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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坎坷,而自己水平如此,要怎么成为天下第一呢?

一个普通人要怎么成为天下第一?平清明是最清楚的,修行是水滴石穿,是积习沉舟,是绳锯木断,能持之以恒,必然有机会去用后日的勤补天资的拙。

人有百年,十年栽树不迟,四十学艺不晚,七十游山不憾,日日修行,总有一日该会有个结果,但修行的可悲之处恰恰也正在于此,修行要走的路可能长过一个朝代的兴亡,但人的时间满打满算可能不过百年。普通人只要有一千年就能成为天下第一,但这不是仙人不是妖人,大家终究只是站在地上不能飞不能腾云驾雾的人。

勤能补拙,绳锯木断,但那么点时间,凡人要怎样追上天才的背影?

所以这位匍匐在地上的败者,传言里头的圣僧,只能给祁元茗这个答案,他说他不知道。如何成为天下第一,又为何要成为天下第一,要问答案,只能给出一句:“贫僧不知道。”

“施主所求的答案,或许只有澹家的小姐知道了。”

“遗憾的是。澹家的小姐在变成这幅样子前,只跟贫僧留了这四个字。贫僧这两年不过是瞎摸石头过河,或许再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湍流卷走,再无音讯了。”

平清明确实不知道如何成为天下第一,这个愿望是他人的愿望,他不过是奉命行事,又或者说是在替他人圆这个难以实现的梦。

被托付的愿望,不熟练的剑法,无法运用得当的修为,精神上患得患失,举棋不定,暴躁易怒,惶惶不安,这圣僧的内里与他禅道里的空灵与圣洁全然相悖,也不知道剑宗寺的老主持是如何一眼相中了他,将他封为了剑宗寺的生亡普佛,佛祖转世,世间行走的人佛子。

平清明额头触地,恳切请求道:“既然施主别无所求,还请施主下山——放过我们吧。”

祁元茗感觉到了一阵晕眩,身下的人明明没有任何反抗的斗志与气力,他却觉得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是了,违和感,不对劲,能翱翔九天的巨龙怎么会给安上鞍具成了人的坐骑任劳任怨鞠躬尽瘁温顺无比?

祁元茗只不过是用一招便制住了他——祁元茗并没有杀了他。但平清明在方才,是真心实意想要除掉祁元茗这个不稳定因素的。

平清明是——无休榜上有名字的第十位,无休榜上的名字刻的不是澹明月,而是平清明,这个无法将澹明月的修为收放自如的平清明。

祁元茗腾空而起!

下一瞬,平清明的周身竟然迸发出刺目的金光,就好像剑宗寺大殿里那些镀了金身的佛像一般耀眼让人不可直视,一道道金光正是一道道锋刃,细细密密的剑刃直朝祁元茗刺去!若是祁元茗没在察觉到那违和感的时候便做好防御,那祁元茗定会被这金光利刃给吞噬。

人的眼睛可没法在刹那之间就习惯这金光,祁元茗落地后身形不稳,勉强架起祁门红横在身前以防平清明下一步的进攻。

这一刻祁元茗不再有闲功夫去压制自己的修为与境界,他们人在剑宗寺的地底奔逐,而剑宗寺上空却已是万里无云,唯剩冷冽月光,寺庙里头的小和尚们夜班惊梦,闭目修行的大和尚们乱了心神,在大殿里打坐念经的剑宗寺主持双手合十,轻声念叨一句阿弥陀佛。

但这乱流也只持续了一秒不到,因为平清明并没有傻到冲到祁元茗近身去送死,而是催动剑意变换了形态。

只见剑锋收敛剑意趋平,剑气收拢成了一个金色的钟罩裹在平清明周身,那些剑气缓缓凝结浓缩变得又细又密,一道千斤不破的后壁障就成了一只敲不动的金钟。

等到眼睛逐渐能够习惯了这夺目的剑光,祁元茗凝神细看一番,发现仅凭双目甚至难以辨明剑意流动的走向与剑锋的形状。识不出剑的走向就找不到剑气的缺口,那想要破招便是难上加难——好剑法。

“阿弥陀佛,失礼了。咳咳。”和尚吐出一口黑血,祁元茗打断了他的骨头跟内脏,他纵是能靠着这招保住自己,也难跟祁元茗再比划个高下了,即使险些就用这招重伤祁元茗,平清明仍旧是那恳切的语气,“施主若无所求,还请快些下山吧。”

