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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祁元茗略通佛法,无需大法师讲经也能悟道佛法深意。

他在祁家学习的日子里也没少接触过“佛”一字,毕竟从大靖起,佛道中人总能在江湖中占据一方地位,令朝野头疼不已。祁守宿又是个遵循“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务实家,自然不会任佛门逍遥于他认知之外。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在祁元茗看来,心经中的这一句讲的便是人之心魔。

挂为牵挂,碍为障碍,有牵挂便有障碍,有障碍便是趋之不散的心魔。唯有走出人生大梦,顿悟现实,方能得道。

祁元茗未能悟到佛法中所为的大道,即使是他也被困在“梦”里。

不过他听到了慧明法师在念到这句经文时,慧明法师声线里不经意的颤抖。

恐怕慧明法师自己也没能意识到这颤动。

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全文短小精粹,慧明法师却反反复复念了有六遍——慧明法师的敷衍之意都快溢至表面了。

但祁元茗在慧明法师念到第三遍的时候,听出来了慧明法师越不过的心魔。

祁元茗抬眼看了看坐在上首的佛子,佛子却面不改色。

在这六遍心经之后,惠明法师再给他们讲了一小段大般若经初分缘起品、初分学观品、初分相应品。

这都是佛门经典,祁元茗耳熟能详,兴致缺缺,却没法放任意识神游,反而需要全神贯注,找“佛子”形象下的缺漏。

只可惜那个动摇与破绽就出现了那一次,这之后展现在祁元茗面前的,一直是这个完美的佛子、平静的法师、无名的来客。这之后从他的身上,再看不到那凿石工的影子。

等到读完这些经典后,今日的大殿诵经便告一段落了。但显然大殿里的其他人并不这样想,不少人眼角还挂着崇敬的泪痕,仿佛沉醉在了千变万化的大佛世界。

其中许多人都舍不得起身就走,纷纷站起身自觉排成长队。挨个向慧明法师招呼问好,一些悟性好的人还会抓住这个机会同慧明法师探讨两句佛法——尽管慧明法师看起来并不会搭腔,只是舒展着眉宇温和地聆听。

佛子不急不躁,眉间带着和蔼的笑,逐个听完了所有人的话。祁元茗也安安静静地坐在大殿的角落里,明目张胆地观察这一位“生亡普佛”、“剑宗寺守门人”、“人佛子”,也是柳三刀口中的所谓“夺人功法者”、“普通的凿石工”。

“慧明法师,家母自从听过您的讲经以后日日在家诵心经抄写心经,我也让家中小辈、妯娌、还有那些下人们也抄写起来了。这半个月以来家母的身子真的好了不少。”穿着端庄的女人拭去眼角的泪,让丫鬟扮相的人给慧明送了一篮家中自制的点心,一定要表心意。佛子没推没拒没应,只是垂着眼看着手里的佛珠微笑。

“法师啊,上次跟你提过了以后,我家的母猪真的就怀上小崽子了,等杀了——呸呸呸,我知道你们出家人不兴这个,回头我种的小青菜长出来了就给您跟住持带点来!”精瘦的老头话很多,絮絮叨叨,“你们寺庙里有些小孩子太瘦啦,要我说那么大点的孩子就不要管太严,该吃肉吃肉……”像这般不太象话的发言都没让佛子皱一下眉头。

也有人不太高兴,到了慧明法师面前就开始落泪,祁元茗听到那个人说:“家里的银子都投给那个窟窿了,今天欠明天借,催债的人已经知道我们住在那个坊里头了,下一步怕是。”说到一半又不敢说下去了,痛苦地咬住牙,转头就跑出去,但没跑几步又想起自己身处寺庙,硬生生慢下脚步来,握着拳出去了。

佛子只是盯着那人的背影几秒,很快又转移了目光,投到了下一位来者身上。

笑容温和,眼神平静,仿佛世间一切痛苦都会在“人佛子”的注释与倾听下消解。

“施主请回吧。天色已经开始暗了。”流水的声音滑过耳畔,“现在就起行下山,能够在半山腰处看见太阳落在剑宗寺的侧边,日落慧霞下的剑宗寺想必能驱散您心中的迷惘。”

慧明法师的声音竟然唤回了祁元茗的神智,祁元茗余光扫过大殿,殿里除了他与坐在自己面前的慧明法师外再无第三人,橙红色的太阳从窗外斜射进来洒在慧明的半张脸上,屋外也听不见吵闹的上香游客人声。

祁元茗一跃而起,轻功极意点步过水,祁元茗只用一息就从蒲团上迅速退到了大殿的角落!

