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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姐,姐姐和他这是什么情况?”吕修不敢相信,这么短的时间,两人便从刚认识到相处的如此融洽。
“嘻嘻,小姐喜欢舞剑,沈家公子很会这些。几番招式下来,小姐便被折服了。不说小姐,便连我们几个也是。”小梅一边笑道,一边指向旁边的三个小丫鬟。
“怎么会这样?这沈家的果然都不简单,他那五叔平时就没少捉弄我,他更是在我之前就讨得姐姐欢心。看现在这个情况,还真是难办啊。”吕修有些懊恼的想道。
“弟弟来了啊,你不要光站着,先找个石椅坐下吧。”刚走完一套动作的吕芊,取出随身的手帕,一边擦汗一边对吕修说道。
从吕修刚来,沈安就不时的打量他。看见他眼神的变化,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小舅子的表现,显然是不愿意他和吕芊过于亲密。看起来,他得想些办法改变小舅子心中的成见。
“说起来,来到吕家我们还没有怎么认识。修弟弟,坐下来喝杯茶聊聊,如何?”尽量展现阳光的笑容,沈安说道。
“那我先去取一些桃酥饼,我们边吃边聊,想听哥哥将一些江湖上的事。”不等吕修说什么,吕芊却是开心的说道。
等到吕芊取来些点心,三人在柳树下的石桌前坐下,闲聊着一些见闻。
“沈氏的商队很多,自然而然去的地方也就多了。他们每到一处,总要记些关于当地的事,方便经商之余还利于家里对各地行情的认知。我虽没怎么外出过,但那些游记我多是读过的。若是你们对某些地方的什么事感兴趣,尽管说说,想来我多是知道的。”沈安尝了一口桃酥饼,然后微笑道。
“还是想知道些言湘宁姐姐的事,哥哥能不能说与我听?”吕芊把言湘宁当成了偶像般的人物。
“你说她呀,我虽然没见过,但知道的还真不少。家族的游记记载的很简单,说她武功高强、为人惩恶扬善行侠仗义,在长湘郡很有名气。但更多的,还得是五叔告诉我的。
他这个人吧,对于天下间的奇女子,基本都了解一二。遇见一些他认可的,说不定还会前往走上一遭。找到对方聊一聊,希望彼此间交个朋友。”
这般风流的人才,不为家族做种马繁衍后代,还真是莫大的损失啊,沈安有些感慨道。
“长湘郡的言湘宁,五叔说他曾经去拜访过。简单切磋了一下,对方便离开了,五叔自讨没趣就会来了。但有关对方的事,他知道了很多……
重男轻女之事,天下间古来有之。荆州地处南方,平原狭小多是丘陵山地,往往各家都盼望生育的后代是个男孩,比起我们这些地方,重男轻女的思想更重……
言湘宁本是一家普通农家人的小女儿,后来因为饥荒,他生父母便把她丢弃在集市里。虽是没有办法养育,但总归希望能碰上个好人家。好在上天怜悯,一处尼姑庵的老尼姑发现了她,并在山里的尼姑庵中抚养长大。等到老尼姑老去,她才下山。寻及生父母之所,却发现早在战乱下成为一片废墟。如此逆境,她没有被打倒。一入红尘,便开始崭露锋芒。“她有自己的道义,她庇护数不清的可怜女子,她在长湘惩恶扬善。便是说她完美无瑕,也是应该的。”这是五叔的原话。在整个长湘郡乃至荆州,她是无数女子的精神偶像。因为有她,一些过于艰苦的,便会认为生活还有希望,还有盼头。”
本是故意想来找麻烦的吕修,听到这番故事,完全沉醉其中了。他当然也很佩服言姓女子,但更多的,他突然发现这个沈氏的家伙比起外面的说书人更会讲故事,心中对他的感观有了些转变。
吕芊则听的如痴如醉,时而为言湘宁打抱不平,时而仰慕她可以称之为侠义的举动。再回想起自己,心中反倒是有些黯然。婴儿肥的小脸儿露出了伤心的神情,却是把沈安看的心慌了。
“妹妹怎么这般神情,可是我的话语中有什么不当?”
