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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一早,陈破军练完功吃过早饭,便健步往县城赶去。
陈一亭身弱,陈尚便只有教其一套戏猴拳练其筋骨,不用习内功,只为健体。随父兄也一起练完功,拿了书简在炉旁。王氏看着屋内光弱,从炉内捡了炭火置入火盆,端至屋外檐下,推了陈尚也来到火盆前,唤陈一亭也至屋外坐下。
院子树虽枯枝,挡着风,伴着火盆的青烟,爷孙两人守着天光,虽天色阴暗,因火盆正旺,倒也不冷。陈尚观一亭看的认真,笑道:“亭儿,手冷便歇息下,端在火盆上且小心把书简烧了。”
一亭回道:“幺爷,我不冷,观书上说‘心神合一,抱守运气于胸腹,散至于丹田’,这句做何解,丹田气散还如何运功。”
陈尚听闻,仔细看了看一亭所观书简,笑道:“亭儿,我以为你在看先生布置的书籍,怎么翻出了家里的秘籍。”
一亭收起书简,抬头对陈尚说道:“幺爷,你虽讲我筋脉不善习武,可是先生讲读书读书,触类百通,家里的秘籍也是书,有何不可读。”
陈百歌正好从偏房收拾好渔具准备出门,听闻陈一亭所言,笑道:“亭儿,那你可曾将家里的秘籍都看完。”
一亭仰起头道:“嘿嘿,幺叔,家里秘籍我都背下来啦,不像大哥,才学一本。”
“那你可知秘籍所讲为何。”陈百歌已至院门,正待推门而出,突顿道:“一亭,你刚刚所问那句,家里秘籍何曾有,为甚我未看到过。”
陈尚听闻摆了摆手:“百歌你且先去,亭儿只是随意看看。这句是我前年所新添注。在最后一次埋伏匈奴前,遇敌阻杀,心中所感,置之死地而后生,方才脱险,可是经脉最盛处双腿却因此残废,不必深究。”
说罢,便闭眼假寐,上年纪后容易困顿。陈百歌自是出门去,陈一亭抽了抽鼻子,继续火盆前。除了冰雪融化的咔擦声,和木柴燃烧的声响,院子再无其它动静。
快至晌午,陈尚似是听着动静,调息完,睁开眼,叫到:“千甲。”
王氏听闻从厨房推开门说道:“幺叔,千甲出门寻几个兄弟去了。”
陈尚点头道:“亭儿,去开院门,有客人。”陈一亭连忙将书简放至怀里,一蹦一跳打开院门。
片刻后,又是四骑而至。无盐群来院前下马,李景也随之进院。看陈尚在檐下端坐,拱手道:“陈公。”
陈尚也连忙还礼:“长吏安好,火盆还有余温,不若吾等就堂前安坐。亭儿,为长吏和县令搬两把凳子来。”
无盐群说道:“寒雪檐前,火盆正旺,有何不可。”便与李景在陈一亭搬来凳子上就坐,靴子还是踏雪后的湿痕,两人倒是毫不在意。王氏也端了一铁架过来架在火盆上,暖了三碗酒。
陈尚端起酒碗说道:“略备薄酒,长吏奔波辛苦,可暖暖身解风寒。”无盐群等也未作推迟,温酒下肚,着实暖和。陈尚接着说道:“长吏,我等昨日已寻思清楚。千甲可去长安做教习,百歌可至侯爷麾下寻一斥候职,至于破军,年龄与霍侍中相仿,我望破军至霍侍中处做亲军可否,其虽年幼,习武却是勤奋,天生巨力,望护得侍中周全。”
无盐群听闻大喜,连忙起身拱手道:“陈公大义,侯爷听闻也定是欢喜。”
“习武以报国,吾等深受君恩,亦拖侯爷照顾,长吏勿需多礼,还望至军中长吏多多照顾吾等几个后辈。”陈尚摆摆手,顿了下又说道:“长吏,我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允诺。”
“陈公但说无妨。“无盐群复又坐下,说道。
陈尚道:“千甲于此地,有五个结义兄弟,江湖上亦是同来同往,其众亦为良家子,且各有所长,一身功夫也算不错,不知可否随千甲一起从军,于军中可为千甲亲随。”
无盐群听闻欣喜,连忙道:“陈公久处军伍,言之功夫不错,定是江湖好手,侯爷欢迎还来不及,何言之不情之请。侯爷此次吩咐我来,也是寻荆楚众多侠士一起从军,有陈公相助真乃大幸。”
陈尚听到,也是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深怕无盐群不应,千甲新自军中,连帮手都无。
