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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林中学,一座位于两个行政区之间的学校。它的一边是连续几年都拿下“全国文明城区”的和平区,另一边则是以秩序混乱著称的,有着“小非洲”之称的XC区。可是枫林学校运气不好,被划到XC区,所以招收的学生也大多来自XC区,同时它也是XC区那个被称作“小布隆迪”的街道中三所中学里最差的一所,所以就造成了这个学校真正的好学生看不上、中档学生不愿来、招收的全是兜底学生的一所学校。
陈默站在看着手上的地址,连着对了好几遍门牌号,甚至拿出了手机打开地图又看了几遍这才相信这是个学校。
从陈默来时站在和平区的那个角度来看,学校的外墙是洁白干净的,但是里面的院子里的楼房的墙上却爬满了爬山虎。再加上大门紧闭,二楼、三楼的窗户的护栏成了一种不可辨认的样子,陈默很难不相信这是一个废弃的大楼。
学校占地不大,却四处种着树,唯一能看到的那栋教学楼的外墙的瓦片已经脱落了一部分。说真的,不怪陈默,任何人来看这栋楼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废弃的楼房。只有人走到正面才能看见那被爬山虎覆盖、只能隐约看到金箔覆盖的四个正楷大字“枫林中学”。
陈默扯了扯嘴角,心里对这个学校表示不满。但碍于现在是假期不让学生进校,陈默就安慰自己:“说不准进去还行呢……”
此时他已经把考试的失利暂时放到了一边。在校门口站了一会,罕见的发了个朋友圈之后,他决定去别处转转。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没有任何目的的在这座城市里溜达,对于他来说,这座城市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林立的高楼、街边树湖相映的公园,甚至路上形形色色的人,他都觉得别有一番风趣。
他惊奇的发现除了曾经的数学、后来的写作,还有这么多事情能让他提起兴趣。
走着走着就又走到了XC区。走在XC区小区之间的小路上,陈默感受到特别浓厚的生活气息,这是他很久都没体验到的。再次看到这么富有烟火气的场景,不知为何,他鼻子总是酸酸的。没有犹豫,他走进了面前正对着的小区。
与此同时,在同一个小区的另一个单头的某栋房子里,一位少年低着头站在一位中年妇女面前,脚下还放着一个篮球。中年妇女满脸愤怒,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在吼叫:“考这么点分你还出去打球是吗?你脑子是进屎了吗?我花这么多钱供你上了六年的课外班上出来了什么啊!”说着说这,妇女就用指头狠狠的点了几下男孩的额头。
此时一个看起来大一点的男孩开门进屋,却发现自己母亲和弟弟正在对峙。作为哥哥的他连忙把二人拉开一边拉还一边劝母亲别动火,母亲看到自己的大儿子回了家,更是拿两个孩子做起了对比:“你哥小时候那么优秀,小升初的时候我们都没给他补课他都考上了四中,你周铮呢……”
母亲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哥哥拦住了。“哎,妈,咱啥事别做对比好吗?我先说个事,我放假了,后面俩月呢就要劳烦您老多做点饭了!”哥哥明显是在转移母亲的话题,可母亲似乎不吃这一套:“康儿啊,你知道你这个不争气的弟弟考到哪了吗?”
顿了顿,她接着说:“枫林中学!”哥哥刚才还含着笑的表情忽然僵了一下,随后不可置信的看了周峥一眼,似乎想得到确切的答复。周峥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脸上带着几乎不可见的懊恼。周母看着周峥的表情又生起一股无名之火,尽管他也对自己弟弟有些不满,但作为周峥的哥哥周康还是再一次拦下母亲。“我就是没考好啊,再说了在差学校就不能翻盘了吗?”周峥撇撇嘴,似是对母亲和哥哥的行为表示不解和不满。
听到自己儿子这么说,周母竟感觉胸口阵阵绞痛,顿时有种要晕倒的感觉,又凭着自己的毅力站稳了脚跟。她捂着胸口,闭着眼,在眼疾手快的周康的搀扶下缓缓坐下。周峥虽然反应过来了,但他十分慌张,一下子手足无措,直到母亲被接住后才反应过来,这才疾步上前,也想要扶自己母亲一把,可是却被母亲拍开了,周峥本来脱口而出的道歉的话也卡在一半停住了。周母还是闭着眼,只是指着周峥,有气无力的给他下了指令:“你……回房……回房好好反省……”周峥虽然极不情愿,但看在母亲这个样子的份上,还是抱着篮球,一步三回头的向房间走去。站在房门口,直到哥哥投来“这里有我”的定心剂一般的目光,周峥才关上房门,做起所谓的“反省”。
其实周峥本来没什么不满的,他始终认为母亲在小题大做,他也只是想气气母亲,来表示自己对母亲不让他出去打球的不满,没想到事情变得有一点大,他也很后悔。本来道歉是人的本能, www.uukanshu.com现在本能反应下应该说的话被堵住,自己也认识到自己错了,他现在真的恨不得跪在母亲面前扇自己两巴掌。想了想母亲的性格,周峥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这样几近浮夸的行为母亲很反感,当务之急应该等母亲缓过来就跟母亲道歉以表诚意,
拿定主意之后他就开始听外面的动静。大约是三四分钟左右,门外传来母亲说话的声音。周峥立刻开门,几乎是跑过去喊的:“妈,对不起。”说真的,周母可能也没见过自己儿子这番表现,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只一秒,她就主观认为是儿子真心在认错,也不再深究什么,轻轻抚摸着抱在自己身上的周峥的脑袋。
说到底,周峥还是出来打了篮球。彼时,陈默刚好溜达到社区的篮球场附近,看到了篮球场上一个人投篮的周峥,心情大好的陈默就站在绿色的网子外静静地看周峥一个人表演。周峥一直没回头,但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自己,不由得加大了动作的力度,想要显示自己的水平有多么高超,只是等了半天他甚至连一点呼吸声都没听到,周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疑惑的扭过头,却看到只是站在那里带着笑看着自己的男人,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哎我去,哥们,你真吓我一跳啊!”周峥脱口而出,但陈默本来就不爱说话,再加上这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就只是抬抬手然后尴尬的走了,留下周峥一个人凌乱。
不知是刚才的尴尬还没过去还是怎么着的,陈默接下来走得很快,半个小时不到就穿出了XC区,来到更远的滨湖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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