“唉,对比一下言湘宁姐姐,感觉自己好一般啊。若我不是生在吕氏,有她那样的情况,也许我早就……”
“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沈安故作生气的样子,“每个人的情况不同,自然人生风景也就不成,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妹妹擅长绘画、擅长做糕点,为人温婉体贴,其余世家女子有几人比得了妹妹。便是普通人家,也是每家最为贤良淑惠的女儿。若让我在妹妹和言湘宁之间选择,我会毫不疑问选择妹妹。”
“就是就是,我也一样。”吕修附和道,他单纯觉得自己的姐姐乃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谢谢哥哥垂青。”吕芊羞红了小脸,怎还不明白对方的心意。她毕竟是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男女情感之事虽说没经历,但言语间的意思想法,在家庭的熏陶了,她多是能想到的。
与沈氏联姻,她是知道的。尽管没见过对方,也不知对方相貌人品如何,但出于对家庭父亲的尊重,也没有什么太过分的想法,但总归心中有些不快。今日相见,虽说表面沉稳镇定,但心中其实紧张的要死。若对方是个样貌丑陋五大三粗的男人,或者玩世不恭举止轻浮的纨绔子弟,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现在看来她是幸运的,对方样貌表现皆为上佳,言谈举止也是落落大方,便连对她,也是……,想到这里却又羞红了脸。
场面重新热闹起来,沈安继续说起一些曾经看到的江湖趣味,说到妙点上,吕氏姐弟俩也会笑笑。几个小丫鬟也靠近听着,一人一把瓜子,又是吃着又是笑着。
沈安尽量说一些轻快的、有趣的,遇见血腥、残酷的,多是一带而过,说起那些总归有些煞风景。偶然间提到了吴郡名妓创立的百音坊,引起了吕芊和几个小丫鬟的极大兴趣。
“这个我也知道的。”吕芊开口,“天下间少有的女子为主体的势力,听闻她们既精通音律又有武艺在身。前些时日百音坊的苏不仙苏大家到东阳城巡演时,曾经来拜访过我父亲,那日听及苏大家弹奏琴声,既有女子柔弱温婉之态,又宛如铁血战场金戈铁马的气势,就连我那个满脸写着“此世皆虚无”的二叔都称赞不已。”吕芊提及百音坊苏大家之事,还忍不住吐槽了一下她的二叔。
“姐姐说的没错,苏大家弹奏的琴声很好听,二叔也夸赞了。”吕修点点头。虽然他对音乐毫无兴趣,那日也没去听,但身为姐姐的好弟弟,他不能和姐姐唱反调。
听到这些,沈安反倒是心中一动。
百音坊遍及扬州、徐州,她们的总部位于扬州吴郡。虽说自身实力也算出众,但因以女子为主体,总归有些欠缺。那名创立百音坊的吴郡名妓也是知道这点,便主动寻及九江谢氏的庇护。UU看书 www.uukanshu.com
那可是九江谢氏,历三朝五国的千年谢氏家族,冠绝六大世家。有了谢氏的庇护,一些找事之人和势力也就息了念头。
近几十年,双方相处都比较融洽,一直为外人称赞。可现在,百音坊的苏不仙苏大家借机巡演拜访吕氏家主,若说当中没有猫腻,他是不信的。沈安猜想,百音坊和谢氏应该是有了矛盾,出于寻找新的庇护势力或者达成某些目的,才有了会见吕氏家主的场面。
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事情如何,总归和他没有太大关系,然后又继续说着一些江湖之事。
一些他以为无聊的事,听的几人却是觉得津津有味。后来他觉得实在无聊,便试着讲些前世看过的科幻大片场景,那可是他的最爱。可是一些词汇,他实在不好解释,说着说着只显得生硬不顺畅。无奈,又返了回来。之后联想前世看过的经典之作,试着加一些爱恨情仇,反倒是赢得众人欣喜。说到悲剧结尾,几个小姑娘还不断抽泣流泪。吕修这个家伙竟也悲花伤月起来,说着什么“红颜薄命”、“最是多情悲哀”、“女子最爱莫要轻易动情”之类的话。但总归,效果还是不错的。
朝阳唤来夕阳,湛蓝的天空披上一身大红丝绸的轻衣。不知不觉间,时间这家伙就开始由走到跑进而到飞,想一快再快的奔向天边的尽头……
“天色不早了,今日便到这里吧,妹妹再见。”眼见天色渐变,沈安主动提起离开。
虽说他表现还不错,但总归还是欠缺的,所以他打算请教一下他那“天纵奇才”的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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