“陈公,羽林卫组建在即,可否请破军半旬后随我先去长安。待荆楚义士召齐,千甲与百歌可领众人一并出发,李县令会着手安排沿途驿站。”无盐群说道。
陈尚思考片刻,回道:“可,百歌亦可随长吏先行出发,其无家眷,呆家里耐不住,可早日入军中听候侯爷安排。”
无盐群自是不无不可。三人话音刚落,院外便传来几人声响。几人望院门过去,正是陈千甲与一众人进来。
陈尚看到陈千甲等人,笑道:“长吏,此等正是我方才所说千甲几位结义兄弟。”无盐群定睛看去,陈千甲自是不提,其余五人亦是龙行虎步精气十足,不由暗道好汉。
陈千甲后方一人,人未近中年,赤衣,却有丝许白发,显着老沉,面黑大眼,扁鼻窄嘴,身高稍矮陈千甲一头,却是极为壮实,一身横练功夫修习多年,虽当不得刀枪不入,却是拳脚难伤其身。正是荆楚一带号称铜甲太保张寻,陈千甲二弟。
随之三人并排而来,左边一位身高与陈千甲相仿,却略精瘦,手指关节鼓起又比长常人些许,精通爪功,招式讲究快狠,与敌下手毒辣,生撕血肉,习的正是北方传下来的鹰爪功,人称赵飞鹰赵河,是为陈千甲三弟。
中间与右边那两位好汉,却是长相一模一样,原来是一孪生兄弟,身材中等,一人下盘扎实粗壮,另一人上身双臂虬扎。两人正是陈千甲四弟五弟,江湖号称虎豹无双何无虎,何无豹,皆是其家传武学,一人擅伏虎拳,一人擅追风腿。
最后一人最是年轻,是为陈千甲族弟,亦是陈尚徒弟,面容稍白,似是柔弱穿着最为厚实,腿上扎着铁袋,其实几兄弟里面轻功最为高深,又极善水性,江湖人称翻浪无痕陈翻波。
几位进院看到陈尚和无盐群一并上来行礼,随之陈尚告知陈千甲无盐群已允诺几位一并入长安从军。几位兄弟甚是欢喜,陈千甲最为高兴,便着王氏备酒菜谢无盐群。无盐群连忙道还有公事,既然已经约好,便县内再见,与李景回县城去。待送罢长吏,几兄弟来至屋前喝酒吃肉好不痛快,陈尚亦与几位晚辈喝了碗温酒,吃罢便带着陈一亭退回休息去了。
下午,陈尚从午休中醒来,陈千甲等几人也刚吃罢,正打算散去各自回家安置家小做长安出行准备。陈尚叫住了几人。陈千甲问道:“幺叔,何事?”
陈尚说道:“寻儿,汝等进屋,我有事交代,千甲你在院内候着。”陈千甲虽好奇陈尚所言何事,但是也没阻拦,自去院内等着。张寻等人进屋关好房门,拱手道:“幺叔,不知有何事交代我等。”
陈尚说道:“千甲可曾将八门金锁阵告知你们?”张寻等人点头,说已告知。陈尚接着说道:“汝等务必好好研习,离去长安还有月许,军中不比江湖打杀,至军中此阵可保的汝等性命,若至军中,更是擅守。”
几人性格对待功夫更是踏实,亦是攸关生死,连忙点头称是。陈尚摆摆手接着说:“另有一事,我不告知千甲,却是要将一秘籍传于尔等,此功法于我在战后悟出,习得简单,知道即可,却不可随便用出,若不是尔等面对战场,我本也不愿将此秘籍传出,但是刀枪无眼,如我大兄亦是战死沙场,无关功夫高低,此秘籍却可在尔等陷于厮杀无法摆脱时活命。”
张寻等人听闻心中好奇,待陈尚讲完,方知秘籍所为何。秘籍陈尚命名为截气。倒是不难,只是运功方法不同,习得倒是简单,所用之处听闻倒是心惊。原来此功,是危急之时,截全身几次主要运功筋脉,将一身内功可传入他人身上,传完极为脱力,无几月静养不可恢复,所受功之人功力短时间会上涨极快,待功散之前脱险,温养经脉方可恢复。陈尚之几兄弟极为义气,若是战场遇险必会舍生救兄弟,故传至众位,几人各有所长,遇险行此功,以横练作保,轻功带人脱险,皆可用到。
陈尚待众人习得记熟,继续说道:“尔等必好奇此功为何我不告知千甲,不是老朽偏心,实乃千甲内力特殊,至霸王所传极为霸道,若是他截脉传汝等,汝等若是未习得内力也罢,但是已有精深功夫在身,待他内力入体,会引得汝等内功相冲,经脉即可寸断,不待迎敌即会生死难料。”
几人连忙点头,自是不会多疑,多年来陈尚待几人也如子侄,甚是亲厚。陈尚说完,再三叮嘱了几个熟练八门金锁阵,便不再多言,挥手让众人先行回家。陈千甲在院内见众人出来,便和王氏说道送送众位兄弟,与几人一并离去。待离开家两里,几人分开,唯随着陈翻波回家去,两人乃一座庄子。看众位兄弟走远,陈千甲搂住陈翻波脖子说道:“翻波,幺叔所言何事,为何避开我?”
