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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游子行(10)
居然从那以后再没得到过消息?祁元茗很快了然:“波旬道在你身边安插了眼睛,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
汪清海点头:“也是多亏少爷出手,一瞬间就摆平了房子里的所有人,老奴才能把这些话说出口。那波旬道的杀手毫无疑问是个隐藏气息的好手,他可能藏在老奴这宅邸里,也可能藏在衙门里,老奴无能,没抓到他的尾巴。”
“但他却是抓到了老奴的尾巴,还给老奴写了信,告诉了老奴他的存在。”汪清海苦笑,“恐怕是想让老奴别再妄想掺和波旬道的生意,告诉老奴,老奴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祁元茗喝了口茶。心道不对。祁元茗知道,祁守宿在选壶时十分严格,如果没有了当的身手是没有资格成为“名壶”的。
剑意清澈,剑锋凛冽,祁元茗乍时出手没有犹豫,甚至没有多出起身的动作去让汪清海作反应,前一秒还在端着湖绿色的小杯饮茶,后一秒便摔杯拔剑,直刺汪清海。
祁门名壶里没有拿不出手的货色,汪清海好歹也是曾经的“半月壶”,勉力挡下了这一剑。只见汪清海直接以左臂挡剑,硬生生吃下祁元茗的第一剑,而后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小短剑,迎上祁元茗转攻腹部的第二剑。
“好反应。”暴起出剑的祁元茗只是简单点评了一句,没有收剑也没有解释缘由。
他借了汪清海防守的力道轻松挑开汪清海的招架,第三剑朝着汪清海的右手攻去。
汪清海无奈后退一步,拉开他与祁元茗的距离。少爷一语不发先出剑打个他措手不及,那每一招都是冲着要害来的,他要是不想尽办法吃下那几招,只怕是要养两个月伤。
祁元茗没有立时就要站起来追击的意思,汪清海总算有时间,将左臂里的东西给抖出来——汪清海在左臂里绑了一把折刀,这会儿已经被祁元茗一剑化为碎片了。
这时坐在小桌板前紧咬牙关围观的饭天景才发现藏在汪清海袖子里的折刀。要不是汪清海运了气,以臂发力,撑住了他臂上的这把折刀,那汪清海的左臂可能已经见骨了。
饭天景不解,祁元茗这又是发了什么疯。
尽管饭天景经常评价她的师傅无情无欲,平日里练剑修的是无情道,但也正是饭天景最清楚,祁元茗肚子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可不兴细究,肠子都被他那黑水泡霉了罢。
祁门名壶中的大多数人都知晓大少爷的剑法。汪清海也不例外,他伺候祁守宿许多年,也曾经奉命上山或是跟去江湖中,背地里看过祁元茗使剑。
祁元茗的剑,剑意直率,剑风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他一剑不奏效,下一剑便接踵而至。若是只会一味防守,汪清海这把老骨头可跟祁元茗耗不起。
汪清海低声一句“冒犯了!”,便拿着他那把名为若海的短剑,转守为攻。
殊不知,祁元茗等的就是汪清海这一手。
原先一直坐姿出剑的祁元茗突然将剑收至身后,而后以掌撑地,手臂迸发出猛劲,单手腾空,翻身越过汪清海的头顶,凌空踏步移形换位,让汪清海扑了个空。
失了手的汪清海再没有出手的机会,祁元茗已经把剑架在了汪清海的脖子上。
“你的身手倒是没有退步。”祁元茗疑惑问道,“但以你的身手,不该被那人限制至如此才对。难道波旬道还有第三境以上的高手?”
