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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江洛云就被房间外的嘈杂声吵醒了。他坐了起来,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望向了窗外已经阳光明媚的天空。此刻,他无法欣赏新一天的美景,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在争执的声音,在他的印象中,爸爸妈妈很少有吵架的时候。江洛云下了床,正要推门出去,突然,门啪的一声被打开了,一个身材中等,面目俊荣的男人走了进来。
“爸爸!”江洛云被气势冲冲的父亲吓了一跳。
“起床了吗?快去洗漱!今天带你去个地方!”男人捡起江洛云的手正要往外走。
“今天不用去上幼儿园了吗?”江洛云问道。
“不用了,快一点,我们马上就走!”男人看上去有些着急。
“你和妈妈怎么了啊,一早上就吵架了?”江洛云好奇地问。
男人只是草草地回答了句没什么,便到客厅准备东西去了。
江洛云经过客厅,看见,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眼睛已经哭肿了。他忍不住叫出了声:“妈妈,你们到底怎么了?”
女人走了过来,蹲下来抱住了他的头:“待会出去之后,一定要听爸爸的,知道了吗?”女人轻轻带着泪腔说道,眼神中透出不舍的目光。
江洛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迷离地望着前方。
女人抽了抽鼻子,拍了拍江洛云的肩膀,走开了。
“江洛云——!”男人的声音在车房响起。
出门前,女人站在了门口,向江洛云和男人挥手道别。“妈妈,你不去吗?”江洛云问道。
男人十分惊讶,望着女人:“你站在那干什么?走啊!”
女人摇了摇头,苦涩地挤出一个微笑:“你们快走吧。”
男人正要上前去拉女人,前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仿佛是催命符,刺得耳朵十分震痛夫妻二人的视线一齐聚焦在了前门口,女人一下将男人推开,用力关上了车库的大门;“快走啊!”
男人没反应过来,,他愣在了原地望着甩上的门。
“爸爸,是谁啊!为什么妈妈不和我们一起走啊…”江洛云话未问完,男人已经将他抱进了车里,迅速地打着车子,咬着牙踩下了油门,双眼悲愤地注视着前方。
江洛云感今天所有事很奇怪,爸爸妈妈也做出了一些自己无法了解的行为和动作,这让他脑中闪过千万种可能,却没有一种符合情况。现在他唯一知道要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一向开车平稳的男人一下把油门踩到底,窗外一切熟悉的景物已经变成残影,飞速地向后退去,直到开出几里外,在一个红绿灯前,男人终于抬起了脚,停下了车子。
“洛云。”男人转过头来望着江洛云。
“嗯?怎么了,爸爸?”
“我和妈妈……”男人迟疑了一下,又露出一副轻松的表情。“安尔利的战天使,在你心中是什么样子的呢?”
江洛云对父亲心情的转有些诧异,回答道:“战天使是人类的英雄,是为正义而战的神明。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变成战天使的话,我一定也会去救助更多的人。”他十分坚定。
男人听了,把手从胸膛拉出提出一块圆盘绿色吊坠,说道:“洛云,如果我今天把它送给你,你会开心吗?”
这块吊坠异常翠绿,而且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地散发着幽幽的光。从小,江洛云便十分喜爱这块美丽的翡翠,只是父亲每次都在自己眼前晃几下,便立即又收起来,看起来十分珍贵。听到父亲这样说,江洛云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激动地说道:
“真,真的吗?爸爸……,江洛云看着父亲手上的的吊坠,眼中充满了光。
男人望着江洛云,犹豫了一下,把吊坠系在了他的脖子上:“洛云,戴上它,便要承担起它的责任,至于是什么责任,这要你自己去探索。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作出决定后,就不要再回头,哪怕牺牲什么,付出代价是什么,永远,永远不要后悔你的选择。”男人严肃认真地对江洛云讲道。
江洛云并不明白父亲想表达什么,但他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男人停住了,似乎意识到对一个连学都未上的小孩讲这些是如此不现实,他打开了车门,解开了江洛云的安全带:“下车吧,这就是我要带你来的地方。”
江洛云望向了窗外,童话般的建筑就在车的右边——卡通主题游乐园,上次生日父母答应带他来玩的地方。“爸爸......”江洛云不敢置信地望着男人。
“去吧,下午我来接你。别把那块玉弄丢了。对了,这个拿去吧。”男人递给他一张百元大钞。
“谢谢爸爸!”江浴云接过钞票,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爸爸再见!”