陈翻波走之前受几位兄弟提点不可告知大哥,便推拖道:“无事无事,幺叔只是叮嘱吾等多多熟练八门金锁阵,战场可保命。”
陈千甲敲了下陈翻波的头,两人一起长大,又是族兄又是义兄,“你还敢瞒我,若是此事何须避开我,你速速告知我,我不和其他兄弟说,放心,还信不过大哥吗?”
陈翻波耐不得大哥纠缠,实在无法,变将秘籍一事告知了陈千甲,亦是将秘籍也一并练出,也特意叮嘱了陈千甲其事项,内功霸道,万不可乱传。陈千甲忙道醒得醒得,便让陈翻波自行离去,也往家中去。于村口正好见到陈破军从县城返回,父子一并回家去。
傍晚,陈百歌带着鱼篓回家,王氏看其一日渔获尚可,挑了几条大得黄骨鱼于盆里养着,着破军明日再往县城给其张叔送去。其余几条小黄骨鱼与鲫鱼,取了家中腊鱼块,左田里新摘得蒜苗青椒,还有一把野葱,坛里取了些泡椒,做了一锅杂鱼白菜锅,一家人又是围着火炉前吃完晚饭,陈尚又各自叮嘱一番,便是休息去。
半旬后,陈破军与陈百歌至县城,随着办完公事的无盐群先往长安去,两人直入军中,又无家眷,自是可直接入军,毫无牵挂。再过半旬,洪县县城,陈千甲与众兄弟至县衙汇合,王氏陈一亭也在列,几位义弟未置家小一并前去,先入侯爷已准备好的陈千甲府中,待安定再看如何安置家小。除了几位,还有陈千甲与无盐群召集的一众荆楚之地江湖高手侠士,誓报国,一并从军,四十余位好汉,家小算上加上李景所派随行打理沿途驿站人员,也近百人,十几辆车,众多马匹,颇为浩荡。
待所有人员集齐,算好了时辰,趁天色将亮,好赶完下个驿站,队伍便出发了。李景亦是将各位送至城门口,与陈千甲于队伍之前,待城门口站定,拱手对陈千甲道:“此时一去,再见千甲兄可称将军了,吾待兄荣归,一路漫漫,望千甲兄看顾众人,顺至长安,保重。”
陈千甲已着家传甲胄在身,未下马,亦是拱手道:“必不负大人期望,大人保重,吾等去也。”
是以,路边积雪已快融化完,还未有青草冒出,枯树枝上却似有星星点绿,春快至。天色渐凉,李景目睹众人于官道看不见,方才返回府衙。
因有妇孺,一众人等倒是未曾赶路,过了月许,已行至随州地界,快进中原。又是一早,一众人等吃过早饭出发。路上树枝已发新芽,离开荆楚平原,随州地界已开始多山,影影绰绰,天色还未亮。陈千甲一众前二里处,道旁为一矮山,高百米左右,背官道另一山坡处,百余人身着紧身黑衣蒙面,无人说话,清晨尽有些肃穆,亦怕惊动鸟雀,无一人而动,皆或坐或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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