祁元茗的剑又收紧了一些,他在用动作示意汪清海好好想想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刘客舟在外头用余光看正房里头的动静,这祁元茗的动作把他看得心惊肉跳,原本那个满脑子正道、看到自己拦路打劫都要出来踹自己两脚的祁元茗怎么变得这般恶劣。
饭天景倒没有同刘客舟那样大惊小怪,祁元茗嘛,看着无情无欲天天练个无情道,其实憋了一肚子坏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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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客们还有心情腹诽点评,当事人汪清海可没这份闲适了。
汪清海甚至没有勇气抬手擦了自己额头上的汗,却对祁元茗的问题感到无奈。汪清海只能说,波旬道的那位安插在衙门内部的杀手应当是没有第三境的实力的,要论以往的话,汪清海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在自己家都得缩着脖子装相。
祁元茗皱眉,疑心汪清海是否患上了暗疾,还是说汪清海被人暗中下了禁制——祁元茗与西北的李家打过交道,知道李家有那种能让人永远闭上嘴的手段。
可汪清海若是中了李家的招——祁元茗的眼神暗了暗,他在李家身上可吃了不少苦头,他对李家的手段再清楚不过,让汪清海继续活着或许比杀了他还要残忍。为了他好,祁元茗应该趁着汪清海还留有自己的神智,就帮汪清海砍下他的脑袋……
汪清海看出来了祁元茗的顾虑,叹了口气,说道:“老奴已经不是孤身一人的游子了,老奴找回了自己的名字又找到一个家,变得贪生怕死了罢了。”
汪清海再开口时,语调里只有乐呵,像是在普通地给旧友介绍自己的妻子:“老奴已经成家啦。一把年纪却在六年前娶了个比老奴要小三十岁的妻子。她体弱多病、又没什么文化、长得也只是还凑合,但是老奴甚是心悦她。”
“老奴是能跟那波旬道的杀手拼死一搏,可老奴的妻子不行啊。在老奴眼里。她只是一个喜欢熬山楂酱,做山楂糖的小姑娘。”
“有了这软肋,老奴再不是少爷那般,能仗剑走天涯的游子了。老奴得对她负责,也得对扁壶镇上的人负责。两份责任在老奴身上,老奴已经不能再随心所欲地出剑了。”
……
什么做山楂糖的小姑娘,又是什么游子。有了软肋便不能出剑?祁元茗气结,却没法把这股无名火给发出来,因为他想到被师傅春不眠指派到了他身边的饭天景。
闷着气,他不打算与汪清海多周旋,他打断汪清海的装相,直说道:“那其他人的命便不要紧了么?”
汪清海微微错愕,祁元茗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一连串话全倒了出来。
“你们其实早就预料到了这伙人的行动,故意不露头,围在外圈只等着收网吧。那仗势不是临时接到消息的人能摆出来的。”祁元茗想,汪清海那套“刚接到丢失小孩家人的报关就赶来了”的说辞也只能骗骗普通老百姓。
但若是今天遭到这些事的,真是那些普通小老百姓呢?
祁元茗几年前随刘客舟、青妲己这些走江湖时见识过,这些普通人们挥得动锄头杀得了猪,但真遇上这些会功夫的,大多数都死路一条。
“波旬道今日派出的几人,身手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但若是普通平民百姓遇上他们,而你们又没能及时赶到的话,那与送死何异?”
今夜,从那伙贼人进入祁元茗的警戒圈,到他们袭向马车,用了三十多秒。对祁元茗来说这时间足够反应了,但普通人别说是做出反应了,运气好一些的可能一觉睡醒后就发现孩子没了,运气差一点的这一觉就睡不醒了。
而这三十秒,祁守宿本人尽了全力的话,是能从外围赶到的。但要是算上他手下那些虾兵蟹将,便是天方夜谭了。
祁守宿今晚的决策,无疑是在拿波旬道那伙贼人的人性做赌。
祁元茗说:“你为了妻子的安全能忍辱负重,普通人倒是可以随意牺牲了。”
“谈起那伙贼人时如此义愤填膺,但是下手却没赌上所有。我想有一点你应该说错了,并非是波旬道没有放过扁壶镇,而是你放过了波旬道。”对波旬道来说,一个算不上富裕的偏僻小镇,再配上一个做事束手束脚,可以轻易拿捏威胁的里正,这不就是个方便他们发财的风水好地?
说完祁元茗觉得这威胁的戏码甚是无趣,松开了对汪清海的限制,自个儿坐下了,还不忘重新拿起那盏绿色小杯,再拿起桌上那红色砂壶,给自己上满茶水。
抿口茶润润嗓子,嗯,是金闵那儿种的凤凰单枞,喝起来还能尝出丝花香。汪清海人品是不行,但茶品还过得去,泡茶的手艺也还不错。
祁元茗说的话是直接,做的事更直接。看得刘客舟啧啧称奇,刘客舟心想这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祁元茗,有话直说,有架就打,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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