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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子武蛮牛拜入师门后依然过得锦衣玉食,四岁拜师入门时就大张旗鼓地带来了六十九名随行,而后又花了大把银子招人在悬壶峰山脚盖了座五进的大院子、山腰上盖了个三进小别院,应季的水果、破例的牛羊猪鸭、燕肥环瘦的美人们都载着小舟晃晃悠悠来了悬壶峰……好喝好玩好看的是从入门开始到现在都没落下过。
当然武蛮牛在师门里头酣歌恒舞时也没忘记捎上师傅春不眠,得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第一个送来给师傅先享受。
武蛮牛今天特意挑了昨日新到的血橙“牡丹美人”来给师傅春不眠上供。
橙肉饱满色如牡丹,一口下去酸甜的滋味就溢得满口。
春不眠被这牡丹美人哄得脸上有点笑意了,武蛮牛才开口打探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师傅您让大师兄下山问剑好懂,但为何要让大师兄捎上饭天景呢?”这饭天景进山堪堪两年的光景,但在武蛮牛心中她的地位不下于大师兄祁元茗。
饭天景入山几个月后跟二师兄武蛮牛熟络了,武蛮牛就常带着饭天景撩鸡逗狗湖边垂钓野林拾果,就差没带着饭天景一起看西域女郎穿纱裙慢舞了。
祁元茗这人行事淡得像一汪水吃得也淡得像雪,饭天景这可怜见的孩子还得长身体,这两年能从一个病恹恹的小人长成现在这般阳光健壮还多亏了我武蛮牛——本着这样的想头,武蛮牛自觉有责任过问下师傅的决定。
武蛮牛嘴里还在念念有词,“饭天景这娃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师兄带着她不就是带着个拖累的。”话里的深意其实是讲饭天景这一走就是要跟着祁元茗去过苦日子了。
春不眠也没有同二徒弟交心坦白,只说了其一,“小饭也总有自己的槛儿要过,祁元茗总不能护着她一辈子。”
饭家与祁元茗之间的事春不眠也没同其他弟子提起过,武蛮牛也就模模糊糊猜个一半,机敏如他也就没再问,动动手给师傅再剥个牡丹美人换个话题就过去了。
旁边没什么存在感,一直没吭声的莫问春倒是懂了其二。
此番问剑之路凶险,大师兄祁元茗若是没点挂念没点顾虑,怕是有去无回啊。带上饭天景,大师兄行事才会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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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是谁都能领会师傅的良苦用心的。
“你祁元茗被逐下山出门问剑,为什么我饭天景也要一起!我两条腿一个脑袋加起来身量堪堪三十六寸,怎么还要陪你这八尺男儿走天下!?我不去,我不去!”
第二天饭天景一觉醒来就知道了这个噩耗,干脆在半山腰上撒泼耍赖躺在地上不肯起来。
“我在山上闭关两年也未有长进,师傅给我指了条下山问剑的明路。只师傅有令我此番出行问剑必须要带上你。恐怕师傅是想你能为这次问剑行做个见证,再长些见识,也悟出一些道来。”
祁元茗去头掐尾改了改中间内容,把是非黑白完全颠倒了的前因后果同饭天景讲了有十来遍,只要饭天景问一次他就答一次,念得饭天景头疼。
祁元茗还强调:“只是让我们去问剑,而非逐出师门。而且你前几日不还跟我说在山里闭关无聊想要下山玩玩了吗?”哪有师傅闭关徒儿出去玩的道理?再说饭天景刚来那会儿还要养病,祁元茗自然就把她拘在山上了。
饭天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问祁元茗:“下山玩跟下山办事儿学习哪一样呢!况且我入你门下但一日剑也未曾练过,师尊他不知道呀?我懂个什么剑!我还要帮你见剑!要我看的话咱们说不准就搁外头流浪百年了,跟被逐出师门有个什子区别!”
