的枝杈也斜侧着一股大枝子,翻过西屋屋脊,探下头,里面藏着好多核桃,圆圆的青青的有白麻点子,吃起来费事谁也懒得打。

大姑那时刚生了二表哥,大表哥两岁多刚会跑,虎头虎脑的。二表哥也有八九个月,白白胖胖的。万般无奈的爷爷无奈地将阿宝哥就这样寄养给了大姑,吃大姑的奶水。

大姑家妯娌好几个,姑父是家承的石匠,一家人都是石匠。常年吃过大锅饭后,集体到后山石场给生产队里出工。支持各地的水库渠道的方石,块石以及精凿切料石,散工后也偷着给别人做磨盘,给别的村做碾盘碾子,给其他生产队做辘柱,私下里多赚点公分和地瓜干啥,钱很少,大多是粮食,小米都不多见。大姑的公婆虽然对大伯的情况很同情,爷爷大伯也经常去帮工说好话,不吃饭就走,大姑偷着给藏点东西带回来,爷爷也呵斥她多次。但是在食物匮乏的年代,干重体力活的粮食更是珍贵,粮食往往不够男劳力吃的,随着二表哥和阿宝哥的长大,大姑的奶水也难养活两个大小子,再说大姑人高大,没裹脚,和男劳力一样干活。人很瘦,显得尤为高大。天长日久,一两个月下来阿宝哥必须面临断奶和去留的问题。大姑实在也扛不住公婆的压力,在他们看来,吃饭倒不是大问题,但是儿媳妇带着娘家侄子担好不担孬,再说大姑既要吃饭还得出工,大人受不了,姑父也心疼,大姑也经常受气。

爷爷要强,要脸面,大伯还年轻自然在强势的父亲面前也没得主见,生活还要陆续,儿子还是要讨老婆的。突然没有了婆娘和孩子的大伯人变得苦闷起来,好歹爷爷名望高,不多时就有人给大伯划拉了一门亲事,提亲的是大伯的岳父,这次提的亲是已故大娘的姨家表妹,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在山后住,亲事一提很快就成了。所有的条件都能满足,唯独一条,女方提出不能当晚娘,尽管是两姨至亲,晚娘不好当,怕有闲话!事情就僵持了下来。

好歹爷爷是果决的人,老头很干练,做过好多大事情。一九三几年到四几年,经常在各地做贩卖牲口,有时是马,有时是驴,有时是骡子,买卖大牲口全靠腿脚驱赶和赶集入户,世道闹心,一趟生意有时大半个月,冬天和秋后是往返的时间长,春夏时间短,长的时候要住七八家店才能回来,短的时候住三四家店回来。有时也赚不到多少钱,有时还剩几头牲口牵回家。爷爷有合伙人,有时是三四个,有时是一两个。到了临近解放的四五年以后,爷爷出入更频繁了,生意也不多好,家里那时经常有搜查的环乡团进家搜人,指着奶奶训话,要是不说爷爷去哪里了就弄死她,吓得父亲在怀里哆嗦,父亲小时只要出门就一直带着刀,小孩子别在后腰腰带上的破刀直晃荡,既搞笑又尴尬。再后来环乡团的头头武大麻子在麻匪集后山背乱石砸死后,就再也没人来家里搜人了。再后来快解放了,爷爷有时带人半夜进家,手里有硬家伙,有家伙。半夜总是提审清算啥的,吓得奶奶不让说出去,一说就哆嗦成一个蛋,咳嗽成一团,因此也留下了病根子。

解放土改后,爷爷作为老干部开始领导乡里乡亲发展生产运动,组织委员会。打土豪分田地,分生产队,开荒,植树造林,组织出工修水库。很少回家。奶奶是童养媳,艰难困苦中拉扯着五六个孩子,在父亲十三岁时过世了。再后来太平了,生产队食堂解散,爷爷上了年纪就不多么忙了。日子就清闲了起来,大部分时间是为自己的几方儿女操心了,生产大队也换了队长, www.uukanshu.com爷爷闲了下来。

在大伯的再婚事情上,爷爷还是雷厉风行一锤定音,“有媳妇还愁没孩子,芝麻刚开花,还愁不打种”果决的决定把宝哥送人,迎娶了第二个大娘。于是乎阿宝哥就换了鲁姓,更名铁蛋。爷爷和大伯让我们一直都叫他阿宝哥,直到大伯去世。

考虑来考虑去,大姑忍痛将十个月零八天的阿宝哥讨给了大姑村里一直没开怀的本家的姑奶奶了。姑奶奶是本分人家,大姑称姑奶奶三姑。期间大姑也偷偷去喂阿宝哥奶水,一直到阿宝哥会跑。大姑家二表哥早早断了奶,一走娘家就哭,爷爷也时不时去大姑家走闺女,顺道看他远房的三妹带些稀罕东西小玩具啥带旱烟,有时带的是喂牲口的黑豆,家里有黑豆是喂大牲口的有好多。这些东西不让我们动一动,我们都骂爷爷偏心眼子。爷爷和亲戚三妹走的很近,常往来,自然我们也觉得是正道亲戚就没多大意见了。

日子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过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命运多舛的大伯,娶的第二个大娘不幸在两个双胞胎姐姐刚出世就产后大出血没了,那时母亲还没有添我大姐,已经怀上大姐七八个月了。由于大伯的两个姐姐是女孩,不好往外讨,再就是爷爷不想再做那痛心的决定,家里有了母亲这房儿媳妇,能照顾两个婴儿,加上母亲眼看也要添娃了,就做好了让母亲带的准备。就这样在无奈的无奈中生活还是要继续!后来母亲一手带着三个差不多大的姐姐艰难的活了过来,也养成了母亲嚼饭喂娃娃的习惯,孩子太小不嚼饭怎么能喂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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