背部紧贴大殿冰冷的墙壁,右手已经拔出一半的祁门红,眼神锁死了慧明法师的每一个动作。祁元茗动作迅捷,背后的冷汗却是落了下来。

祁元茗一瞬间便明白了他刚才的处境,他还活着单纯的是因为慧明法师未下杀手。既有一,难说二,或许稍有不慎,就会跟刚才一样犯下致命的错误。再来一次说不定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一念才生,万法齐现。传言不虚。”祁元茗说话时也没放松警惕,他仍未搞清慧明法师方才是如何将他的神智拉入了“空”的境地的。

慧明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佛珠,反倒宽慰他:“倒是不必如此警惕。出家人不打诳语,若是贫僧想杀你,贫僧方才一共有三次机会能够下死手。”

祁元茗未听劝解,仍是缓缓抽出了佩剑祁门红,一把长剑横在胸前,剑意从剑身开始丝丝向外拓展,直至包裹全身——自此开始此身为剑,祁元茗的一举一动,都将化身为祁门红剑意所在。

慧明法师原本一直垂着眼坐在原地,他眼神所触及到的只有任何人的下半张脸,却不看面容。直到祁元茗拔出剑来,感受到了那滔天的剑意,慧明才终于抬眼望向祁元茗,第一次看清了祁元茗的脸。

结果慧明面对着那细小又危险的剑意一会儿,说出来的却是:“你跟祁守宿长得不像,你的剑意也与祁守宿不像——贫僧与祁守宿做过交易后,已经在此等那名叫祁元茗之人许久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人。”

只需打个照面,慧明法师就能看出祁元茗的境界高低——三境无根。剑意凛冽,剑气通畅,乃是上等。

“施主应当也知晓了,祁守宿与贫僧做了一桩交易。老先生他能帮上我的忙,贫僧非常感激,便承了他的情,答应老先生将贫僧的剑借给施主——让渡贫僧这全副修为给施主,助青州重成南方之主,助天下重返大靖盛世。”

慧明法师仍是一动不动,手上也仍只有那串佛珠,他唯一的动作便是拨动那串紫檀色的佛珠,细数菩提叶数。

祁守宿看不出慧明法师的深浅,却对慧明法师的意图了如指掌。慧明法师的杀气重得都藏不住了,今日朝慧明法师搭话的那几人恐怕都会受着业气所扰,几个岁数大的老头老太恐怕有难关得过了。

“只是很遗憾, www.uukanshu.com贫僧却是要毁约了。”

“方才已劝施主下山一次,劝施主放下屠刀一次,又在先前放过施主三次,如今施主却仍然横眉冷对,倒也方便了贫僧施展。”

在慧明法师话音落下之前,沉默的祁元茗便已闪身至慧明法师的背后,悬空抽剑,直接瞄准了慧明法师的脖颈劈去。但即使是这番动作也为时已晚。

慧明法师摊开手掌,掌心朝上,由上翻下,一掌之力,万物倾倒。所谓剑道,只需人剑合一,那出剑时便不需要持剑,慧明法师使出的招式同祁元茗如出一辙!

这一掌就是重剑如山,压倒了祁元茗的根骨,甚至在一掌之下便冲断了祁元茗的左手。若是祁元茗没在那刹那抬起左手护着胸口,可能断的便不是手骨而是肋骨了。

祁元茗跪趴在地上,右手剑出挡下了慧明法师的下一掌,却没能完全抵消掉重剑之力,硬生生被冲击推到了墙边,再无路可退。

这第二击震荡内脏,祁元茗突出一口血,却不慌不忙,反倒是笑了:“以身为剑,所动皆剑。澹家的长女澹明月的剑倒是被你学了个十成十——或者说这就是无休榜剑九,澹明月的剑法吧。”澹明月,柳三刀所述的故事中的那位掌上明珠,天之骄子,悲惨的女主角,被夺走了一身功法的可怜人。

祁元茗擦干净嘴角的血,看着端庄肃穆表情逐渐崩塌的慧明法师,再问:“澹明月是被你杀死了吗?”

“既你一心求死——那贫僧会去向祁守宿老先生道歉的。”佛子面容悲肃,剑掌抬,佛珠落,一掌断生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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