平清明在祁元茗腾空后撤的空档里就闪身到了澹明月的床前,金钟罩稳稳当当地将二人全部囊括其中,因动作又快幅度又大,平清明不住地咳嗽,那厚实的手掌都快盛不下他吐出来的血了。白日里头平清明趁着祁元茗无防备断了祁元茗两根肋骨跟一根左手骨,祁元茗今夜原原本本全部奉还,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平清明只得暗自感叹,这真是个锱铢必较的天才。

咳到最后受不了,平清明又干脆卸了力道瘫坐在地上,省了站立的力气,盘起腿全神贯注运转内息去维持这道金钟罩。

虽然平清明的法衣早被他自己的血染红了大半,但那组成金钟罩的剑气却没有在整个过程中露出半个破绽。

口口声声别无所求的祁元茗在这时候却是抬剑直指平清明身后的澹明月,问说:“若是我执意要破你这一关,你能撑多久?”

“水枯石烂,殒身不恤。等贫僧死了,施主再来找澹家小姐叙话吧。”

祁元茗没有客气,气沉丹田,剑若游龙,无茗剑招·云淡茶清,剑锋缜密,剑意刁钻,好似一阵清风拂过,其貌不扬,却是直冲要害而去——这一剑下去,那组成了硕大一个金钟罩的剑气却仍是运转如常,没有因这清风一般无孔不入的剑法而暴露一丝疏漏。

平清明面无表情地再咳出一口黑血,身形巍然不动。

安如磐石,坚实不移。出剑无果的祁元茗丝毫不气馁,竟还有心夸赞几句:“扞格不入的金钟罩,妙哉。”要是饭天景今日也被带来此,肯定会在旁边忍不住翻上好几个白眼。

“可是若只是坐在那里,你是杀不了我的。”

平清明垂着眼:“施主既然不求澹家小姐的修为,那贫僧也没理由再杀你。再说若真是正面比拼,贫僧也杀不了你。但要是比耐性,贫僧的时间会比施主你长得多。”平清明没自信能杀了祁元茗,但有自信能耗死祁元茗。

平清明第三次劝道:“阿弥陀佛,珍惜光阴,请施主下山吧。若是有心愿未了要寻佛祖说话,天下之大,五湖四海都有我佛的小像,无论庙宇破败或辉煌,只有心诚,佛祖会能听到愿望的。”

祁元茗突然看懂了这个情绪多变,表里不一,时时刻刻紧绷着精神的男人。

平清明的行为里有诸多不合理之处——他希望祁守宿能够救活奄奄一息的澹明月,甚至不惜以澹明月的修为做担保,但他却会担心那靖国鬼无法履行承诺,怒而反悔;他会为了守住澹明月的修为而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起杀心下杀手,但他也会在认清实力差距后立刻收手不再尝试;他认得清实力差距,却一再挣扎,UU看书 www.uukanshu.com甚至要以命相抵,只为了傻守在澹明月的床前。

明明自知成不了天下第一,却背负起了澹明月的愿望,把成为天下第一挂在了嘴边。

这平清明矛盾又可笑,作出决定还能反悔,反悔后又要挣扎,这一切都只为了澹明月。要救澹明月,要护澹明月,要圆澹明月的嘱托,圆她的梦。

金钟罩,失意人,未尽语,终日恨。

“你这身功法确实不是偷来的抢来的——你是澹明月的徒弟吧。”祁元茗突然道。

平清明的眼皮子颤了颤,没有吭声,对祁元茗来说杀伤力接近于无的杀意又横空冒出几分来——看来祁元茗是猜对了。

“看来澹明月收了一个好徒弟啊,她以往一直跟我说不收徒弟,都是些埋汰苗子,没有堪大用的。”祁元茗反手收了剑,“你这金钟罩倒不是澹明月的剑法吧。流畅,干净,收放自如,澹明月若是能看到,她应该会夸奖你的。不过前头那些招式还是太青涩了,她看了绝对要骂你庸才。”

平清明多看了一眼祁元茗,动了动嘴,最后还是一句未说。

祁元茗也不等平清明的回应,这儿没有他所求的剑法也没有什么天下第一的答案,多待在这儿一会儿只会耽误他给饭天景布置功课的时间。

他转了身欲下山去,在走出门前又突然想起性命攸关的“小事”,回头随口一问:“不过——究竟是谁告诉了你,祁守宿是靖国鬼,救不了澹明月。”

平清明救澹明月心切,又是个没多少文化的凿石工,怎么可能会知晓前朝靖国鬼的名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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