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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几日在吕府,沈安每日都与吕芊、吕修待在一起,彼此间愈加亲密。最初对他还有些成见的吕修,现在和他也是勾肩搭背的。偶尔拿他身材打趣,这家伙也只是乐呵呵地笑着。
“唉,整日待在家里无聊死了,姐夫我们出去走走?”吕修现在基本认定了沈安,现在直接改口叫起了姐夫。
“这东阳城里,也是有趣的很。说书的杂耍的,走南的闯北的,唱曲的武枪的,总有种是你喜欢的。”
“妹妹觉得呢?”沈安看向吕芊问道。
“都听哥哥的。”吕芊说话有些矜持,但沈安还是能听出她言语中是愿意的。
“那便出去走走,外面总归是比府里热闹的。只是要委屈妹妹些,毕竟是个女孩子行事不太方便,待会儿简单收拾一下,把自己打扮成个假小子。”沈安说道。
众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吕芊束起了秀发扎成马尾状,还在脸上涂了些蜡黄色的颜料。沈安又叫来韩忠,让他安排了五六个好手。待准备完毕,几人高高兴兴的外出游玩。
一上午的时间,最先撑不住的竟然是吕修、沈安这两人,难兄难弟相互搀扶着,一边气喘吁吁的,一边跟在吕芊后边。吕芊一个人走在最前,左手一根冰糖葫芦右手一个拨浪鼓,一边跳着一边走着,看出来是很开心的。偶有些妇人遇见了,也会驻足一观,像是把这男扮女装的人儿,当成了梦里常遇见的俊俏书生。当中遇见个胆大的,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美妇从马车上走下来,便询问沈安等人,想知道些前面小公子的情况,在吕修说出吕氏后,才怀着有些尴尬的神情,说了声抱歉打扰了,一个人悄悄离去。不曾想,却是引起了一些妇人的注意,好在对方没有太过分的举动。
“在外面走了那么久,大家也都累了,找个地方点些茶点歇歇吧。”沈安开口。
吕修像是来了精神,连忙道:“这事我熟的。城东有家不错的茶馆,那里有个常说书的老先生。我与城里一些年轻的子弟,经常去那里吃茶。去了你们准会叫好。”
茶馆里坐下,吕修随手二两碎银递上。店家嘴角乐开了花,忙叫来店小二端来最好的茶水点心,茶点端上来,那老先生也正要开始。
“啪!”一声拍案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且接上回。那唤作彪哥的黑脸汉子,生的是一脸凶相,满脸的络腮胡,一身的腱子肉,手持把虎头大环刀,四平八稳的站在那半山腰,开口便说“尔等尽是些平日里作恶多端的山贼,今日既然遇见咱彪哥,已算是人间阳路尽了。”众山贼闻言哈哈大笑,当头的大当家直呼“便是爷爷立在此处,你这黑厮又能奈我何。”说着还做了个歪脖子的动作,示意那黑脸汉子来砍头。
彪哥那是何等的暴烈脾气,闻言便大喝一声冲了上去。却是众山贼都没料到,那黑脸汉子竟是个二流高手,不多时便杀得众山贼人仰马翻,那大当家哀痛高呼“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话音刚落,那黑脸汉子就砍下了大当家的头颅。再想提刀解决剩下的,才发现刀口已经钝的再也割不破人的皮肤了。便道了声“看来天意如此,尔等就此散去,日后定要好好做人。”众山贼闻言大喜,倒头便拜,痛哭流涕说道一定痛改前非,说完便一窝蜂地散去。
恰逢夕阳落下,漫天红光弥散。彪哥把刀插在地上,盘腿而坐望向远方,粗糙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端的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好。”厅下众人纷纷叫好,都敬佩那唤作彪哥的男人。几个颇有家资的,还吩咐身后小厮递上赏钱。
“哎?这彪哥,是不是那日拦截大哥他们的?样貌特征倒是像那人,只是这过程说的,倒像个江湖上的大侠,又感觉不是。”吕修疑惑的说道。
“八成便是那人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名字、外貌、武器都对上了,其余的估计是这说书的艺术加工,反正结果应该不差,那褚彪,哦,彪哥,把那伙山贼给灭了。”沈安说道。
“这就是江湖吗?行侠仗义的大侠,作恶多端的坏人,听着还真有趣。”吕芊有些兴奋地说道。
“芊儿听听就好了,可不要太当真。就这老先生说的事情,当成个故事听就行了。那江湖中事,多是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沈安摇头说道。
天下间最难测的便是人心,同族、同门间尚且内心难齐,更何况整个天下。不同的利益诉求、不同的人生理念、不同的地域门派差别,指望这些给你带来个充满美好的江湖向往,不可能的。
“小二,看茶。”进门而来的,一个魁梧的黑脸汉子。
“咦,姐夫,这不就那褚彪,彪哥吗?”眼见来人,吕修说道。
褚彪一个人来的,不见那书生的身影,两人大概是分道扬镳了。坐下后,茶水还没端来,先取出怀里用荷叶包裹的烧鸡,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哎,这人有些眼熟啊。”
“左右不过个走江湖的汉子,东阳城里这种面孔每天都有新的。”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日拦截吕家公子的便是此人。”
“嘶,这么说来,这人就是……彪哥?”
那天的事,围观的人众多。这褚彪随后几日又是专拿附近山贼下手,渐渐的成了这两天东阳城里的红人。只一露面,便被茶馆的众人认出。
“这位好汉的茶水,我来买。店家,上最好的。 www.uukanshu.com”说话的是个姓胡的员外郎,平日走货没少被附近几个山上的山贼打秋风,今日见了山贼终结者彪哥,大手一挥,说什么都要替彪哥付了茶钱。
褚彪拱手道了声谢,接着又闷头吃起了烧鸡。
那些山贼多是属于过不下去的,找到附近山上占山为王。有些恪守本分,在山上开辟农田,养些牛羊,自己过自己的,也不用被人逼着交些苛捐杂税。但大多数,还是选择了挥舞屠刀,毕竟这方面来钱很快。拿被彪哥砍的那伙山贼来说,一伙不到百人的小团伙,大当家的就有五六位妻妾,整个山寨更是隔三差五能尝点肉味,日子过的那个潇洒。这里面,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才财物流向这个小小的山寨。也难怪,姓胡的员外郎这么的热情。
“可还记得,当日这人离开时,可是口嚷嚷一定要做些大事。才过去几天,就有了现在的声势,倒是个言出必行的。”沈安说道。
“你们在这里坐着,韩叔,我们过去认识认识彪哥。”说着,沈安起身和韩忠走向褚彪那桌。
“彪哥,那日城东外,可还记得我这人?”沈安笑道。
“吕家主身后的小子?”有人靠近,褚彪停下吃鸡,听着眼前少年开口,略一思索开口道。
“正是。”
“那日是我过于冲动了,没问清缘由便做了那事,闹了个大笑话。可我褚彪自认多少也算个人物,这不,没几天就灭了四五伙山贼了。”褚彪露出些骄傲的神情说道。
“我倒是觉得,彪哥你大祸临头了。”沈安淡淡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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