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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杂种！妈的！”刚到酒馆门口，就听见里面杂乱的喧哗声中扯出一句怒骂。紧接着，一只盛酒的木碗飞出，砸向门框。
莫斯米忙低头侧身，伸手接住了这个“投掷物”。
看向木碗飞来的方向，只见右侧靠里矮脚木桌旁。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高壮农夫，一脚踩在桌子上，双手拽起对面酒客的后脖领，按住对方的半秃脑袋就往桌面上砸。
在他们身周和桌面上，散落着被揉搓得边缘发黑的简陋纸牌，几枚零散的普恩混杂着鸡骨头堆在木质小碟里。
桌边围着的其余五名客人中，三人发出醉醺醺的欢呼，一人同样怒骂着将碗砸到秃脑袋酒客身上，撸起袖子加入战斗。另外一人打着呼噜从椅子上滑到地上。
右侧靠近门口的位置，一个上半身光着，本趴在桌面上已经熟睡的吟游诗人。被一只飞来的鸡骨头砸中脑袋，抖了个激灵，跳上桌子，摸着怀里的班卓琴，胡乱弹奏出一段激烈的噪音。
“帕马斯！被帕马斯揪住作弊的人至少得在床上躺一周！”
“呵，蠢猪，就迪勒鲁这软骨头至少得躺两周！赌1特斯！”
“哈哈哈哈哈，吟游诗人都是没屁眼儿的傻子！”
几个还算醒着的客人，或坐或踩在较远处的矮脚木桌上，吐着酒气扯开嗓子欢呼，举起酒碗互相碰撞。
而在左侧靠里，通向酒馆二楼楼梯的台阶上。一名满脸胡渣，皮肤棕黑的精瘦汉子搂着身材走形的农妇，迫不及待地解开腰带。将自己的热铁棍伸进那妇人裙下的熔炉中。
多特的村镇和城市小巷内不乏这样喧闹的小酒馆。
因为大多数农民、牧民和底层市民都不识字的缘故。这种潦草的小酒馆通常要么没有名字，要么直接以某某村酒馆、某某镇酒馆、某某街酒馆为名。带住宿床位的酒馆，一般会在门口的招牌上画个同心圆或花环形的标志，来提醒过路的旅人。
而仅能喝酒吃饭，最多只允许趴在木桌上睡觉的酒馆，则会在招牌上画个空心圆。
虽然由皇室颁布的宵禁法令在全多特施行。但细分到每个城镇，因为传统与地域的不同，宵禁的时间也各不相同。
而在类似巴登镇的边境村镇内，酒馆晚上不关门，早已是约定成俗的规矩。
星光明亮的夜晚，当正经人大多早已入睡。这种提供酒水、食物和庇护的二层木质小屋，就成了流氓，土匪，荡妇，通缉犯的家。
而通常来说，也没人敢在酒馆闹什么大动静。
“嗖”的一声破空声。
一只木箭擦着那个名叫帕马斯的农夫的耳朵飞过，在他涨得通红的脸颊侧留下一道血痕。
帕马斯只得松开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秃头酒客，低骂几声往地板上吐了口痰，老实坐下继续给自己灌酒。
酒馆里喧哗的声音顿时低了不少。
“以后动手前先掂量掂量，看清楚自己在哪儿。别给脸不要脸，喝醉了就滚回家去，别在这儿给我闹事儿。”
正对大门，酒馆的吧台后面。穿着长袖麻布上衣和皮裤，一头深酒红的长发简单绑成麻花辫垂至胸前的年轻女酒保，将一把自制木弩杵在台面上，几句训斥使酒馆重回秩序。
抚了下耳边乱出的碎发，女酒保疲惫地打了个哈欠，褐色的眼眸转向旅行商人打扮的二人。
“住店，五个晚上。”哈克用手指敲了敲吧台，哑着嗓音说。
“两个人，一晚15斯特80普恩每天含一顿黑麦面包早餐，12斯特80普恩不含早餐。押金20斯特”女酒保重新垂下眼眸，双手交叉趴在木弩上，似乎准备继续睡觉。
“两人，不必含早餐，不用找了。”哈克从布袋里摸出一枚普里放在桌面上。
“楼上，左手第三间。”女酒保从吧台下面拿出一枚铜钥匙推过去。
“小子，走了。”将钥匙拿在手里抛了两下，哈克转身上楼。
“嗯。”应了声，莫斯米并没急着上楼，将木碗放到吧台上。
“老板，来半只酱鸡，两碗玉米粥吧。”看着吧台上面一半是简笔画一半是数字的价目牌，莫斯米辨认出两种商品。
“听见了吗！给赶路的来点夜宵。”女酒保枕着木弩，稍微提高音量使后面厨房里的师傅听到。
“女士，最近红蛇领有什么新闻？”等夜宵的时间，莫斯米随口问。
“哎……你这小子，没话就老实等着。巴登镇这小地方消息又不灵通能有什么新闻？
不过，倒是听说过两天会有大部队要来我这家小破店歇脚，好像是去白狼领那边调查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倒是你们两个，快入冬了一路上也没遇到袭击，也没碰见传闻里的恶魔？衣服倒是挺干净……”
红发女酒保用手肘撑起脑袋，困倦地眯着眼睛打量面前的年轻人，然后露出一个略带玩味的笑等着年轻人的回答。
“别提了，这个时间敢去白狼领的人，可不都得有点儿保命的本事。不过，刚刚见，老板这弩弓怪精致的，是自己做的？”莫斯米将问题绕过，岔开话题。
“噗，你这人，真是有趣。镇上的宪兵是我兄弟，走私犯是我丈夫，你也想要把弩？”女酒保站起身，接过从后厨递出的盘子，推给莫斯米，似乎心情好了不少。
“谢了……”莫斯米接过盘子，又看了眼重新趴下打盹的女酒保，就上了楼。
......
酒馆的二楼一共十间屋子，四间双人房，一间套房和五个单人间。薄木板门的隔音质量非常差，门内住客的鼾声和稍大点声的交谈，能听的一清二楚。
小酒馆内仅有一楼有一个男女共用的公共盥洗室，但醉汉们通常更愿意贴着酒馆的外墙方便。
据说有些住在二楼的顾客会直接打开窗户，解下裤带。不过好在，由于贴近白狼领边境，冬天气候寒冷，蚊虫不多。而酒馆内部有专门的清洁工打扫，也还算是干净。
推开左侧第三间的门，哈克已经换下装备，站在打开的窗子边，研究着什么。莫斯米将晚饭放在房间中间的小桌上，盘腿坐在地板上。
“老大，任务结束你打算去哪儿？我打算去趟宝石城，休息一阵子，一起吗？”
“小子，我去哪，你少打听。至于宝石城……嘿，我在那边认识挺多开放的漂亮姑娘，要不要介绍给你啊？”哈克转过身，也盘腿坐下，拽了块腌制过的鸡腿肉塞进嘴里。
“行啊，老大，您给我说几家不坑人的呗。”莫斯米随口应到，去不去再说，听听这老乌鸦的桃色历史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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