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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在登州卫指挥同知周文昌陪同下,许东来到了城外的左千户所上任。
周文昌跟许东也没什么交情,例行性宣布了许东任命文书,又讲了一通千户所各级务必服从许东命令、恢复千户所秩序、足量完成粮食上交任务等官话后,就先行离开了。
许东随后带着特战组,来到了千户堡东侧的操演场检阅千户所人马。只见杂草丛生的操演场上站着几堆东倒西歪、衣衫不整的兵丁,只有最左侧的一队人马军容相对严整,虽然衣衫也破旧,但看站的整齐,看着平时还是在抓训练的。其他的基本就不堪入目了。
点验了一下,老弱病残都算上,总共也就300多人。原来一个千户所编制1100来人,后来由于卫所衰败,编制减到了800人,就这差距也太大了,只有不到一半的人。
这时所镇抚陈之斌走到许东边上,解释了一下左千户所还有两个海岛百户所,那边还有一百多人,跟其他千户所相比,缺编也不是太严重。
许东走上简陋的检阅台,压住心中的怒火说到:“千户所各位兄弟,我许东是靠军功走上千户位置的,我需要的不是一支种田打鱼的部队,更不是一支精神萎靡、毫无训练的部队,而是需要一支能够打仗的卫所兵。
从今天的情况看,我们连基本的队列都站不好,更谈不上能打仗。我也知道,天下卫所的现状都差不多,出现这种情况不完全都是大家的责任,所以我也不想追究以前的问题。
但既然皇上信任,让我来当这个千户,我们以后就要按我的规矩来,我先把话说明白,免得以后说我不教而诛。
第一,卫所虽然亦军亦民,但本质还是军队,必须令行禁止、听从命令,特别是现在天下并不太平,鞑子占领的辽东半岛就在我们对面,随时可能打仗,执行军令尤为重要,这一点大家务必牢记。
第二,本千户所所有军官不得侵占军田,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以后千户所属军田统一组织耕种,军田产出上交军粮后,主要用于养兵。各百户、总旗主要职责是练兵备战,想要功名利禄,就要靠打鞑子立下军功来赢得,当然军官必要的利益千户所会统一考虑,我会逐步提高军官待遇。
第三,从今天开始,卫所兵只要能完成基本职责,粮饷将足额按时发放,所有粮饷发放由千户所统一派员组织,坚决杜绝层层克扣、吃空饷等问题。吃饱了才能练好兵,任何时候都不能喝兵血、亏待我们的兵!”
许东话音刚落,场下便爆发出了热烈的拥护声。普通的卫所兵想法很简单,谁能让他们吃饱饭,肯定就给谁卖命。
各级军官特别是百户脸色都很难看,几个桀骜一点的,手按着刀柄似乎想冲上来找许东拼命。但看到检阅台下方整齐站立,身强力壮、武装到牙齿的特战队员,一个个又不寒而栗、连忙松开了手。
许东站在台上,对这些人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但也不以为意。现在他掌握的武力镇压这些人错错有余,不怕他们闹事,闹事一杀了之,更方便整顿整个千户所。
讲完话,许东便让沈大成搬来早已准备好的粮饷,对照名册,现场核对人员,今天参加点卯的,每人发放粮食一石、军饷一两,军官翻倍发放。说一千道一万,都没来点实际的管用。粮饷一发,三百多卫所兵的精气神马上不一样,对许东的拥护也立即达到了顶峰。
发完粮饷,许东便下令解散队伍,百户以上军官留下,参加自己在千户所组织召开的第一次会议。除了百户以上军官,许东留在登州的主要骨干也参加了会议。
在千户官署正堂落座后,许东看了下参会人员,一侧坐着原千户所的人,打头的是千户所镇抚陈之斌,尽管只有从六品,但已经算千户官署唯一的领导了。
百户来了5人,有一人以忙为由告假,一人在偏远海岛还没通知到。除了许东兼任的草屿堡百户,其他两个位于千户所内的百户上次已经连同陈海富一并被杀了。另一侧坐着许东带来的人,分别是张大禄、李文登、沈大成、谢进等人。
“今天操演场最左侧,站的比较整齐的人马是谁的?”许东坐下来之后先问了一个他关心的问题。
“回大人,卑职是百户张庆水,左侧的人马是我们百户所的。”一个年约三十、衣甲洗得发白,但身形挺拔的军官站起来回到。
“不错,看得出庆水很重视练兵,抓得也很有一套啊,以后要继续保。”许东说到。
“谢大人夸奖,我全家除了我都死于投降鞑子的汉奸之手,只要能打鞑子,能报仇,让我干什么都行。”张庆水回答道。
“很快就会有这一天的,庆水现在只管好好练兵。其他人也说说情况吧。”许东接着说。
千户所镇抚陈之斌率先发言:“大人,本千户所目前共有军户700余户,2600多口,军田4000余亩,兵丁360余人。这几年连续兵乱,人口折损比较严重,各千户所缺编都较多。上次千户所被袭,金银损失殆尽,粮食还有约50石,这次要不是大人到任发了些钱粮,很多军户生活都难以为继了。”
各百户也陆续汇报了各自的情况,总之就是一个字,惨!要钱没钱,要兵器没兵器,除了张庆水那个百户还在维持基本的训练,其他的卫所兵就是个摆设。
不过从汇报中,许东也了解了左千户辖区情况。从登州城东到港口,再到渤海海峡的长山列岛,方圆几十里地都是左千户所的辖区。长山百户所还有几条载重几十吨的小货船。
沈大成汇报了粮饷发放情况,经过现场核发,共发出响银360两,粮食360石,共折银约550两。
许东一听,看来还是接手了一个大包袱啊,一群军户都嗷嗷待哺,等着他给发粮饷呢。不过,现在许东手头不缺钱,重要的是抓紧把所辖人口作用发挥出来,打造一支能打仗的过硬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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