饭天景觉得自己这几年在山上过得还是挺开心的。
“师傅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且行且看吧。”祁元茗不动如山,任由饭天景把他的右手袖子拽走擦眼泪鼻涕。
饭天景大声嚷嚷坚持抗议:“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你说这些只是骗骗你自己!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饭天景两年前五岁被春不眠跟祁元茗捡回来以后再没出过青壶镇了。
虽然平时要对着丧家犬这个倒霉蛋的脸还要帮他抱剑跑腿打杂,但累了能找师尊他老人家诉苦玩乐,无聊了还能去二师叔武蛮牛建在半山腰的榭水庭里吃蟠桃看美婢,能跟着会玩会吃的二师叔到处找乐子。
这会儿叫她跟着这三世仇人丧家犬出门远游她怎么受得了?
小孩子情绪上来了免不了口不择言,能说的不能说的都一个劲倒出来。
“我讨厌你!我不去!我不喜欢你,让师尊给你换一个人见剑吧,我不要跟杀父仇人一起出门,我不要看到你,我讨厌你,假正经!假清高!杀父仇人!”饭天景说完就后悔了。
饭天景说完这句话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吭声,她小心翼翼地快速瞄了眼祁元茗的表情,然后再抽抽搭搭地小声哭起来,只是这会儿哭不是为了闹,而是真伤心了。
她也说不清是伤心自己那个被西方早早接引走了的老爹更多点,还是难过自己说错了话伤了祁元茗更多。
祁元茗叹了口气,他清楚饭天景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因此他只能说:“饭天景你有些累了,我带你下山去祁家休息一晚罢。”
饭天景没搭理祁元茗,主要是不好意思搭话,只自己闷头不吭声光是流眼泪。
哭得停不下来了就看看祁元茗,做出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祁元茗只能无奈地递出自己的另一只袖子让饭天景拿去擦鼻涕眼泪。
有袖子让饭天景擦眼泪了,她就又好上了几分,心底认为祁元茗这动作是没在怪她了。
到底年纪还小,在地上哭闹了半饷早就累了,这会儿又念着已故的家人们伤心地哭了会儿,没一会儿就耷拉着脑袋半合眼睛,人一歪就睡倒在青石板路上了。
祁元茗将背上的剑解下别至腰间,俯身,小心地扶起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饭天景,让饭天景趴到他的背上、把脑袋脑袋搁在他肩膀上。
祁元茗任饭天景的口水弄湿他的青衣,反正他的袖子早就被鼻涕眼泪污得一塌糊涂了。
但又能怎么办呢?祁元茗清楚这是自己犯下的孽债,只能他自己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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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壶峰上的宝贝一天到晚都有人惦记。昨天祁元茗一剑下山劈木撂倒木须真人的事迹都下江南了,UU看书 www.uukanshu.com昨天刚发生的事儿今天就有说书人编话本子了,惦记着悬壶剑的人们的心就又被这股风吹得骚动起来,不少人趁热打铁摸上了山,苦得武蛮牛与莫问春连轴转。
还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也打起了混进山里的心思。
这出戏到底落入他人眼了,孩子哭起来动静可大,躲在树影暗处的人看了场好热闹。
堂堂天下第一剑候补人选祁元茗居然在悬壶山里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磨磋。
躲在阴影里的人摸着下巴瞎捉摸,觉得自己这回凑了巧借着孩子的哭声隐匿了自己,偷听到了不少秘辛,回去可得着主子好好探听下饭家那档子事与祁元茗的干系。
阴影里的探子还感叹祁元茗身体素质好,看着是个文弱书生但他背着个壮实的小姑娘下山还能走得四平八稳。
探子保持着安全距离跟着他们往下挪腾,结果没下了几级台阶,探子便见祁元茗站在原地歇了几秒。
探子站得远,尽管他的眼力百里挑一,但仍然漏了祁元茗的表情。
台阶上的祁元茗突然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神不知鬼不觉中祁元茗手腕一振带出了他绑在小臂上的袖剑,食指中指自然地夹住袖剑,下一秒就运起内力飞剑出手,朝着祁元茗右后方三十度五里地的母抱子槐树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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