男人在车上注视着远去的江洛云,直到到他进去,男人才一转调头,一踩油门,车子又像箭一样弹飞出去。
自从下了车后,江洛云时常感到胸前的吊坠正隐隐发热,就像它与身体有一条管道,正不断像水泵一样供给着什么进入到体内,他把吊坠拿出来,又塞回去,隔一会又会重复这个动作。也许是因为早上一系列的怪事,他没能玩得尽兴。
一转眼,已经到了傍晚,以往挂在天边的红霞今天并没有出现,天空如墨水浸染般,很快暗了下来。江洛云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门口,他感觉今天好像有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父亲已经在车上等候多时,他决定告诉父亲这件怪事。
“今天玩得开心吗?”男人走下车,迎接走出来的江洛云。
“嗯……爸爸,我感觉今天好像......”江洛云应了一声,忽然他发现,父亲的脸色比自己还差,看起来十分虚弱.“爸爸,你怎么了?你为什么看起来……不太好啊?”他实在想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此刻的父亲,那件事也被抛之脑后。
“没什么,可能是今天工作太累了。”男人勉强地笑了笑,
“爸爸,今天早上,来我们家的是谁啊?为什么你和妈妈看起来那么匆忙?”江洛云还是忍不住问道。
男人愣住了,似乎想起来什么悲伤的事情,眼神明显暗淡下来,就像是病人得知自己命不长久却又无可奈何一样。他蹲了下来,把江洛云拉到身前,恳切地说:“洛云,这些事你以后会明白的。但未来,你一定要坚强地走下去啊,即使爸爸妈妈不在身边,在到达终点之前,一定不能停下来。这些话,也许你现在听不懂,但长大以后,不要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这些啊,请你一定,一定要记住......!”泪水在男人充满悔恨的双眼掉落,划过他的脸颊。
江洛云的嘴缓缓张开:“为,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远比我们要想的残酷啊!”男人大叫道,语气中透出了些许痛苦,又有
些许愤怒,他平静下来,牵起江洛云的手,轻轻地说:“走吧,该走了。”
上车后,没有人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人想说话,男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后座的江洛云回想着父亲今天对自己说的话。
每一句都很奇怪,每一句都不能理解。在江洛云心中,他仔细琢磨着父亲话中的每一个字,连语气,节奏,断句都是捉摸不透。“即使爸爸妈妈不在身边…”这句话忽然闪过他的脑袋。他猛地睁大双眼,全身紧绷,像是打了个霹雳,整个人一下清醒起来。
几乎是与此同时,前方突然响起一声修长的货车鸣笛声,夹伴着刺眼的白光向车里袭来。眼前变成了白色世界,江洛云被刺得双眼紧闭。下一秒,众多杂音同时响起,玻璃破碎声,钢板碰撞声,车轮摩擦声…以及剧烈的扭曲感,犹如天旋地转,天崩地裂。江洛云失去了意识,昏死在这场忽如其来的人祸中。
一红一蓝的白灯互相交替地闪烁着,这两盏灯就像流星一般,穿梭过的街道留下两条红蓝相间的长线。救护车鸣着笛,闪着灯,疾速地在一条条路道驶过。来到一个十字路口,现场一片混乱:两卡车侧翻在地,一辆个汽车被撞到了路旁的河里,遍地是玻璃碎片与汽车部件,血流满地,惨不忍睹。
一个满身是血的小男孩躺在路中间,几个医生立刻将他抬到了担架上,担架上的白布被一下染得大块大块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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